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的,你怎么把淮南丢了,你个混账东西。”关志达怒吼一声,脸色瞬间大变,伸手拔出了锋利的指挥刀。

淮南可是合肥门户,淮南一丢,叛军一日就可到达合肥。

李根宝恐惧的一摆手,劝阻道:“妹夫别激动,我来合肥就是商谈此事,盘龙岭二万精锐由赵神率领,明日就会兵临合肥城下。叛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装备了上百门新式大炮,还配有轻重机关枪。淮南无力阻挡大军,只好开城投降。”

“你说的都是真的,赵信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将二万大军交给一个乳嗅未干的少年来统领,就不怕他指挥不动,那些桀骜不驯的悍匪。”

马志达指着李根宝的鼻子,破口大骂:“你真是废物,竟然向一个少年投降,真是丢尽了脸面。”

“妹夫,合肥城池虽然高大坚固,守军有一万多人,可也顶不住大炮的狂轰滥炸。不如也降了吧,赵神答应,妹夫可以带着家人和财产回京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妹夫要珍惜!”李根宝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真没想到,你是来当说客的,这投降事关重大,我得考虑一下,你下去等消息吧。”关志达阴沉着脸,随意的一挥手,眼珠子转来转去。

一个时辰后,李根宝得到消息,关志达决定投降,他兴奋的骑马跑出了合肥城。

合肥城四十里外,赵神率领着大部队正在赶路,迎面遇到李根宝。

他跪在赵神马前,兴高采烈的大声道:“禀报大人,合肥总兵关志达同意投降了。”

“很好。”赵神眸子瞬间一亮,满意的道:“赏白银千两,升为随军参谋。”

李根宝千恩万谢,激动的不停磕头。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月亮悄然升起。

合肥城二十里外,赵神大军安营扎寨,远处的合肥城灯火通明,照亮了漆黑的夜空。赵神脸色凝重的站在大帐门口,没来由的一阵不安。

“传令下去,通知各营长官来大帐议事。”

赵神坐在大帐中,观察着面前合肥城的沙盘,很快王破天等人来到了大帐。

姚九娘摸了摸赵神的头,坐在了椅子上,娇笑道:“怎么一直沉着脸,合肥总兵不是同意投降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我就是奇怪关志达为什么要投降,合肥墙高城坚,守军有两个混成协,还有大炮和重机枪。这么强的实力就莫名其妙投降了,况且关志达是满清贵族,这也太奇怪了。我看关志达有可能是诈降,大家要多加小心。”赵神表情凝重的道。

众人都是一惊,纷纷思索起来,王破天脸色一变,谨慎的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防范一下,夜里多派士兵巡逻,防止清兵偷营。”

“我把特务营的士兵也派出去,仔细在附近侦查。”猴子认真的道。

“就先这么办,关志达是否诈降,明天就能知道。”赵神冷静的道。

“禀报少寨主,合肥来了一队清军送来了大批牛羊肉食,陈年老酒,说是要犒赏三军。”亲兵跑进大帐,行了一个军礼。

赵神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下来,不悦的道:“把清军头目带来见我。”

亲兵走出了大账,很快又走了进来,郁闷的道:“报告,清军留下东西,就回合肥城了。”

赵神重重的一拍桌面,冷笑道:“看来今夜平静不了,把清军送来的陈酒收起来,军中严禁饮酒。牛羊肉食就做为晚餐,让弟兄随意享用。”

午夜三更,距离盘龙岭营地,几里外的树林里,一片人影晃动,一门门狰狞的大炮推了出来。一队炮兵麻利的忙碌起来,关志达靠在老树的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脸上带着狞笑。

关志达志得意满,他是满清贵族,身份何等高贵,怎么会投降叛军,何况叛军的头领,还是一个小屁孩,就更不可能投降了。

幸亏李根宝这个废物来劝降,给了他一举歼灭叛军的机会。想到叛军喝了蒙汗药酒,倒在大营中人事不知的场景。

他就更加的兴奋,只要活捉赵神,拿他当人质,就能威胁蚌埠的赵信。还好合肥有三十门施奈德75mm山炮,这次派上大用场了。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全靠这一战了。

阴森的树林中,关志达拔出指挥刀,正了正头上的三眼花翎,高举指挥刀瞬间落下,大吼一声:“开炮!”

“轰隆!”

