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犹豫不决(1/1)

晦暗而又微弱的阳光照到照射在刘备平波不惊的双眼之上,刘备的眼睛仿佛月光下的幽墰一般清冽。

堂下,文武分列两侧,翘首以盼的看着刘备,等待着其发话下令。整个场面凝重无比,无人言语,落针可闻,战列两侧护卫的侍卫们感受到这凝重的氛围,都忍不住暗自咽了口气。

刘备双目微阖,右手扶膝,左手轻轻磨拭这腰间双股宝剑的剑柄,面无表情的陷入了沉思。良久,仿佛从无尽的黑暗中刚刚苏醒一般,刘备空洞的目光瞬间凝结,缓缓的站起身来。台下诸人见状都纷纷正了正身躯,准备聆听刘备最后的决定。

“原计划不变,”刘备语气坚定无比:“我等先拿下兖州再图他法!”

文士一方纷纷松了一口气,而武将一方则是个个面露不甘之色。但刘备已然下定主意,他们只好遵从。

“主公,曹操留守兖州的兵马多死守在山阳昌邑,天子也在此处,我们如今已拿下陈留,只要攻下濮阳,即可拿下东郡,继而直扑昌邑。曹操大军此时远征青州,我们要在其拿下青州回援之前攻入昌邑,救出天子。”陈群先是将局面讲清道。

“虽然我们现在局势危急,但庆幸的是曹孟德面临的局面也比我们强不了太多。若是我们能抢在其拿下青州之前完全占据兖州,那么对方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刘晔宽慰道。

刘备面色略显狰狞的说道:“云长、翼德,通知下面的将士,今夜休整一晚,留下五千守卒,明日我军就继续发兵。”

张飞面色有些愕然:“大哥,我们自豫州出兵以来片刻都没有休整过,这几日为了拿下陈留更是日夜攻打,丝毫未停歇,麾下将士都疲惫不堪。只休整一日是不是...”

回复他的是刘备毫无感情色彩的眼神,张飞见状,脖子一缩抱拳道:“末将领命!”

刘备语气冰冷的说道:“让将士们这段时间辛苦一下,等攻下昌邑救回天子,某会上奏天子犒劳三军、大肆封赏!”

生死存亡之时,刘备再也装不了那副仁慈的面孔了,仿佛变了一个人,气质倒是和曹操有些近似,整个人冰冷无比、心狠果决。

“诺!”

......

中原大战连连,北方稳固了草原的公孙瓒自然也不甘沉寂。

“主公中原局势混乱,此时不是我们出兵的良机啊!不若待曹操拿下青州,我们与之联盟,两面夹击之下袁绍定然不是对手。”看着召集众将,满是兴奋的公孙瓒,田豫忍不住的直接站出来劝谏道。

此时的公孙瓒经历了狼居胥之战,平定草原拿下了北疆之后,已然再度恢复了当初界桥之战前睥睨天下的气势,膨胀无比。听到田豫此言后,瞬间眉头微皱,面露不悦之色。

善于揣度人心、吹捧逢迎的关靖见状,立刻跳了出来说道:“国让此言差矣。主公勇武过人、威加海内,如今麾下精骑二十万,战将无数,就连危害大汉数百年的北方异族都被主公弹指而定,区区一个袁绍何需再与别人联手拿下?若是传出去岂不令别人耻笑?冀州富庶,如今中原乱战连连无力北顾,正是主公鲸吞冀州,称雄河北的最好时机。”

公孙瓒闻言,眉头一松,微微点了点头。一直悄然关注着公孙瓒的关靖见此,嘴角微微翘起。

“主公,切不可大意!当初界桥之战,袁绍麾下部队之精锐,为人之果决您也看到了,此乃大敌,须得联合一方我等才能稳胜,否则恐有倾覆之灾啊!”田豫恨恨的瞪了关靖一眼,略显焦急的劝阻道。

公孙瓒的面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当初界桥之战是公孙瓒最引以为耻的一件事,田豫想要劝阻公孙瓒重提此战却是令他感到有些恼怒。

关靖虽然平日畏惧田豫的权威,但一心想要往上爬、取代田豫位置的他一心想要把握这次良机,咬了咬牙还是顶住了田豫的压力,直视对方道:“当初主公未获全胜,不过是有些大意罢了。袁绍的才能和势力如何能与主公相提并论?如今我军平定草原,兵锋正盛,士气高昂,正是挥师南下一举夺取冀州的大好时机。国让你如此不看好此战,难不成你认为主公不如那袁本初吗?”

“你休得胡言,某和曾说过此言?”田豫怒斥道:“我等如今实力大增,袁本初也平定了并州,势力增强不亚于我军!而且现在草原初定,鲜卑乌桓尚未完全归附,还有不少人有异心,内部不稳如何南下?”

“内部不稳又如何?区区异族,皆是欺软怕硬之辈,只要主公战胜袁本初,这些宵小又能何为?现在天下诸侯都在疯狂作战、扩充势力,主公若是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如何能够壮大势力、一统天下?”既然已经站出来,就没有退缩的余地,关靖丝毫不畏惧的反驳道。

“主公三思啊!”田豫面色凝重的看向公孙瓒。

“还请主公决断!”关靖同样毫不示弱的说道。

公孙瓒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二人争执,面露犹豫之色,明显他也在权衡。田豫所言确实不错,但却不符合他的性格,相较之下关靖所言更合他的心意。

就在公孙瓒犹豫不决之时,关靖面带微笑的又说道:“主公,还有一事,当初某建议主公与袁公路交易之事江东已经有了答复。”

“哦?袁公路如何回答的?”公孙瓒闻言,眼前一亮道。

“袁公路对于主公提出的交易自然是非常感兴趣,不过其还是有些细节需要与主公相商。现已派遣使者前来与主公商议,请问主公见是不见?”关靖问道。

“宣!”

关靖闻言嘴角一抿,立刻喝令卫士将袁术的使者带上来。而田豫看到关靖嘴边的笑容,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很快,一个面带笑容的儒雅士子缓缓走了进来,恭敬地作揖后,面容和煦的说道:“在下扬州使者糜竺,拜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