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欣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在婚礼的前一晚, 她的未婚夫傅怀安离奇消失。
林可欣报了警, 找私家侦探,哪里有傅怀安的消息她就跑到哪里去找, 可辛辛苦苦到处找了两年,结果始终是一无所获。
第三年, 情人节的那天,玫瑰气球, 空气中都弥漫着粉色的甜蜜泡泡, 傅怀安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在了林可欣面前。
只不过,他手上还牵着一个叫苏婷婷的女孩。
傅怀安歉意地看着她, 对她说着一遍又一遍道歉的话,“可欣, 对不起,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在找我,但是我出车祸后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我昏迷甚至是失忆的时候,是婷婷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婷婷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在这两年的朝夕相处中,我深深地爱上了她。”
“至于我和你的婚事,我们就取消吧,你知道,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林可欣听到脑中“轰隆”一声响, 那是她世界和信仰倾塌的声音。
她身形一颤, 险些跌倒, 还是这个叫苏婷婷的女孩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你别碰我!”林可欣一把推开她,将满腔的委屈和怒意都撒在这个抢了她未婚夫的女孩身上。
苏婷婷一时不妨,脚一崴,直接被她推倒在地。
傅怀安赶忙将苏婷婷拉起来,满是心疼地看了眼自己喜欢的女孩。
把苏婷婷护在自己身后,傅怀安皱眉对林可欣道:“可欣,我让你白白等了两年,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也可以任你打骂,可这一切和婷婷无关,她是无辜的,你不该这么对她。”
她是无辜的……
“哈哈哈。”林可欣听到这句话直接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里奔腾而出。
她是无辜的,可自己难道做错了什么吗?
傅怀安递给她一张纸巾,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欣,等你情绪平复了一些我们再谈。还有,我再住在你们家也不合适,我会尽快找个时间般出去的。”
说完,他就牵着苏婷婷的手走了出去,诺大的房间又只剩下林可欣一人。
她终于克制不住,悲痛地失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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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欣和傅怀安自幼相识,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傅怀安和他弟弟傅怀瑾自幼便有林家父母收养。
当年,林父和傅怀安的父亲是战友,一次一起执行任务中,傅父替林父挡下了一枪,当场丧命。
而傅母身体本就不好,听闻这个消息后马上大病一场,熬了没几年也悄然离世了,然后傅怀安和傅怀瑾这两兄弟就被送到了孤儿院。
林父退役从商,经济条件越来越好,可他心中始终记挂着当年的这件事。
几经周折,他终于找到死去战友留在人世的两个儿子,随后便把他们一齐接到自己家,和自己女儿林可欣一起养着。
日久生情,林可欣对于一直住在自己家里,长相帅气清俊,功课还很好的男人心生了好感,而傅怀安也渐渐喜欢上了温柔娴静,一双灵活的手指能在黑白键盘上弹奏出动听钢琴曲的女孩。
他们两个在一起,林父可以说是举双手赞成。
他本来就一直把傅怀安当儿子看,现在看他和自己女儿在一起,更是把不少公司的项目都交给他管理,甚至还想等他们一结婚,就把整个林氏企业都交到他手上。
可没想到在婚礼前夕,傅怀安出了这场变故。
望着哭成一个泪人的女儿,林父抽了一整宿的烟,在心里叹了又叹。
傅怀安回来的那天,他就得知了他在这两年时间里发生的一切。
这事按道理来讲谁都没有错,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了。
傅怀安说要带着苏婷婷搬出去,可都养了这么多年,林父早就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了,对他的感情丝毫不亚于对自己亲生女儿的。
再加上对他父亲之死一直以来深深的愧疚之情,林父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刚刚恢复记忆没多久就从家里搬走。
如此,傅怀安和苏婷婷一起住在了他原来的房间。
同住一个屋檐下,林可欣和苏婷婷的矛盾不仅没有解开,反而不断地激化。
终于有一天,两人在楼梯那儿吵了起来。
说是吵架,其实也不太对,准确来说是林可欣对苏婷婷出言不逊,而苏婷婷步步退让,一直在向她道歉。
但她这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却更让林可欣生气,她一时不忿,伸手推了苏婷婷一下,而苏婷婷恰好没有站稳,就这样直接从十几层的阶梯滚了下去。
林可欣自己也吓了一大跳,她只是想骂她出出气,可从没有想过要害死她啊。
“噔噔——”
林可欣忙不迭地跑下楼梯去检查她的伤势。
可她才碰上苏婷婷的身体,傅怀安就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生气地甩开林可欣的手,一把将苏婷婷以公主抱的方式抱了起来。
他看向怀中人的目光全是疼惜和怜爱,可抬头看林可欣时,所有的柔情都不剩了,“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对她下这么狠的手吗?”
