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震手里拿着雪茄,用随带的点火器把雪茄点燃,然后目送着那几架直升机迅速远去。

提摩西-威德曼,美国前海军海陆空三栖突击队(海豹突击队)科罗拉多海军特种作战训练中心二级军士长,蒋震在非洲恩扎拉次级军事基地开始雇佣兵生涯时,负责操练他们地狱周的教官。

虽然灰石国际被蜂王设计死伤惨重,但是在国外训练中心的那些教官却没有和蒋震他们一样下场,灰石国际把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军人包机送回美国国内,在国内黑水系的其他公司内继续任职。

佛罗里达州大沼泽旁边三十公里,就是黑水系的某个训练中心,而且是合法营业中的。

蒋震给赛迪斯-史坦顿在唐人街打电话时,就告诉他自己会去迈阿密南部的大沼泽,然后穿越沼泽,下海离开美国,开始全世界的兜风。

不能在美国国内制造太多的血案,但是离开美国就无所谓。

“Ya~~Ho~~~”一声亢奋的喊叫从远处的空中传来,不用抬头去看,蒋震都知道是兔子邦尼到了,他吸了一口雪茄抬起头,果然,兔子邦尼穿着一身好像来迈阿密海滩度假的休闲沙滩装,正从一架观光飞机上跳下来,在半空中打开他的降落伞,很大的一只正咬着胡萝卜的兔八哥。

在他身后跳下来的,则是兔子邦尼的三个小弟,兔匪帮新成员,与兔子邦尼一样的兔八哥降落伞,在空中飘飘荡荡,让人感觉是迪斯尼准备在大沼泽里搞儿童活动。

“我代表生活在沼泽里的兔子们和所有热爱生活的小动物们说一句,放下武器,滚出沼泽,这里可是兔子的地盘!”不知道兔子邦尼从哪藏了个喇叭,此时戴着个风镜在空中荡着,居然掏出喇叭在嘴边朝下方喊道。

下面除了一架直升机残骸和蒋震,实际上还有在远处正逐渐收缩范围的某支人马,总数大概在八十人左右,在140万英亩的地域,这点人很不显眼,但是在空中看起来又不一样,用兔子邦尼的话说就是:

“你们恶心的就像草丛里那些长坏了的孢子。”

“干他们吧,头儿!”莱莱虫在天空中怪叫着。

这家伙与兔子邦尼呆久了之后,变得越来越神经质了。

“当然!兔子可不好惹!”兔子邦尼从后背处摘下一把M4A1突击步枪,对着下面那些他眼中的坏孢子扫射了起来!

闪电是四个人之中最沉稳的,他大吼道:“现在不是开火的好机会,我们还在空中!我们是靶子!”

他说这句话时,兔子邦尼已经打空了步枪里的子弹,把整支步枪随手扔下去,也不在乎是不是会砸死他说的那些小动物,又从后背上摘下来一个已经装填完毕的火箭发射器,火箭弹弹头上还用油彩涂抹了个故作凶恶的兔八哥,他扛在肩上几乎没怎么瞄准就朝下面来了一发,然后对闪电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而此时,火箭弹在泥地中爆炸,卷起大量的泥浆和浊水。

“就像是在屎坑里扔了个鞭炮。”喳喳鸟望着下面的情景,非常形象的说了一句。

看看地面上那些在沼泽地和河水中奔逃的人,闪电沉默了一下:“不,我TM什么也没说。”

“头儿,你觉得我对他们做一个那个动作怎么样?”莱莱虫也打空了子弹,但是这货完全没有在空中担任靶子的自觉,还故意牵动降落伞伞绳朝着兔子邦尼的方向靠近,完全不担心两个人的伞绳缠在一起会摔死他们两个。

“什么动作?那个动作?”兔子邦尼眼睛亮了一下:“没错,我们对这些坏孢子做那个动作!”

莱莱虫得到兔子邦尼的肯定之后,在空中拉下了自己的沙滩裤,把自己白花花的屁股暴露在最少还有三四百米的高空之上!

然后兔子邦尼也做了个相同的动作!

