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城这边,高桓权出动的军队人数在三万左右,剩下一万人留守在安市城内,三万人的军队,虽说比大行城内的驻军要多一万多人,但是毕竟攻城和守城是不一样的,即便多出这一万人,在攻城的战斗当中,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很大。
虽说人数多于大行城的守军,但是高桓权心里还是没有底,至少让他来统帅,他没底,所以干脆听玄世璟的,他带着他的五百人过来,想来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无需与玄世璟对着干,争夺这毫无用处的指挥权。
他只需要坐着等候品尝胜利的果实就好了。
玄世璟的到来让安市城内的高句丽守军告别了这三年来安逸的军营生活,现在,他们需要真正的拿起武器奔赴战场了,而这一场战争的目的地,是他们曾经的国家,曾经的家园,大行城。
三年前的高句丽还是分南派和北派的,所谓的南北派也很好辨识,北派是以安市城杨万春为首忠于高建武的部队,而南派就是以平壤城势力当中的泉盖苏文为首的造反势力,当年杨万春死了,南派掌控了高句丽政权,表面上仍旧是有皇室血统的高藏做王上,实际上谁都知道,高藏是个傀儡。
当年辽东这边打完了之后,大唐就把高桓权送到了辽东,让他收拢高句丽的北派势力,好歹高桓权是高建武的亲儿子,当年名正言顺的荣留王王太子,北派势力效忠高建武,那高建武死后,只要高桓权能够收拢这些残兵。
事实也正是如此,大唐将安市城借给高桓权,让他收拢北派残余兵力,当初在辽东地区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也的确响应了高桓权的号召,冲着他这个王太子的身份来到了安市城,这才有了四万高句丽军队。
只是这四万军队在安市城日子过的安逸了些,玄世璟打眼一看,战斗力还不如一万辽东守军呢。
这事儿高桓权心里也有数,所以干脆交给玄世璟去指挥,到最后能有个什么结果,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至少若是失败了,责任不会推到他身上。
玄世璟看了这三万高句丽兵之后也对他们没什么指望,拉出去壮壮声势还凑合,但是要他们去真刀真枪的跟大行城的守军作战,恐怕也只是白白送死。
行军的途中,玄世璟开始为这事儿头疼了,高桓权养这么多兵,不知道经常操练他们,四万高句丽兵,让高桓权都给养废了,高桓权是真的想要复国吗?
现在玄世璟不得不怀疑高桓权盘踞在安市城到底是想做什么了,要是真心想要夺回高家的政权,又怎么会让这四万军队如此颓废。
现如今玄世璟对于大行城这一趟,希望已经丢了一半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打一开始,玄世璟就错了,他不应该指望高桓权的,高桓权本身就是个怂人,为啥还要指望他手底下的军队能强悍到那里去。
失策啊......
说是急行军四天,刚刚走了两天,这三万人便已是叫苦连天,玄世璟不得不下令放缓一些速度。
“殿下,这就是你在安市城带出来的兵?”玄世璟似笑非笑的看向高桓权。
高桓权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这般模样,脸上也是挂不住,一时之间一张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要是没个对比也就罢了,看看玄世璟带来的那五百人,仍旧精神抖擞的坐在马背上,看不出一丝疲劳,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常乐!”玄世璟高声喝到。
“属下在!”常乐掉转过马头,面向玄世璟拱手应声。
“飞鸽传书于辽东,此次计划有变,让辽东城那边等候消息,随时准备接应。”玄世璟说道。
“是!”常乐应声。
现在军队行进,莫说要去打大行城了,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行进到大行城外都是个问题,玄世璟也不知道,高桓权手底下的军队竟然糜烂至此。
玄世璟下达命令,高桓权在旁边听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虽然玄世璟做的是正确的,他手底下的军队不争气也是事实,但是总觉得自己被赤果果的打了脸,还挺疼的。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那.....玄侯,咱们现在......”高桓权看向玄世璟试探着问道。
“看军队这个样子,再强行让他们急行军,肯定是不成了,到时候还没到大行城,军队就得哗变,本侯的命可金贵着呢,赌不起。”玄世璟冷声说道。
被玄世璟一盆凉水浇下来,高桓权也清醒了,是啊,这样的三万军队带到大行城,也就是挨打的份儿,他自己也不想死啊。
“那.....要不,咱回去?”高桓权说道。
玄世璟摇摇头:“不,继续往前走,还有三天的时间......”
“可是,三天,能赶到大行城吗?即便是感到了,将士们也都是疲惫不堪了,如何打仗?”高桓权说道。
“难不成殿下想要半途而废?大军已经走到半路了,匆匆忙忙的急行军两天了,眼见离着大行城也就只有一天半到两天的路程,现在放弃?鸣金收兵?”玄世璟问道:“既然来了,那就想办法干一票,这三万高句丽军队毕竟是殿下一手带起来的,他们仍旧效忠于你高家,原本是忠于荣留王,荣留王不在了,你这个王太子就应该发挥你的作用。”
“如何发挥......”高桓权被玄世璟说的一愣一愣的。
“装可怜、卖惨、激励人心,怎么能将士气调动起来就怎么来,身为领将,殿下不会连这些都做不到吧?”玄世璟说道:“学学三国时期的刘皇叔,会吗?”
刘皇叔别的不敢说,搞传销确实是一把好手。
高桓权知道刘皇叔,但是学刘皇叔,他觉得他学不来.....激励人心什么的,他要去召集将士,去讲话吗?
“若是语言相通,本侯替你去也无妨,但是现在,军中都是高句丽人,本侯即便是说了,他们也听不懂,而且在他们眼里,本侯不过是大唐的一个侯爷,而你,可是荣留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