苏婷婷碰了碰傅怀安的手,红着眼眶为她说好话,“淮安,林小姐只是一时不小心,你千万不要怪她。”
林可欣最见不得他们两个在自己眼前亲密的样子,刚才熄灭的怒火现在又烧了起来,“我刚才就只轻轻碰了她一下,谁知道她是不是自己故意往楼梯下摔的?”
她越说越气,模样不似当初那般的娴静温柔,“说不定她就是看你过来了,才使出这种手段让你——”
“林可欣你够了!”傅怀安生气地打断她。
“我从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狠心恶毒的女人!我当初会喜欢上你,真是瞎了眼。”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轻易地就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推翻。
他头也不回地抱着怀里女人走了,只留给她一个决绝无情的背影。
林可欣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流。
不只是傅怀安,连她的亲生父亲都认为她做得过分,觉得她是故意把苏婷婷从楼上推下去的。
他非要带着她去医院给苏婷婷和傅怀安道一个歉。林可欣怎么都不愿意,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都偏心于那个装可怜扮无辜的女人。
争吵之中,她口不择言,“你到底是我的父亲还是苏婷婷的父亲,要不然你干脆让她改姓当你的女儿算了!”
林父扬起手,一巴掌落到她脸上,语气失望至极,“可欣,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林可欣伤心欲绝地从家里跑了出去。
结果一出门,她就被从拐角处突然开出来的一辆车撞上了。
临死之前,林可欣还记得傅怀安最后看她时的那个眼神,失望,厌恶,还带着几分鄙夷。
两年,七百多个日夜,她苦苦寻找,一次次怀着希望又一次次失望,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过。
现在看来,她所有的执着和努力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她心有不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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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梵音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手上缠着绷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梵音在林可欣即将被车撞上的前一秒进入了她的身体中,所以林可欣的最终结局也相应地发生了改变。
本该是被车撞死,现在她却只是擦破了点皮,撞成了脑震荡。
林父一直守在床边,见自己女儿醒了,忙上前嘘寒问暖,“可欣,你觉得怎能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当时打她一巴掌也是因为气糊涂了,曾经懂事乖巧的女儿变成了如今这般牙尖嘴利,不讲道理,还把人从楼梯上推了下去,他没忍住,就对她动了手。
但事后想来,林父也觉得非常的后悔。
“我没什么事。”梵音挣开了林父要扶她的手,自己坐了起来。
目光四处看了看,她问,“苏婷婷也在这家医院吧?她在哪间房啊?”
林父眉又一皱,用教导的语气道:“可欣,苏婷婷因为被你推下楼梯现在摔伤了脚关节,一个多月都不能下地了。”
叹了口气,他语气放软了几分,“她这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自小父母双亡,由年迈的奶奶抚养长大,你和怀安的事,是天意弄人,是你们没有缘分,你就别去找苏婷婷的麻烦了。”
言辞之间无不偏袒着他收养了十几年的养子,无不袒护着他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女孩。
梵音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当初他因为自己的愧疚,强行地把留傅怀安继续住在家里,丝毫不考虑吧自己女儿的处境,后来出了事,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把错处扣在林可欣身上。
他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但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
梵音一弯唇,轻轻对他笑了笑,柔声细语道:“爸,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去找她麻烦的,我只是想过去亲自和她道一个歉,毕竟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是我的不对。”
林父闻言,大为感动,“可欣,你能这这样想爸爸真的很为你高兴。”
他说着,又要去扶她,不过梵音又一次甩开了他的手,笑意在她眼中漫开,却没什么温度。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可以走的。”
林父没有多想,领着她去了苏婷婷待着的病房。
单人间的高级病房内,苏婷婷半靠在病床上,正由着傅怀安给自己喂粥。
春日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洒了进来,照在两人温情脉脉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更显得甜蜜而美好。
“咔哒——”门推开的声音打破了这副郎情妾意的温馨画面。
傅怀安回头一看,进到进来的两个人,先是客气地叫了声“林叔叔好”,又将视线落到梵音的脸上。
他语气显得有些不悦,“你过来干什么?”
