东宫之中,两人树下对弈。一个温文尔雅为翩翩公子,一个英俊提拔是军中儿郎。
一局过后,胜负已分。
那温润公子笑道:“元一,你又输了。”
赵元一懊恼地捶了一下石桌,愤怒地问道:“三日,只剩下三日,你真要让紫茉跟那多纳离去?”
萧君意不紧不慢地拾掇着棋子,问道:“不愿又如何?难道你想抗旨?”
赵元一立即缄默不语了,片刻之后带着几分狠绝:“那就杀了多纳!”
“放肆!”萧君意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才缓了语气:“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难道你想看到战乱四起,百姓流离?”
“可是…京门口的百姓就不管了吗?军中打战最重要的就是掌握先机,现在我们手有尚有军权,何不趁此奋起直上,换了这天下,不然到时候,我们便只能任人宰割了。”赵元一情绪激动的说道。
赵元一的话,不无道理,萧君意沉默了。末了,一字一顿地说道:“将来,我必定是这天下的主宰,我要名正言顺地上去,决不可背负夺位之名。你回去歇息下吧,万不可轻举妄动。”
赵云一不甘地点点头,气冲冲地离开。
冷府,长宁伴冷揽月左右,冷揽月则在桌上处理事情,这次多纳王子与紫茉离去,也是冷揽月负责护送。京门口以北被割之后,群情激奋,却敢怒不敢言。整个锦腾紧绷起来,好似一点火花,便要倾覆这天下。上次冷揽月受伤,便一直都没有大好,长宁本想以此为名,劝冷揽月将此事推脱。但是多纳王子好似知道知道冷揽月有此意,也或许是上次冷揽月得到了他的信任,他反而主动要求此次送亲由冷揽月负责。皇帝便应允了,冷揽月也不好再推辞了。无奈之下,冷揽月只好拖着未愈的身体,忙碌送亲事宜。
这会,冷揽月正在对着礼制,一项项核查送亲的物品,一个也不敢疏忽。
长宁则是忧心忡忡:“这次事宜真的不能推辞?我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现在锦腾的气氛实在是太微妙了,哪怕这次护送顺利,恐怕锦腾的百姓也会对冷府怀恨在心,总之,实在不是一个好差事。”
冷揽月叹了口气:“去不去,由不得我,只是这一去一回,便是数月,你愿否随我一起离去?”
“嗯?”长宁愣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冷揽月便已经若无其事地笑了:“你不去也好,毕竟这边事情也多。”
长宁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一个俊俏的小公子,“咕噜”地从墙头滚下来,他立即起来理了理头发,贼眉鼠眼地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才舒了口气,小心地往东边走去。
越过一片假山,还没有看见目的地,他不禁有点着急,不是说往东边走,越过假山,之后就是多纳王子住的地方吗?可是这么多房间,怎么知道哪间是他的呢?正着急那会,一声大喝“谁在那边?”被发现了?小公子有点害怕,在原地愣了一会,回过神来,撒腿就跑。随意找了间近的房间,就赶紧跑进去。
小公子转头的瞬间,呆愣在原地,一个男子正在洗澡?!要不要这么香艳。小公子识趣地立马捂住了眼睛。那名男子听见声音,明显吓了一跳,赶紧找了件衣服披上,怒喝道:“你是谁?”小公子不停地摇头:“嘘,嘘,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这么大声嘛。”
“公主?”那个男子惊讶出声。紫茉跺跺脚,唉声叹气,这下可是丢人丢大了。
门外,侍卫敲了敲门:“摩宁大人,请问是否有人打扰?”
摩宁看了紫茉,紫茉满眼的祈求,头摇得跟筛子一样。摩宁淡淡回道:“刚刚是有人,往西边去了,你们去看看吧。”
“是。”侍卫说罢便离去了。
紫茉轻咳一声:“谢谢你哈。我也记得你。”
摩宁惊讶:“记得我?”
紫茉欢快地笑了:“对呀,你不就是一直站在多纳王子身边的那个人嘛。”说罢,她自己倒有几分羞赧,不再言语了。
摩宁了然地看着她:“所以,你过来是为了见多纳王子?”
“不是不是,”紫茉连连摆手,“我是过来…看长宁姐姐的。不过,原来多纳王子是住这边的吗?既然来了,那就顺便看看吧,但是,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啊!”紫茉叮嘱道。
摩宁看着她,只觉得好笑:“他是往里走的第三间,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紫茉道谢,就要出门,却又觉得不对劲,回头问道:“我一个人过去,要是被侍卫发现当做刺客怎么办?”
摩宁背对着她,在一侧穿衣:“你来的时候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紫茉默然,小眼神一转儿,笑着说道:“我就偷偷看一眼,你可不可以帮我啊?”
“不要。”摩宁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啊?”紫茉不解。
因为感觉不会有好事发生,摩宁在心中回道。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紫茉说道:“因为属下还有要事在身,不能陪公主了。”
有要事还会大白天洗澡?你以为我傻啊?紫茉腹谤。她端了端架子,蛮横说道:“我是公主,你是属下,我让你陪着我,你就得陪着我!”
摩宁冷笑:“我是匈奴人,我只听多纳王子的命令。”
“你…我竟来就是多纳王妃,你还是我的下属,你必须要听我的!”
正说着,门外却又脚步声传来,有人来了?紫茉不知所措地看着摩宁,摩宁也是一脸紧张,他朝床上努了努嘴:“先藏起来!”
紫茉点点头,慌忙跑到床上,把两边的帘子放了下来。刚弄好,来人已经打开了门,走了进来。摩宁面色尴尬,行礼道:“参见多纳王子。”
多纳随手免礼,坐了下来,奇怪打量了摩宁一眼,说道:“你怎么面色紧张?莫非…这个藏了个美娇娘?”
说罢,多纳便往床上走去,摩宁下意识地站在前面,挡住了多纳,多纳一愣,暧昧地笑笑:“果然有人。”
摩宁紧张地笑笑,回道:“她性子害羞,可别吓着她了。”
“哦…”多纳拉长了声调,“也是,盛华的女子,与我们草原上的女人的确不一样,倒也是别有一番感觉。比如那个所谓的盛华第一美女,吹雪姑娘,初见之时,倒真是大开眼界,那才真正是水做的骨肉啊。”
摩宁往帐子的方向,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回道:“她的确貌美如花。”
多纳嘴角扬起,自信满满地说道:“盛华的花朵,开在草原上,才是最美丽的。”
摩宁没有再言语,多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妨碍你了,接着乐着去吧,三日之后就要走了,把这边处理好就行了。”
摩宁点头,恭送了多纳离去。
摩宁回房,坐在桌子旁边没有说话,仿佛屋里只有他一人一般。帘帐之内,却一声声传来了女子的哭泣,极其压抑,却持续地敲打着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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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成长,都是浸泡在苦酒之中,越酿越香,但是其中的过程却是痛得难以言喻,也许,唯一美好的时候,便是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百毒不侵,在苦难来临之际,尚能欢笑应对。只是,我们最怀念的,却是在我们极其柔软之时,那些个温暖的拥抱与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