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一共有四个伙计,俩厨子,两个厨子又各配了一个副手,所以厨房这边,一共是八个人,现在死了一个,其余的七个人都在院子里头站着呢。
玄世璟和狄仁杰见到尸体,看了看尸体,口吐鲜血,这模样,的确是吃了砒霜中毒死的,而且剂量还不小。
砒霜的成分大多是砷,砷中毒,剂量小的话,毒发时间约莫是两刻钟到三刻钟左右,若是剂量大的话,一刻钟都坚持不住,而从牢房里出事到现在,不到两刻钟的功夫。
“砒霜的瓶子呢?”玄世璟问道。
“在这儿。”狄仁杰将瓶子递给了玄世璟。
玄世璟接过瓶子,仔细的看了看,随后叹息一声,现在看,什么都看不出来,这年头又没有指纹验证的技术......即便是有,这瓶子已经经过了小厮、牢头、自己还有狄仁杰四个人的手,想要从上面查出来什么,根本就不可能。
这会儿想要从瓶子上提取指纹,倒不是不可以,因为瓶身上并非十分光滑,小厮是常年在厨房做事,瓶子上也沾了些许油渍,只要用朱砂粉,应该就能看出些门道来,但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的条件也严苛,所以,从这瓶子上找突破口,是不可能的了。
玄世璟想要从这瓶子上找信息,也是想要知道这小厮是自杀还是他杀。
“你们当中,谁是最后见到他的?”玄世璟看向院子外的七个人问道。
“回公爷,是小的。”其中一个人弱弱的举起了自己的手,上前一步。
“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玄世璟问道。
“就是他给牢房那边送饭之后。”
“那你见到他的时候,可发现他有什么不同寻常的表现?”玄世璟又问道。
那人仔细的想了想:“有些心神不宁的,小的没想到,他会出这事儿。”
心神不宁,牢房里犯人的饭菜之中的毒,是这小厮下的没跑了,下毒之后呢?是旁人杀人灭口,还是他害怕,畏罪自杀,这背后指使他下毒的,又是什么人?
玄世璟怀疑窦家人,但是再怎么怀疑,也要有个证据,不然说出去,平白让人笑话而已。
“就在今天,你们可知道,他生前都与谁接触过?”玄世璟问道。
这小厮的案子,也必须要查,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这说没了就没了,也要给他的家人有个交代吧?而且,在大理寺之中杀人,这是赤果果的挑衅,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整个长安城都是他家的吗?横着走?
“厨房这边,因为大家在一起干活儿,所以每天都有接触,至于在这院子之外,就不知道了。”一个厨子打扮的人说道。
“对了,今天上午的时候,他曾出去过一趟,但是见了谁,就不知道了。”另一个小厮说道。
玄世璟皱着眉头,听着他们的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完了之后,玄世璟这才看向狄仁杰。
“怀英,这小厮今天上午虽然离开了一趟,但是肯定也有目击者,先从大理寺内部开始查,这事儿就交给你手底下的人了。”玄世璟说道。
狄仁杰点了点头:“好,玄公放心,这件事由学生来安排。”
“好,至于牢房里的那五个人,我已经安排人去打听了,还有鼎福楼那边,我由我派人去查,明日中午,依旧在玄武楼见面。”玄世璟说道。
“是。”狄仁杰应声道。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玄世璟还要去玄武楼走一趟,吃点儿东西,顺便看看自己派出去的那些人是否有消息送回来,另外,鼎福楼那边,也要查。
玄世璟离开了大理寺,骑着马,回了玄武楼,进了玄武楼之后,就吩咐小厮弄些饭菜送到五楼去,另外,让出去打探消息回来的人,直接上五楼见他。
本来从大理寺回来的就晚,吃完饭之后,都已经过了未时了。
半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人也回来了。
“公爷,小的打探的那船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那船家是住在长安城宣平坊之中,常年在玄武湖上泛舟,在一年前,家里处理的那艘老旧的画舫,换了一艘新画舫,也就是前几天发生案子的那艘,而事发当天,窦尚烈上那艘画舫,也是提前订好的,是窦尚烈身边的仆从去订的,可以说,窦尚烈上那艘画舫,完全是巧合,至于船家与窦尚烈之间的交集,也就是那一天而已,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这都是从船家的家人和街坊那里打听来的,平日里,这船家也是个老实人,跟别的人也都没脸红过。”
玄世璟闻言,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船家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了,船家与窦尚烈是第一次的交集,而窦尚烈的死,是因为船舱里桌子上的一盘马肉,那马肉,又是窦尚烈派人去鼎福楼订的,由鼎福楼的伙计送到画舫上的,所以,船家没有嫌疑。
至于惠凤楼的那两个姑娘,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嫌疑,不过具体,还是要等去惠凤楼那边打听消息的人回来再说。
还有窦家的那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的事儿,就没法儿打听了,毕竟是窦家的人,总不能派人到窦家去问窦家的下人吧?
人最不经念叨,玄世璟才想着去惠凤楼打听消息的人呢,人就到了。
“公爷,惠凤楼那边也打听清楚了,惠凤楼那边有经常过去的客人,从他们那里打听着,那两个姑娘与窦尚烈也无冤无仇的,窦尚烈不常去惠凤楼,与惠凤楼中的人,也没什么争执,不过争风吃醋的事儿,倒是有,最后都因为窦尚烈是窦家人,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玄世璟说道:“对了,还有,去查一查鼎福楼,鼎福楼里的人,与窦尚烈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是。”两人行礼之后,退出了五楼之中。
这样说的话,惠凤楼的姑娘,还有那个船家,是无辜的,剩下的两个窦家的下人,虽然窦尚烈是他们的主子,但是平日里以窦尚烈的性子,对他们也不可能太好,心中有怨愤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