两个蒋震手下的一流雇佣兵,在美国佛罗里达大沼泽国家公园,比二流街头小混混还不堪,朝对手露屁股挑衅。

“我受不了,我要去干掉他们!”下方潜伏的某个雇佣兵对着通讯器说道。

“他们又没有脱你的裤子。”野牛比尔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保持冷静,我们只是按照上面的要求活捉蒋震,并不是要在大沼泽里和对方厮杀一次,虽然我很想,蒋震也很想,但是这里是美国。”

“那怎么办?就任由那几个混蛋在空中对着只拿着麻醉枪的那些人开火?然后在天上……Fcuk!我忍不了了,我得干掉他们!”这个德阳安保的雇佣兵从藏身的某个沼泽小岛的柏树上直起身,举起手里的步枪就要对着天空开火。

因为兔子邦尼和莱莱虫两个变态已经不止是在空中脱裤子这么简单,这两个混蛋已经开始撒尿了!

这绝对是正常人做不到,只有疯子才能做到的事,在空中被冷风吹着蛋蛋,普通人就算是想尿,也会被风给吹回去!只有吓到失禁或者说是亢奋到极点才能爽到有尿意,显然空中的这两位不是被吓到失禁,只能是觉得这么干很爽才尿了出来。

这个雇佣兵刚刚在柏树上直起上身,一声沉闷的狙击步枪枪声响起的同时,这名雇佣兵的整个上半身就消失不见。

“还有谁想要动动看?”一个带着戏谑的叫声响起。

老二摩擦器端着一把狙击步枪在一处泥地里站起身。

“砰!砰!砰!砰!”连续四声狙击枪响起,再之后,远处一辆悍马嚣张的沿着修建的人工道路从大沼泽入口驶来,愈发沧桑的计程车从悍马车副驾驶上跳下来,望向远处的一个沼泽小岛,嘴里说道:

“跑来我们的巢穴开Party?让我们来告诉你,丧钟还巢了,小子们,去踢那些找麻烦的坏孢子的屁股吧。”

……

“他们疯了!”

一个站在德阳安保那一边的年轻特工不敢置信的叫道:“他们准备在大沼泽大开杀戒?我们怎么做,让我们的人迅速撤离?州警可以在十五分钟内抵达,需要联系吗?丧钟小队回了美国本土?”

“不,我们不需要,就是要让他们回来,这是德阳安保能否翻身的最后一个机会,就在这片沼泽。”野牛比尔在大沼泽外的一处酒店套房里,对面前正操作着电脑实时了解沼泽内局势的特工说道。

“什么机会?”

“丧钟小队大开杀戒,是灰石国际的又一个丑闻,用这个丑闻掩盖德阳安保的丑闻,然后争取互相妥协。”野牛比尔抿了一口酒说道:“他们是来接蒋震离开美国的,离开美国之后,那家伙就可以肆无忌惮的针对德阳安保,我们用了这么多人手盯着他,却又不杀他,就是为了让他在美国本土爆发一次怒火,比如,枪杀了很多拥有官方身份的追捕者,死掉十几个CIA,FBI的特工,比死掉一个五角大楼的心理医生,冲击力度要大的多,所以,让他们杀吧。”

似乎印证了野牛比尔的话,沼泽里响起了连串的枪声。

房间内一直沉默翻着杂志的红茶终于按耐不住:“要等多久?等我们的人全都死光?”

小丑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不需要,只需要等我们找到你们这些,坏孢子。”

房间内的几名特工顿时抓出了手枪,枪口指向房门,眼神紧张的互相交流,连红茶都把手枪抓了起来,这时候,反倒是没有官面身份的野牛比尔,是最沉稳的那个人,他对站在门外的小丑说道:

“找到我了?真不错,但是,你敢进来吗?”

“不敢,但是也许我会发疯,炸掉整个酒店。”小丑语气冷漠的说道。

野牛比尔把酒壶的壶盖拧掉,把酒壶里剩余的酒液一口喝干,然后重重的哈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如果你真的炸掉酒店,那就轻松多了,上次你的队长蒋震选择不开枪,那么我很期待你的选择,维克多先生,是炸掉我们,还是和蒋震一样,没有鲜血就不算犯规?”