沉闷的轰鸣声,震得大地一阵颤抖,大树上的树叶纷纷飘落,树林中瞬间一亮。炮弹呼啸着划过夜空,带起一串刺耳的尖啸声。

远处的大营火光四起,泥土翻飞,一座座营帐炸得粉碎,营地的营门被炮火炸烂。

“开炮,给我狠狠的炸。”

关志达眼中喷火,惊喜若狂的吼叫着,指挥刀不停的落下,大炮不停的开火。

远处的营地炸得稀里哗啦,尘土飞扬,火光冲天,大地上一片弹坑,大营笼罩在浓郁的硝烟中。

“弟兄们跟我冲,杀乱党!”

关志达骑上战马带头冲锋,密密麻麻的清军高举着火把冲出树林,呐喊着杀向远处的大营。大地在震颤,一片火海涌向前方,喊杀声惊天动地,震撼夜空。

清军很快冲进了破败的营地,到处寻找叛军,找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找到。关志达站在破烂的帅帐前,推门走进了大帐,一个小小的身影背对着大门,坐在太师椅上。

关志达脸上带着奸|笑,潇洒的一挥大手,两个清兵冲上前去,把那道身影提了过来。关志达瞧着面前的身影,眼中的瞳孔收缩也小黑点,表情瞬间呆滞,满脸的震惊。

面前是一个稻草人,上面贴着一条白布,写着五个大字,关志达之墓。

“爹了个腿的,中计了,快撤!”

关志达勃然大怒,他脸色发黑,全身颤栗,一刀把稻草人劈成两半,转身就往外跑。

夜空中传来一阵炮弹的呼啸声,赵神的大营,刹那间变成了人间地狱,炮弹爆炸声连成一片,硝烟冲天,弹片纷飞。

大片的清兵炸成了碎片,血肉横飞,死尸遍地。到处都是逃命的清兵,惨叫声,哀号声,吼叫声,爆炸声,响彻星空。

关志达分不清东西南北,只知道狼狈逃窜。清兵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天地间一片大乱。

远外传来一阵苍凉的角号声,紧接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起,无数的喽啰兵从黑暗中杀出,围追堵截逃跑的清兵。

枪声响成一片,清兵放弃了抵抗,纷纷跪地举手投降,战斗很快进入了尾声。

关志达带着残兵败将逃出了包围圈,清军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归合肥的官道上。关志达瞧着萎靡不振的清军,升起了一阵沮丧的情绪。

这帮白痴,为了逃命把枪都扔了,士兵没了枪还打个毛。他这次带出来六千清军,还剩下不到一千人了,这仗打的太丢人了!

天朦朦亮的时候,关志达来到了合肥城门下,清军互相搀扶着,满脸黑灰,很上去楚楚可怜。

关志达瞧着城头的金龙旗,心情好了许多,清军上前叫开了城门,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瞧着黑洞洞的城门,清军急切的冲了进去,关志达也策马进城,众人站在瓮城中,身后的城门轰然关闭。

刹那之间,城墙上亮起了一片火把,一条火龙围绕着城墙。城头的金龙旗蓦然落下,青天白日旗缓缓升起,无数的喽啰兵平举着步枪,诡异的出现在城墙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瓮城中的清军,十挺马克沁重机枪被推上前来。

清军惊呼一声,全身颤抖起来,恐惧的靠在一起,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关志达惊悚的望着城上的喽啰兵,那表情跟吃了翔一样,有苦难言。

“城下的官军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跪地投降,缴枪不杀。”郭大嘴嚣张的声音响起。

合肥城中,一个清兵扔掉了手上的单刀,低头跪在地上,紧接着一个个清兵陆续跪在地上。

只有关志远一人,还骑在战马上,他悲愤欲绝,脸上充满了不甘。

他双眼扫视城头,高举起指挥刀,大声的吼叫道:“小贼赵神何在,可敢出来一见。”

太阳刚刚升起,青天白日旗下,闪出一道小小的身影,阳光的照耀下,他全身散开着耀眼的金光。他穿着虎皮马甲,头戴绿色小锅盖。站在那里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神清气爽。

“清狗关志远还不下马投降,等待何时。”赵神大声吼道。

关志远用指挥刀遥指赵神,愤怒的吼道:“小恶贼,你怎么知道我夜里会偷营。”

“就你那点小伎俩,谁都能看破。你手下有一万多清军,盘踞在合肥这样的坚城,你为什么会投降。你要是汉人还说得过去,可你是旗人,怎么能背叛了满清祖宗。还自作聪明送来了蒙汗药酒,玩什么犒赏三军。你简直就是个白痴,想让人看不破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