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仲良听到晋阳郡公的名头,微微一皱眉,早在一个多月钱,户部的官员跟长安城的一个叫做钱堆的豪商打交道,好像那钱堆就是晋阳郡公的人吧?
这晋阳郡公又想要作甚?钱币的事情户部这边已经拟定出了章程,眼见立马就要施行了,结果又出来横插一杠子,弄出个什么钱庄的事情,结果钱币改革的事情就要推后了。
“让晋阳郡公进殿。”李二陛下说道。
“是。”内侍应声,出去之后将玄世璟给带了进来,随后自己转身退下。
“臣参见陛下。”玄世璟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璟儿,昨日你与朕说的钱庄的事情,朕让你回去仔细思索一番,可曾想好了?”李二陛下问道。
“回陛下,臣已经都想好了。”玄世璟说着,从怀中将昨日自己写的那厚厚的一沓纸全都掏了出来,双手呈上:“这边是臣所想到的东西,都已经写了下来,恭请陛下御览。”
德义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玄世璟身前,将玄世璟手中的纸张取走,送到了李二陛下的书案上。
李二陛下快速浏览了一番,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才将玄世璟写的全都看完。
“好!”李二陛下不禁拍案叫绝。
玄世璟所写的这些东西,比昨天玄世璟告诉他的更加详细,更加通透,而且如此看来,钱庄与钱币改革的事情相结合,势在必行!
“德义,把这些传给诸位爱卿看。”李二陛下将玄世璟所写的纸张递给了德义。
德义接过来之后,再次走下台阶,将这些纸张送到了韩仲良手中,韩仲良与户部的官员一起传看着。
“璟儿到底没有让朕失望,说起钱庄由地方官府操持,这主意好的很。”李二陛下夸赞道。
玄世璟笑道:“这主意可不是臣想出来的,而是臣的妻子,晋阳公主想出来的,昨日臣在家中书房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殿下在书房见到臣写的这些东西,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说是一来为国库减轻了负担,二来,有利于钱庄在地方上的推广,臣仔细想想,果真是如此,便将这主意给写下来了。”
李二陛下听得玄世璟的话,抚须大笑。
“好!不愧是朕的兕子。”李二陛下的语气之间,十分自豪。
那可是自己亲手一手抚养大的闺女,跟在自己的身边这么多年,果真出手不凡,颇有自己的风范。
韩仲良拿着手上的纸张,越是往下看越是心惊,玄世璟的这个钱庄的主意,一旦落成,除却第一年之外,往后一定会成为国库的一大重要的收入来源的,以后的国库,可就不仅仅是只有税收这一样收入了。
依照这里面所说的,钱庄还可以放贷,向借钱的人收取利息,这收取的利息可要比存一笔钱缴纳的管理费要多,虽然看上去占据的比例并非很多,但是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由官府操持的话,无需担心借了钱的人不还,即便是借了钱,跑到别的地方去,只要官府在全国通缉此人,查封家产,进行变卖,钱庄的钱怎么都能捞回来的,不仅仅能捞回来,说不定还能赚上一些,总而言之是不会亏损的。
既然要向钱庄借钱,那肯定要有相应的抵押,这样的话,钱庄也就是多了一个当铺的功能罢了。
只不过这个当铺的功能,可比真正的当铺要方便多了,而且还有官家的威信在当中,朝廷的威信在百姓之中还是比较重的,至少比一般商人要靠谱许多。
韩仲良看到最后,手都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了,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韩仲良可是户部尚书,户部在朝中的地位靠什么?除却一些一地鸡毛的事情之外,最重要的是国库!
国库若是充盈,户部的脸上也有光。
谁愿意一出去就顶个铁公鸡的名头?户部为什么是铁公鸡?国库里没钱啊,在朝堂上哭穷都没人相信,人家就相信户部的官员个顶个的吝啬,不信别的。
若是国库真有这么多钱,户部的官员还哭穷个屁,他们也乐得大方,大手一挥,黄金万两。
奈何户部没有生财的本事,只能老老实实的管理着大唐的税收罢了,每年大唐的税收就这么一点儿,户部也得勒着腰带过日子,今天这儿要钱,明儿个哪儿要钱,真当户部的官员有点石成金的能耐不成?
而如今有了这个钱庄,户部这边也就跟点石成金没什么区别了,每年除却税收之外,即便是寻常时候,都会有远远不断的收入。
即便每人每年往钱庄里存钱,管理费只收取一文钱,那一年下来,也是好几百万钱,而且,管理费肯定也不会就只有这么一点儿,所以说实际的数目,肯定会很多,存的越多,管理费就越多。
但是凡是也不能只看到好处,这些纸张当中也写了一些关于钱庄的管理的办法,朝廷派遣军队运输金银铜钱,统筹各地,还要支出本钱呢,还要养钱庄的掌柜和伙计,这些都是成本。
不过总得来说,这个办法是好的,而且,赚的肯定比付出的成本要多。
“韩大人,如何?”玄世璟笑着走到韩仲良身边问道。
“高,实在是高,玄公的这办法实在是不错,在下是甘拜下风啊。”韩仲良拱手笑道。
“若是与钱币改革的事情共同推广呢?”玄世璟笑道:“钱庄在各地落户,朝廷这边新的钱币随着朝廷的军队被运送到地方各个钱庄,百姓可自行到钱庄兑换、存取,是否方便省事?”
玄世璟进宣政殿的时候,也发觉到韩仲良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一些不满,因此,玄世璟见到韩仲良看完了自己的章程之后的反应,忍不住要打趣韩仲良。
自己可不是来耽误事儿的,而是为了让钱币改革的事情实行的更好、更快、更彻底。
“十分方便。”韩仲良说道。
话说道这儿,韩仲良若是还没看出玄世璟在这是在臊自己,那他这些年的官可就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