“你思考错了一个问题,比尔,那就是他的队长这次也在这里,我们聊聊吗?”蒋震的声音在野牛比尔说完之后,随之响起:“别担心,我不会弄脏房间,我换了衣服。”

这一次,野牛比尔的脸色终于有些变了:

“丧钟的那些人呢?”

“在楼下,你可以从窗外看看,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吗?”蒋震说道:“如果你没有拒绝,我当你同意了,我自己打开这扇门。”

并没有出现暴力画面,那个房间的锁具轻轻扭转了几下,然后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满身污泥的蒋震夹着半支雪茄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不是说你换了衣服了吗?”野牛比尔与蒋震对视时,已经恢复了平静,语气自然的问道。

蒋震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身扮相,开口说道:“我又不是超人,时间这么急,哪有空去换衣服。”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野牛比尔走到客厅的一处酒柜前,打开它从里面取出了一瓶威士忌和两支水晶杯。

蒋震看看房间里的其他人,并没有急着回答野牛比尔的问题,而是把目光落在了红茶的身上:“好久不见,红茶先生,你也回国了?”

红茶脸色有些黯然的点点头:“是啊,好久不见。”

“要喝一杯吗?”野牛比尔朝两个酒杯里倒了些威士忌,对蒋震问道。

蒋震打了个哈欠,走过来取走一杯,朝嘴里送了一口:“一把年纪干嘛不好好养老,你这种人,就算和提摩西一样在国内做教官,钱也不会少的,开口求赌徒调查你时,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张口,因为我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如果你活的够久,这种事你就会习惯的,没什么。”野牛比尔自己也喝了一口酒。

门口处,小丑带着两个丧钟小队独有靓妞,洛芙拉和玛丽安娜,与房间内的几个特工对峙,主要是洛芙拉和玛丽安娜举枪对峙,小丑似乎在那里咬着牙齿与自己较劲,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一个非常困惑的问题。

“我有个问题,伊迪-霍姆的身份。”蒋震望着野牛比尔说道。

在丧钟小队时期的野牛比尔,是一个永远嘴里冒着酒气和脏活的粗汉,眼睛里带着万年不变的血丝,杀人手段残忍,战斗经验丰富,只听队长冰人的话,其他人别想对他指手画脚。

但是面前的野牛比尔,虽然仍然是那张同样的脸,但是胡须修剪的很整齐,对话言语很清楚,眼睛里也已经没有了浑浊和血丝,那种战场上无畏的凶悍眼神也变成了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其实我们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杀了她,她做错了什么?”野牛比尔也开口问道。

两个人都是开口发问,没有人回答,但是两个人却又都觉得对方问的理所当然。

“这些特工不会死,外面的那些特工也没人会死,死的只是一些德阳安保的雇佣兵,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再会还真的有些伤感,上次你离开基地时,我还记得你愤怒的模样,带着那两个菜鸟,说要去找那些杀死队长的凶手的麻烦,我做不到你那时的样子,但是我老实说,很羡慕你当时的样子,走的真决绝,真酷,就像是美国西部电影中那些扬言要去干最后一票的老牛仔,哪怕是死,也无可阻挡。”蒋震把身体靠在酒柜上,语气有些萧索。

野牛比尔也学着蒋震的动作靠在他旁边,两个人端着酒杯,像是陷入了各自的回忆。

冰人咬着雪茄,永远一副我知道你们这些贱货想什么的表情,传教士的模块包里塞着一本便携装《圣经》,当有队友去世时,他会站在没有墓碑的土堆前,为死去的人做最后的祈祷。

刽子手又一次用自己编的绳子吊死了一个冒险闯入基地偷东西的黑人小偷,绳套套在对方的脖子上,刽子手就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快活的站在旁边看他死去。

恶霸犬又一次在和鲨齿的打赌中输掉了,被逼着光着屁股在整个基地里裸跑。

弹壳翻看着家人的相册,并威胁每一个试图记住自己女儿长相的同伴,如果敢用自己女儿做打飞机时的YY对象,就阉割了他们。

两个人的回忆各不相同,但是最后,却都定格在丧钟小队的所有成员聚在一起,听着冰人开口吼出那一句:“Rangers!Leadtheway!”

而所有人开口应和:“AllTheW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