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你还是认真点吧,切记放轻松。”赵纯撇过脸不去看她,羞窘地道:“再这样的话……”

“好的,赵导。”田桑桑忽然心情大好,“只能麻烦你再牺牲色相一次了,这次我绝不拖泥带水,保证一步通过。”

场景依旧。

明艳如花的少女周筠,飞快地在傻气憨直的耿桦脸侧亲了一口。

耿桦抿了抿干涩的唇,更加不好意思了,羞红的脸上,那双黑亮的眼睛无措地看着周筠:“让人看见了。”

周筠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抱住他的脖子,脑袋抵在他肩上。

娇怯地说:“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天地间,黯然失色,只有这一对幸福的情侣。

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不尽然。

不远处的树林里,艳阳从树叶的间隙中落下,碎光斑驳。

男人风衣下的身体僵直,双手紧紧握成拳,一阵风呼啦呼啦地吹过,扬起他冰冷的一角衣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边,眼里是暴戾般的严肃森寒。

“江,我们该行动了。”身后的男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对相拥的璧人,周围还有人扛着摄影机。

正是火车上的一行人,他们原来是演员啊。

做为一个感情生活几乎为零的特战员,他还是发自内心感慨,那画面真是浪漫又唯美。

风衣男人淡淡地转过身,深邃的眼底暗茫涌动,他沉声道:“John就藏身在庐山里,必须把他找到。我们走吧。”

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片秋叶飘下,这里好像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

“嗨,查理斯!”

树木掩映的山间小路上,慌慌张张的查理斯还穿着昨天的那套衣服。

只是,整洁的西装多了几道褶皱和脏灰。

“赵、田!”查理斯走到他们对面,止不住苍白的脸色,“不好意思,我失约了。”

他说话时额角冒汗,手虚虚地捂在自己的肚子上。

“没事。”赵纯摇摇头:“咦,你的脸色不太好……”

还不待赵纯说完话,田桑桑蓦地惊呼了声。

原来是查理斯一个不稳,直挺挺地朝前扑去,手摁在田桑桑背上的背包上,才堪堪地稳住身形。

“查理斯!你怎么了!”

“没有关系,我没吃早饭,太饿了。”查理斯把手从背包上移开。

赵纯要去扶他,猛然被他一推开。

就在他推开人的瞬间,一声清晰的枪响在空气中爆炸,子弹用尽全力地落在树干上,打出了一个洞。

那个树干前,正是他们三人刚才所站的位置。

这时这里并没有多少人,大家是各自散开看风景休息的。

可以说,除了赵纯,田桑桑,查理斯,就只剩下了那个持枪人。

枪击?为何?

“你们快走!”查理斯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持枪人看了下查理斯的背影,注视着田桑桑和赵纯,举起了枪。

“我艹!”我们只是两人路人甲啊!这是想干嘛!连我们都想杀!生死关头,田桑桑不由得腹诽。

不过,到底是赵纯的动作快了些,他揽过田桑桑,由于是在小路边缘,两人齐齐地滚下了山坡。

两条小鱼,还不是持枪人的菜。持枪人又朝下开了一枪,立刻去追查理斯。

幽深的树林里,满身是树叶的赵纯和田桑桑躺在地上,两人皆是有些呆滞。

来庐山拍个戏,看看风景,拍的是言情戏,但是刚才为什么会遇到杀手?

杀手?应该是杀手吧?

不过是想找个群演,这群演还和杀手扯上了关系。运气忒儿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拍谍战电影。

“我艹!”田桑桑试图用爆粗口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坐起了身看周围。

透过树木间的距离,还能看到外头有三三两两的游客身影。

看来,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只要有人在,便稍稍安全了一些。

只是,那个持枪人要是对游客也发起攻击,该如何是好?

警察,警察在吗?

突然间,田桑桑想起了昨天的两个警察。

没有人说话,静谧得出奇。

田桑桑心里一惊,下意识看向赵纯。

还好,他是活着的。

他躺在地上,眼睛望着天,静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怜的孩子,一定吓坏了吧?

田桑桑自诩自己看过很多这类的影视,就是吓坏了也会憋在心里,可是赵纯,明显吓得不轻。

“喂……赵纯……”她伸出手指,做了个三的手势,问:“这是几?”

赵纯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是三,田三三。”

“看来还是有意识的,也不傻。”不对,她猛地俯身细细打量他,他的眼里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好像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又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赵纯?”她颤声问。

“嗯。”他哑声道:“是我。”

“你喜欢吃醋吗?”田桑桑转了转眼珠子。

“咳咳!”他连忙变了脸色,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戒备地离她一米远,摇头。

田桑桑无声地笑了笑,没想到脑子一摔,倒把他给摔好了。

两人只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快速地前去和姚宇等人会合。

一路上,赵纯都在想着失忆后的点点滴滴,还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就是,“田桑桑啊……小言不会不理我了吧?”

田桑桑沉吟:“确实。”

赵纯脑袋疼。当时他可恶得像只禽兽,在路上见到小言,也对他不理不睬。看来回去要好好赔礼道歉了。

一定把小家伙的心伤透了。

胡思乱想的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缓缓地回头,往山林深处看去,“你有没有听到枪声?”

是,听到了,想必整个庐山的人都听到了。田桑桑惊恐地道:“我们快走吧。”

真希望倒下的不是游客,不是查理斯,而是那个持枪的杀手。

正如田桑桑所祷告的般,倒下的正是那个杀手,那个被人派来灭口查理斯的杀手,被风衣男人开枪杀死了。

原本该殒命在杀手手里的查理斯,也是元气大伤,喘着粗气靠在一棵树下。

同伴蹲下搜了搜查理斯的身上,起身摇头,“没有。”

“东西呢?”风衣男人问道。

“哈哈哈……”查理斯仰头,嘶哑着喉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