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就让府上的护卫们多多辛苦辛苦。”玄世璟说道:“实在不行,就在书院安营扎寨,住在哪儿,不管怎么说,最近这几天,不能出问题,明白吗?让常乐亲自在哪儿盯着,不许放松。”
“是。”高峻应声道。
玄世璟知道,朝廷里的一些人因为与国子监之间有些利益瓜葛,看着东山县庄子上这边的书院,总归是游戏而不顺眼,再加上江王已经到达长安了,不日面见过李二陛下之后,就会被李二陛下派到庄子上来。
加上这件事儿的话,有人想要搅局坏事儿,现在这个节骨眼,是最好的时机。
玄世璟能够想到的,国子监的那些人,自然也能想到。
“从东山县那边打听过来的消息,还有五天的功夫,明德书院就要考试了。”国子监的主簿与国子监丞坐在一起:“因为江王的事情,这东山县的书院,可是在朝堂上又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啊,这几年来,倒是咱们国子监这边,连个小浪花儿都没有。”
“那又能怎样,看看现如今朝堂上的官员,大多还不都是从咱们国子监走出去的,这都是人脉。”国子监丞说道。
“恐怕再这么下去,等东山县书院的那些个学生成了气候,这人脉关系,都成了他们家的了。”主簿说道:“别看尽是些庄户家出身的孩子,就看看文学院的那些个教书先生吧,单拿出一个来,就是个小有名气的。”
“只能说人家在这方面有办法,看看起初在那庄子上的学院教书的都是什么人?申国公高士廉,宋国公萧瑀,再看看兵学院那边,河间郡王亲自执掌兵学院,而且朝中还有传言,这东山县的几处书院背后的院长,是太子殿下。”国子监丞说道:“惹得起吗?”
“惹不起是惹不起,但是国子监这边,总不能一直都这么下去吧,朝堂诸位大人,已经对国子监的不声不响颇有怨言了,人家将子孙送到国子监来,结果咱们国子监这边,还对不过一个庄子上的书院,被一帮泥腿子的孩子给把风头抢了,要是搁我身上,我也生气,而且看看现在,国子监不被朝廷重视,咱们的前途也没希望,这东山县的书院,就是横在咱们面前的一座大山,这座大山若是不搬掉,国子监死水一潭,迟早要完。”
主簿的话听起来,有道理,也没有道理,有道理的是他的眼光放的够远,若是将来东山县的书院成了气候,国子监这边当真就要被冷落了下来。
而且若是两年之后文学院的学生们参加春闱大考,取得了成绩,国子监这边的日子过的就更加艰难了,因为东山县书院本身明面上就不是隶属朝廷,一个民间学院能够培养出这么多人才来,能不令人瞩目吗?
但是国子监也有自己的优势,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首先国子监的生源,国子监的监生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家的子嗣,说起来是属于贵族学院,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寒门子弟,那也是因为名气和才学进来的,可以说是实打实的本事了。
只是这些,都被国子监丞和主簿给忽略了罢了。
再者就是国子监已经在长安城之中屹立了不知有多少年了,底蕴深厚,是现如今整个大唐最高等的书院学府,以前的国子监也不叫国子监,是叫做国子寺,前隋的时候国子寺,辖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算学。开皇十三年,国子寺不再隶属太常,成为独立的教育管理机构,复名国子学。大业三年,改称国子监,到如今贞观年间,国子监的学额也不过三百人,但凡六学,皆隶属于国子监,所谓六学,即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
如今的国子监,名义上是朝廷的,当中的官员也是朝廷的,但是却是一个独立的教育机构了。
国子监的最高领导者,便是祭酒,如今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是孔颖达。
国子监的人之所以这么着急,着急着想要对付书院,也正是因为孔颖达不久就要卸任了,辞呈已经递交上去了,近些日子,孔颖达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在国子监之中了,别说操持朝政了,即便是在国子监教书都不成了,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辞官回家也只是在家里养着。
孔颖达一旦离开,国子监的顶梁柱可就算是被硬生生的抽走一根了,前有东山县庄子上的书院做拦路虎,后边儿自己国子监内祭酒又要换人,国子监现如今的处境,有些艰难。
虽然祭酒下面还有国子监丞,还有主簿,但是两人在朝中可不如孔颖达混的开,属于小鱼小虾三两只,不足为提,没什么分量,国子监想要再找出路,也难啊。
虽然国子监有不少学生都已经入朝为官了,但是毕竟都还年轻,真正走进朝堂上的,每天都到含元殿之中参加朝会的,是根手指头都能扒拉的出来,并不多,与他们俩一样,也是没什么分量。
因此,两人这才坐在一起发愁。
国子监这边的现状很难被改变,除非孔颖达之后,来一个比孔颖达更加有分量的人,坐镇国子监,国子监才能继续保持住现有的地位。
这两人也是捉摸着要与东山县书院一争。
虽然东山县庄子上的书院收的都是住庄户家的孩子,但是架不住人家名头响亮,总是有人拿着东山县庄子上的书院与长安城的国子监对比,国子监即便是不想与他们比,也是逼得没办法了,必须要比。
比什么?还不是比学生的成绩?
等到两年之后的春闱,一切才能见分晓,也就是说,还有两年的时间。
国子监内的老师们也意识到了这事儿,因此在教导学生方面,也是格外的出力。
至于学生们自己如何,老师们管不了许多,有上进心的学生,心里自然憋着一口气,不想学的,那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