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人放心,这上面写的,便是你们有可能将来会跟陛下说的,本公子提前拿到手,不过是一份保障罢了。”长孙冲笑道。
众人拿到手中的白纸,林林总总五六张,大略的看了一眼上面些的东西,还真是关于李元景的一些事情,所以虽说犹豫,但也咬着牙摁下了手印。
看着众人在纸上画了押,长孙冲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后目光落在周大人身上。
“周大人,还在犹豫吗?”长孙冲问道:“时间可不等人啊。”
周大人手里拿着从长孙冲身边师爷那里接过来的纸张,紧紧的攥着,看得出他此时的心中一定是在挣扎。
长孙冲见此,冷笑道:“难不成周大人还要执迷不悟下去不成?到了现在,所谓的形式,周大人其实心中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本公子真的很不理解,你在坚持些什么。”
“我......”姓周的被长孙冲说的哑口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若是我签了,长孙大人可有办法保住我的妻儿老小?”
“这个自是不难,日后这些都会交给陛下,你们算是迷途知返,戴罪立功了,想必陛下是不会过分追究的。”长孙冲说道。
“好,我签!”姓周的咬咬牙,大拇指沾了墨水,在每张白纸上都狠狠的摁下了自己的手印。
最后一份契约也到了长孙冲的手中,长孙冲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既然诸位大人都已经迷途知返,那就赶紧散了吧,今日,本公子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了。”说完,一屋子的人都回到了长孙冲的身后,长孙冲转身带着人离开了房间。
周大人赶紧跟了出去,对着长孙冲喊道:“长孙公子定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周大人放心。”长孙冲头也没回的回应了一句,接着,走出了宅院。
坐在马车上,长孙冲从这叠白纸中一张一张的将每个人画押的最后一张纸抽了出来,冷笑道:“乌合之众,一帮失了主意的人,这样的人,也能在朝堂上混这么多年?哼。”长孙冲不屑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父亲要这帮废物,能做什么。”
玄世璟头天离开长安城,李二陛下第二天便下旨让工部去整修原本杨素在长安城的那所宅子了,说要在玄世璟回来之前整顿完,也算是给玄世璟如此奔波的一点小小的赏赐了。
李泰的《括地志》一书编撰完毕之后,甚是得李二陛下的欢心,当然也让一些人开始忌惮李泰,比如东宫的一些属官。
前脚能够和李泰一同探讨辽东雪灾的事情,后脚只要李泰对东宫的位子有一点儿威胁,这帮人就能够瞬间翻脸不认人。
“殿下。”
“赵大人?找本宫何事?”李承乾如同往常一样,开了年,恢复了正常的日程,刚用完了午膳,太监便来禀报说赵节在殿外求见。
这个赵节,李承乾从以往的一些风评和他的一些行事作风上,便隐隐察觉了此人的野心不小,有野心是好事,但是行事作为,却十分的让李承乾不喜,所以平日里,李承乾与这赵节,也不是很亲近。
“殿下,臣听闻今日陛下因《括地志》一书,重重奖赏了魏王殿下,连同文学馆的一众学士,都受到了陛下的褒奖。”赵节站在殿中,拱手对着李承乾说道。
“本宫知道,赵大人今日前来,可是单纯为跟本宫说这事儿的?”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赵节问道。
“这......”赵节一阵语塞,不对啊,太子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不对啊,要知道,陛下如此宠爱魏王,这对太子殿下的位子的稳定而言,不是件什么好事啊,虽然说表面上太子殿下和魏王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可是,这不是表面吗?
这时候的赵节,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一定是太子殿下心中愤懑,这种事情又怎么能轻易的与外人说呢?
想到这里,赵节自个儿心中有些“想明白”了。
“赵大人若是闲来无事,可多处理一些东宫内的杂事,本宫政务繁忙,就不留赵大人了。”李承乾说道。赵节话中的意思这么明显,李承乾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是,微臣告退。”李承乾如此简单直接的送客,赵节也不好在多说些什么了。
“看来这东宫多事之人,不少啊。”赵节转身后,李承乾抬起头来看着赵节的背影,眯着眼轻声说道。
“殿下。”李承乾身后的屏风之后走出一人,站在了李承乾身旁,躬身问道:“是否需要查探?”
“不必了,这赵节心里想些什么,本宫一清二楚,他的这些小念头,小动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若不是因为父皇惜怜他身上的那点儿才华,本宫也不会容忍他至此,此人,哼哼。”李承乾嗤鼻一笑:“由他去吧,这种人,终究会毁在自己手里。”
“是,殿下。”李承乾身旁那人应声之后,便又回到了屏风之后,将自己的身影挡的严严实实。
“不过说实话,最近除却元日前的那场家宴,便再也未与青雀和阿恪聚过了,这一转念,青雀倒还好说,阿恪可就要回军中了。”李承乾自言自语道。
看了一眼桌子上等着处理的奏折,李承乾撇了撇嘴,将手里的笔放在了桌案上。
“来人,收拾一下,去魏王府。”李承乾对着殿内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说道。
“是,殿下。”小太监得令,赶紧出去准备太子出宫事宜。
要说李泰,这几天过的倒算是滋润,自己呆在府中,武德殿那边的事儿已经结束了,朝堂上的政事也不需要他去处理,只是自己封地上的一应事务,这不是还有个万能的长史,杜楚客嘛。
魏王府的书房中,李泰的书案摆在正对门的位子,而左边的侧位,也摆了一张不小的书案,这边是给杜楚客准备的。
李泰翘着腿放在书案上,背倚着后面的柔软的垫子,手里拿着新成书的《括地志》翻看着,而坐在下首的杜楚客,则是被一堆的折子书信什么的,埋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