苏婷婷小声地劝道:“怀安,你别这样,林小姐她……”
“苏小姐你没事吧?”梵音打断苏婷婷的话,直接坐在她的床边,上去就拉着她的手,担忧又自责地问。
她睫毛颤了几颤,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一副愧疚的不得了的模样。
“都怪我,当时一时冲动,失手把你推下了楼梯,害你伤成这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苏婷婷看着她这个样子,脸上的神情一僵,但很快又恢复自然,“我知道林小姐是无心的,我没什么大事,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梵音后悔不已地叹了一口气,“我已经想清楚了,原先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处处针对你的,相反,我还应该好好感谢你!”
苏婷婷闻言,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后,就见梵音一脸感激地继续道:“苏小姐,是你在怀安受伤的那段时间里一直悉心照顾着他,若不是你,我可能和他天人两隔,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她现在表现得如此通情达理,倒教傅怀安有些不适应了。
他一直紧皱着的眉渐渐松开,那些斥责的话再也无法对她说出口。
“至于我和怀安的事……”梵音又叹了叹,强行扯出一抹笑。
“我也想终于想通了,是我和他没有缘分,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与其纠缠着他让我们三个都陷入痛苦之中,不如……”
她站起身,眼眶红了,声音带着些哽咽,但却始终微笑着,语气真挚诚恳地道:“选择放手,成全你们,让你们可以开心地在一起,这样做,对我们三个来说都是做好的结局。”
“我……祝你们幸福。”说完,梵音眼眶中悬着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捂着脸,很不好意思地道:“失陪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苏婷婷见他长时间怔怔地望着梵音跑出去的方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她面上还是那样的温柔,“怀安,林小姐没事吧?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啊?”
傅怀安迟疑了一下,摇头,“应该没事了,她现在能自己想通是最好不过的了。”
拿起桌上的碗,他继续喂她喝粥,只是心里还记着刚才梵音泪眼朦胧,掩面跑出去的画面。
林可欣从小在富裕的环境中长大,锦衣玉食地养着,没吃过什么苦,和他在一起后,他发过誓会好好对她,绝不让她掉一滴眼泪。
可后来,让她最难过,流泪最多的人偏偏是他。
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傅怀安觉得心口上有种说不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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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跑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抬手缓缓擦掉了眼角的泪。
阿生出来,告诉她在这个世界的两个任务。其中一个,就是让苏婷婷尝到被人抛弃的滋味,这是林可欣临死前最大的一个愿望。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苏婷婷也是无辜的吧?”阿生问。
梵音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一个冷丽的笑,并不打算多说什么。
整件事中,最不无辜的就是苏婷婷了。
林可欣当年为了寻找自己消失的未婚夫,时不时会在杂志报纸上买下一个大版面,刊登他的寻人启事,微博上很多大v收了她的钱,也经常帮忙转发。
所以,比傅怀安自己恢复记忆要早很多,苏婷婷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苏婷婷刻意地隐瞒着傅怀安,甚至把那些报纸藏起来,生怕勾起了他被遗忘的记忆。
在明知道傅怀安是别人未婚夫的情况下,苏婷婷还要霸占着这个男人,与他慢慢步入爱河。
这样的女人,真的是无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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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安失踪两年,再次回来却带着另一个女人的事已经让林可欣成为圈子里的笑话了。
平时逛街吃饭走动频繁的好朋友,建了一个专门的微信群,嘲笑她居然输给一个长相家世学历样样都不如自己的女人。
但一众塑料姐妹花中,也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好朋友。这个人就是江年年。
江年年知道这事以后,怕她会想不开,打电话劝她,“可欣啊,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值当!”
“傅怀安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苏婷婷那种女人,这种没有眼光的男人你甩了也罢,世上比他优秀比他帅的男人多的是!”
