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久,冷揽月避不就医,长宁也没有借口混进冷府,但是知道冷寂竟然勾结匈奴,企图造反,也算是有所收获。当年,流苏家满门抄斩,定的罪名就是通敌叛国。尤其看来,很可能就是冷寂栽赃陷害。冷寂,长宁捏紧了拳头,我定会让你下地狱。接近冷寂的最有效途径就是接近冷揽月,或许,她可以从这里下手。也许,她可以先摧毁冷揽月。

傍晚,长宁和青鸟拾掇了会,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一辆轿子停在大门口。仆人过来恭敬地说道:“请问是苏公子吗?我家公子吩咐了,请苏公子出门一游。”

“你家公子是?”

仆人笑这指了指隔壁沈府:“是沈公子府上的。”

仔细想想,长宁也几日没有见过沈西风了,看来上次把他气得不轻,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登门拜访。长宁点点头,入了轿子,看看沈西风耍的什么把戏。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黑了大半,原来是浠水河畔。白天这边很是萧条,仿佛沉睡了一般,夜晚才慵懒地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梳妆打扮起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一盏盏花灯点缀在船前,倒影的水色也显出几分温柔雅致,笑声,丝竹声,说话声,淹没了这个繁华的地段。仆人指了指就近的一艘船,恭敬地退下。

长宁携着青鸟入内,沈西风斜躺在软榻上,说不出的风流儒雅,身旁坐着一个妙龄少女,他与之谈笑,温柔抚摸她的脸庞。乍看到这样的场面,长宁冷眼,准备离去,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这就是你邀来的贵客吗?”是冷揽月。

冷揽月从屏风后面走出,手握桃花扇,笑道:“苏姑娘好。”

长宁怀疑自己的乔装技术究竟是有多烂,一个个都早知道了她的女儿身份。她点头回礼,问沈西风:“你带我到此处,有何用意?”

沈西风放开手中香玉,耸耸肩:“我能有何用意?今天是七夕,不过约着几个好友前来相聚,共度佳节罢了。”他转过头问冷揽月:“我的贵客到了,你的贵客呢?”

冷揽月用桃花扇挑起帘子:“看这天色,估计也是快了。”

长宁打量冷揽月,这些日子不见,他的气色越来越差,面容越来越苍白,隐隐间有死亡之兆,她过去按住冷揽月的手臂就要给他把脉,却被他巧妙躲开,他骤地打开桃花扇,相隔两人之间,长宁趁他不注意,夺过桃花扇,就要给他切脉。冷揽月拗不过她,别过头去,长宁问道:“你近日过度饮酒?”

冷揽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连一直都玩世不恭的沈西风面色也开始严肃起来,长宁起身:“作为你的大夫,我有必要提醒你,假如你再过度饮酒,估计今年都很难逃过。”

冷揽月依然淡淡地微笑,露出月光般朦胧的温柔,仿佛失落的蒲公英终于找到了故土:“你来啦?”他注视着船口。

长宁转头看去,是吹雪姑娘。她脱去身上披风,盈盈间笑道:“奴家来了。可曾来得晚了?”

冷揽月摇摇头,牵着她的手,目光宠溺:“不晚。这便是我今晚邀请的贵客。”他看向沈西风。沈西风目光复杂,与长宁对视之后,才不羁笑道:“原来今日有幸相见的竟是吹雪姑娘。可喜,可贺。揽月果然好福气,也算是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

吹雪捂嘴娇媚一笑:“沈公子可是折煞奴家了。奴家怎能配得上冷公子,不过凑巧有幸过来与诸位一聚。”她深深打量了一眼长宁:“苏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苏公子果然聪慧,奴家实难想到公子竟然精通医术,只不过,冷公子可不是寻常庸医惹得起的,公子可还是要小心啊。”

长宁淡然回道:“我自然知晓,多谢吹雪姑娘提点。”

吹雪姑娘笑了,斟上酒杯:“奴家来得晚了,害得诸位公子相候,奴家先自罚三杯。”她的手腕皎洁如雪,圆润光滑。冷揽月从她手中拿走酒杯:“既然是我的贵客,这三杯,我一并替她喝了吧。”说完作势要饮,长宁拦了下来:“今日相聚,意在取乐,不如大家都饮茶,也算是别有一番雅致。”冷揽月看着她,目光发暖,淡淡微笑。

沈西风鼓掌赞道:“甚好。如意,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