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收拾好房屋里头,李蕴拿着昨夜换下来的衣衫,放到一侧,今日中午去溪水边浆洗。
早饭都收拾好了,却不见两个孩子从二楼下来。李蕴踩着吱嘎吱嘎的木板楼梯,走到二楼,却瞧见两个小家伙,趴在桌子上,不晓得是在做什么。
她依着二楼的门旁,瞧着里面俩孩子,轻声喊道,“初阳,初迎,不打算下来吃早饭吗?你们大早上就起来读书吗?”
李蕴说着直接走了进去,而提笔写字的初迎一见李蕴进来,赶紧收拾了笔墨,写了几个大字的纸张快速抓着握在手里。
两个小家伙的奇怪举止, 李蕴岂能看不清楚,她依旧面带轻笑,十分温柔可亲的样子,却伸开手掌放在初迎面前,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让初迎自己交出来。
“做了什么不可以告诉娘亲的事?娘亲和爹爹是初阳、初迎最亲近的人,难道,你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诉娘亲吗?”
不告诉许轻远也就罢了,毕竟许轻远这个爹爹带着俩孩子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少。但是她可是孩子娘亲啊,在他们跟前照顾的可是她呀,难道这俩孩子,过分成熟,已经有了自己小心思。
有这样猜测的李蕴,突然有些不舍得孩子长大。小时候多好,围在她身边,一口一个娘亲的,脆生生的喊着。一想等孩子长大后,会与父母出现距离感,李蕴心里有些失落, 但面上依旧带着轻笑。
初迎犹豫了下,但瞧见李蕴眼中闪过的心伤,却心软了,低声询问妹妹的意思,“我们还是告诉娘亲吧,妹妹你看娘亲都快伤心了。”
初阳赶紧从椅子上爬了下来,跑到李蕴身边,拉了下她的手,“娘亲,你在生我和哥哥的气吗?我们只是想给哥哥和姐姐写信,我们想他们了。”
李蕴弯身与初阳平视,伸手摸着她乖乖巧巧的小脸蛋。
极为温柔的对初阳说道,“娘亲也想他们,可哥哥和姐姐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不可以打扰他们。”
天知道,李蕴不知一次的提出想去看小南和小北,都被许轻远转了话题,后来她就不开口去问了,从许轻远严肃的神色中可以明确的知晓,他并不想让她和初阳、初迎多与那两个孩子联系。
倒是不清楚,是担心哪面?兴许是两方的人都担心吧。
初迎把手中握着的纸张放到桌子上,也走到李蕴身边,小身板直挺挺的站好。
看着李蕴问道,“娘亲,哥哥和姐姐他们在做什么事情,不回来就算了,为什么连信都不给我们送呢。”
李蕴瞧着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如何对他们说关于国家之间的大事。“等你们长大十岁的时候,娘亲就告诉你们。等你们长大了,学的东西足够多了,娘亲便带着你们去找哥哥、姐姐。所以,现在的你们两个,要开始独立起来,要努力学习多读书,还要跟着爹爹学习功夫,
强身健体。”
初迎点头,对李蕴的话,他一直觉着娘亲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娘亲,那我们明日是不是要去镇上找沈先生做学问啊,好久没瞧见沈先生了。”初迎认真的说道。
一提起多读书,这孩子想到的就是沈先生。
沈先生的确是厉害,知晓许轻远在军营当了将军,竟然对年纪小小的初迎讲起了国战之策。
极为深奥的道理,他都能引经论典讲的十分透彻,初迎虽说是个孩子,但听到有趣味性的东西,也记得很是清楚。
留下沈秉当两个孩子的教书先生,李蕴觉着是个不错的决定。
而沈秉,性子安静,不教导初阳和初迎读书的时候,就在镇上院子里,摆弄花草,倒也是怡然自得。
……
没与两个孩子多说,李蕴牵着俩娃娃的手,下了二楼,而许轻远听到他们母子仨人下楼的声音后,把煮好的早饭盛了出来,厨房里收拾的本就相当干净而宽敞,再放一个六人餐桌也是足够的。
四碗稀饭,两碟子的青菜,一小碟子的豆酱,两张素菜饼,切成了八块,两个蒸红薯,四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土豆。
这些东西都是庄子上的产物,去年秋冬时候收拾好,就给她这个院子里送了不少,全都堆放在厨房,从年后吃到现在,几乎没停过。
李蕴与许轻远毕竟过的是小门小户小日子,饭菜都是自己来收拾,可不像在庄子上,想吃什么就交给人做好送来。
想蒸包子,煎包子,炸油条,这些东西倒也不会天天都做。不过,等闲的时候,李蕴也会多给孩子们做点营养高的食物。
两个孩子正在吃饭,李蕴抓了饼子,嘴里咬着,给许轻远使了眼色,两夫妻从厨房走了出去。
许轻远瞧着她鼓动着腮帮子吃着东西,叫他出来却不说话,先张口问了起来。
“阿蕴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讲?”
李蕴瞅了下厨房内初阳和初迎,正端着稀饭的碗,大口的吃着。她伸手从衣袖里抓了一纸张出来,给了许轻远,这才道,“给你瞧瞧,这是初迎和初阳写给哥哥、姐姐的信。远哥,俩孩子是真的想他们了,我也想小南、小北。能不能给他们写封信,就是简单的问候几句
。”
许轻远看到了,那张纸张上写着十几个打字,大概意思是,想哥哥、姐姐,想要小南、小北回来,还说自己要去找他们……
看完那张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张后,许轻远脸色有些严肃。
李蕴一瞧,想着准没戏。许轻远这脸色一变,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随即抬腿往厨房里去,却听许轻远在后道,“晚上我写封信给他们,若是可行的话,我们一家过去看看。但皇宫定然是不许进的,只能在外面。阿蕴,小北现在是靑坞国的新女王,她的母亲只能是上一任的
女王,对阿蕴你,不可再随意喊娘了。”这件事,对于李蕴来说绝对算是个打击,许轻远心里明白,这才是他一直不解释,不多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