梵音笑了笑,“嗯,你说得很对。”
江年年本来还以为要说上一个小时才能把林可欣说通,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开窍了。
她高兴地一拍大腿,激动道:“可欣,你想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只要你和我说,我保准能给你找到。”
梵音拒绝,“好不容易恢复到单身,我还不急着找,年年,你不是经常去酒吧吗?你今晚带我去那儿玩玩,散散心吧。”
“好啊!”江年年立刻答应下来,她平常拉着林可欣要她去酒吧,她还嫌吵不愿意去呢。
“那我们晚上见。”梵音挂断电话。
她选择去酒吧,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江年年常去的那个酒吧,傅怀瑾今晚也会去。
而她在这个世界里的另一个任务,就是获得傅怀安的弟弟,傅怀瑾百分之百的好感度。
出门前,梵音从衣柜里找出唯一一件低胸露背的吊带裙,换上后,又画了个大浓妆。
这和她平时小清新的打扮天差地别,江年年第一眼见到她都差点没有认出来。
“天啊!”江年年惊呼一声,不遗余力地夸她。
“可欣你的身材也太劲爆了吧,平常你穿的保守,我都不知道你的胸居然有这么大!还有你这腿,啧啧啧,真是传说中的可玩年。”
江年年原本还担心她会穿那种和酒吧画风十分违和的淑女风裙子,没想到她平时不露则已,一露,那就是国际超模的身材啊。
梵音抿唇,挽着她的手,对她轻轻一笑,“年年走吧,我们快进去。”
穿的性感,长得好看,笑起来千娇百媚,梵音注定是全场男人的焦点所在。
她们坐下不到半个小时,服务生不知道替陌生男人已经给她送了多少杯酒了。
没过一分钟,服务员又端着一杯鸡尾酒走到她面前,“小姐,这杯酒是那位先生请您喝的。”
他朝男人的方位指了指。
梵音冲着他指的方向一招手,与男人对视上后,微微一笑,“麻烦你替我谢谢他了。”
因为收了不少小费,服务员又拿出一张名片,态度恭敬地递给梵音,“这是那位先生的名片,他也想找您要一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这有什么问题。”梵音大方地抽出一张餐巾纸,从包包里找出一支口红,在纸上写下一串号码,手指捏起来,递给服务员,“这是我的号码。”
服务员虔诚地捧着这张写了她号码的餐巾纸走了。
江年年数了数她桌前厚厚的一沓名片,“天啦!可欣你才来这里一个小时,就收到了二十多张名片!真是厉害了。”
说着,她又给她打预防针,“不过酒吧里这种看见美女就要联系方式的男人大多都靠不住,可欣你可千万别被坏男人骗了。”
梵音漫不经心地扫了眼,“还好吧,多认识些男人,选择范围也广。至于坏不坏,我看人最准了,年年你不用担心。”
喝了不少免费酒,江年年憋不住去了趟洗手间,临走前还叮嘱梵音不要被这里的男人骗着走了。
她离开后,梵音把刚刚收到的一沓名片拿在手里看,再一抬头,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男人。
二十来岁,长相和傅怀安有几分相似,但眉眼却透着冷傲不羁,像是未经驯服的狼。
梵音知道,这就是他的弟弟傅怀瑾。
等了这么长时间,做了这么久的戏,小弟弟终于来了啊。
手中的名片被夺取,傅怀瑾翘着二郎腿坐下,挑眉,“啧”了一声,“林姐姐可真是招人喜欢啊。”
梵音一笑,将名片重新拿了回来,“我不招你哥哥喜欢,招别的男人喜欢难道不好吗?我从中再找一个男朋友,也省的我总缠着他,凭白惹人厌烦。”
听了她的话,傅怀瑾的眉忽然一皱,但又很快松开。
他与她坐得更近了几分,毛遂自荐,“林姐姐,你和我哥哥分手了,不如你和我在一起。”
视线从她手中拿着的名片掠过,他语气不屑,“我肯定比这些男人要好。”
梵音将唇贴近,呼出的热气拂过他的耳垂,“可是,我要找的是男人,不是小弟弟。你啊,还是太小了。”
到底是年纪小,这样一个挑逗的动作都让他身体一僵。
“可是……”傅怀瑾声音喑哑,对她说着情.色的话,“我年龄小,我的小弟弟却不小,林姐姐,你要不要和我试一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