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崔家之后,看到的,也只是灵堂和巨大的棺木,棺材的盖已经落上了,所以,他连自己儿子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这天气,若是不落棺材盖的话,那尸首搁置着几天,可好看不到哪里去。
如此,崔知礼也就看不到自己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了,早早的就把棺材合上,也是崔知温为了掩饰崔孝益死亡的真相。
“不信,此事,文学院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崔知礼怒声说道。
好好的儿子,在书院上学,就这么没了?
他可不知道,他儿子并非是因为文学院的一个决定,他的儿子,是他的大哥崔知温让心腹动手沙雕的,不管是在外人眼里,还是在自家人严重,崔孝益,他就是自杀。
也只能是自杀。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崔知温,就站在一边儿。
“打算如何向文学院讨要公道?”崔知温问道。
崔知温只是想用崔孝益来保住崔家的名声而已,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告诉书院,已经可以了,崔家已经如此了,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在这件事情上,到此为止吧,莫要再生事端,再得寸进尺了。
书院有书院的想法,崔家也有崔家的想法。
“将孝益我儿的棺材抬到书院去。”崔知礼说道:“我一定要知道,凭什么拿狗屁书院里的老东西只处置我而,凭什么其他学生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我儿出事儿,我要让他们全部给我陪葬。”
崔知礼现在的思绪已经不像个寻常人了,丧子之痛,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你冷静一些。”崔知温说道:“你这样做,只会让自己难堪,听我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不该让孝益去书院,也不该打断孝益的腿,若是能在他养伤的时候多在他身上用些心思,多关注他一些,说不准他也就不会如此想不开了。”
崔知温作为一家之主,这般对崔知礼说话,也是让崔知礼稍微冷静了一点儿。
“不,大哥,这不能怪你。”崔知礼连忙说道:“都是那文学院,太不厚道,想要用处置孝益的方法,来保全书院,做的好打算,如今出了人命,他们不得不认!这个公道,我们一定要讨回来。”
“知礼啊,你听我说,孝益他去了,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但是这件事,当中还有其它说法,你带着孝益的棺材去把事情闹大了,危害的,还是咱们崔家啊,且不说这个,死者为大,你忍心扰了孝益的安宁吗?”崔知温说道。
“可.......可我儿的公道,谁来换?”崔知礼说道,一张风霜雕刻的面庞上,早就已经泪流满满。
“这......怕是谁都给不了啊,先前因为孝益带头的是,世家与书院之间也达成了一致,大家算是各退一步,都妥协了,事情的真相,书院那边儿都知道,咱们算是落了下风了,如今孝益没了,其实也算是保全了咱们清河崔氏的名声了,节哀顺变吧。”崔知温说道:“大哥知道,可能这么说的话,你心里过不去,心里有道坎,可是,这就是事实,现在陛下在装装死航,听说也是陛下去了书院之后,书院才有了这样的决定,这当中是怎么回事,再过两天估计就能见分晓了,最近这两天我在宫中行走,三省的几位宰相去宣政殿见太子殿下的频率是越来越频繁了,不知道再商议什么大事,我琢磨着,应该也是跟陛下去了书院的事情有关,如今,并非是能与陛下作对的时候了,那郑王两家的血的教训,我们得时刻谨记于心啊。”
崔知礼听了这番话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心里的愤怒和悲伤依旧在交织着,似乎是想要将他整个人给吞掉一样,而崔知礼的理智,也差点儿被吞噬干净,却是崔知温给拉了回来,崔知温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崔知礼冷静下来。
此事已经成了定局,崔知温好不容易懂将事情的口子给堵上,自然不希望崔知礼再去闹腾,不然的话,到时候崔家死的就不止是一个崔孝益了。
崔知礼是做父亲的,没有给儿子首领的道理,而崔孝益的年纪尚轻,也未成家,因此,天黑下来之后,灵堂里,也就只剩下了家里的下人在守着了。
崔知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下人送过来的饭菜,他是一口没吃。
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怎么都缓不过来。
好好的儿子,就这么死了,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而且,清河崔家的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有委屈还不能出气。
果不其然,崔知温辽中了书院有了动静之后没几天的功夫,三省的宰相们就下发了陛下的旨意,昭告了天下,天下读书士子,不得无端妄议朝政。
不过,这政令,也仅仅是针对书院里的学生,并非是全天下所有的读书人。
李承乾所提出来的,打击范围太广,所以递交到三省之后,三省的几个宰相们想出了一个这种的办法,那就是将此范围缩小到大唐各处的书院之中,另外那些不上学的读书人,则事影响不大。
为什么不针对他们呢?因为书院的学生,最是容易扎堆,其余零零散散的独属于人,想要聚集起来,可是不太容易,而且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脑子没有那么热乎了。
那以后这群人闹腾怎么办?那就让他们闹,若是无理取闹,大唐的官府、大理寺、刑部也是不是摆设。
真要是到了天下读书人都要聚集宫门口声讨朝廷了,那也必然是大事了,该听从的意见,朝廷也不会装聋作哑。
这个结果,便是三省的几位宰相商议出来的的结果,而后快马加鞭的将这结果送到庄子上,让李承乾过目,同意了之后,才昭告了天下。
纵然这道旨意能引起轩然大波,但是因为有东山县文学院学生的事情在前,也就额米有人干说什么了,其实说白了只是一个事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