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这一睡足足睡了十个时辰,要不是阵法外的波动吵醒了她,她还要再睡一会,她脸埋在柔软的垫子上磨蹭,一旁沈宝宝也迷迷糊糊的蹬脚往长宁怀里蹭去。长宁伸手点开床头的铜镜,镜中清晰的反应出洞外的情况,一大群人在围攻一头巨大的形似老虎的妖兽。
苍洱秘境让人垂涎不仅只有灵植,还有无数被秘境孕育出来的妖兽,这些妖兽跟妖修不同,它们没有开启灵智,一切凭借本能行事,修为却不比同级别的妖修低,这让很多来秘境的修士热衷于来此捕杀妖兽,捕杀妖兽要比捕杀有智慧的妖修容易许多。那群修士起码也有五六十人,这么多人捕杀一头妖兽,这妖兽很强悍吗?长宁看了一会才发现,这些人与其说是在捕杀妖兽,还不如说是帮一名少年拦住这头妖兽。
那少年看着约有十五六岁左右,一头罕见的短发,身手灵活,赤手空拳的跟那头妖兽打斗。修士的容貌无法代表年纪,但从这少年举止来看,他相貌应该跟年纪相符合。他力气极大,每出一拳都能将妖兽揍出老远,妖兽打不过又逃不走,嗷嗷的愤怒直叫,那少年见妖兽被自己打得缩成一团就乐得哈哈大笑。
沈宝宝在姑姑怀里磨蹭了好一会,抬头见这少年恶劣的行径,小脸一皱,“坏人!”
长宁莞尔的揉了揉它两片小叶子,这少年也不算坏,他是增加对敌经验,她让沈宝宝坐在玩耍,自己又去泡了一个澡,简单的洗漱下,回房冲了一杯香精花露,继续翻看舆图。凤栖木离这里也就一天的距离,长宁估计那里应该已经有人去过了,她过去也只能弄个残羹冷炙,但苍洱秘境最大的宝贝已经在她手里了,就算下面没有任何收获她也满足了。
“啊!”沈宝宝突然惊叫一声,扑到了长宁怀里发抖。
长宁抬头,就见那少年居然双手握住那头野兽两条后肢,用力一扯,将那头野兽生生的撕裂成两半,飞溅出来的鲜血溅了他满脸,野兽的内脏流了一地,他仰天哈哈大笑,还舔了舔嘴边的兽血。
长宁:“……”
“坏人!”沈宝宝含泪控诉,长宁安抚的拍了拍它背,塞了一奶瓶稀释的万载空青给它,宝宝有了美食什么都忘了,吸着灵液、头顶的两片人参叶不时的扇上几下。长宁见这一行人居然开始在原地安营扎寨了,无奈的叹气,他们这样她要多久才能去凤栖木处?看到一下子出现数百人,长宁想合上铜镜,万一其中有高手发现自己在监视他们就不好了,她可不想跟人起纠纷,但铜镜里传来的略熟悉的声音让她错愕的瞪着铜镜。
山洞外少年手撕了一头虎兽尤不满足,意犹未尽的想在找一头小兽玩耍,身后却有人叫他道:“小七你要去哪里?”那人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温和,但那少年听到那声音后就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大哥,我想再给大家再打一头野鸡。”少年极为乖巧的说,身体正对着朝他走来的一行人。
那行人约有百人左右,为首的一名男子一身白衣,形貌昳丽、风华绝世,他微微笑着望着那少年,“你今天打了三头妖兽了,留着陪我喝一会茶。”
“是。”少年垂着温顺的说。
白衣男子见少年满身血腥,眉头不易察觉的微皱,“你先去梳洗下。”少年顺从的随侍从下去梳洗,男子湛黑的双目朝长宁往来,似乎隔着铜镜看到了长宁,“下人不知道友在此,多有叨扰,慕某在此给道友赔礼了,道友可否出来同慕某同饮一杯?”
长宁:“……”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当时制作这阵法的时候,大部分材料都置办的很齐全,唯有用来查探的材料暂时只能找到几只金丹期苍鹰眼睛炼制成的法器,师伯当时就说这处是阵法唯一的缺憾,瞒不过金丹修士的神识。这人莫非神识已经比得上金丹修士了?他怎么也姓慕?长宁偏头望着这名慕姓白衣男子,这人不仅声音同大师兄有七八分相似,相貌也有三分相像,两人还是同一个姓,他难道跟大师兄有什么关系?不过没听大师兄说过他是瀛洲人啊。
沈宝宝下意识的偎依到了长宁怀中,长宁一笑:“宝宝好好待在这里给姑姑提炼香精好不好?”
“姑姑放心。”一次只能想一件事的小人参一听姑姑要让自己香精,顿觉自己很有用,连忙握拳嫩声嫩气跟长宁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长宁起身换了一身红色的裙衫,简单的打扮了一番走出青梧居,撤下了阵法,阵法一收好,她就明显感觉到有几股神识透了进来,长宁完全不以为意,她脸上依然蒙着面纱,衣服首饰华贵不俗。长宁始终认为出门在外,一个打扮精心不俗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要远比打扮如乞丐的人好,对于陌生人来说,以貌相人是不可避免的。
慕宸神识一扫,能感觉出里面位女修,但却看不透她的容貌,他不禁微微挑眉,能瞒得过自己神识查探的面纱起码是上等法器了,看来这女修身价不菲。他不动声色的扫过女修的饰物,身上的衣服是鲛丝制成,饰物也大部分是海市奇珍,莫非是某位海外散修徒儿?“在下禹天慕宸,不知这位道友尊号为何?”
“我姓沈,家中排行第五。”长宁还礼,禹天慕宸?禹天慕家不是瀛洲五大家族之首吗?这人以禹天自称,莫非是慕家嫡系弟子?“我昨夜就在此处休息,挂上鹰眼也为防身,并非有意窥探,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慕道友见谅。”
“是我等打扰了沈道友清修。”慕宸抬手请长宁入座,“沈道友若不嫌弃的话,今夜就跟我等暂歇一处如何?”
“不劳烦慕道友,我尚有些要事,先行告辞。”长宁拱了拱手就要离开。
“沈道友可是去凤栖木处?”慕宸问。
长宁一笑,“慕道友说笑了,凤栖木何等贵重,岂是我能觊觎之物。”
“这些都是在苍洱秘境中天生地养之物,有缘者取之,谈何最贵重。”慕宸笑道。
慕宸说话间,远处又走来了十来人,这些人一个个煞气腾腾,来意不善,为首一名绿袍修士听到慕宸的话冷笑一声,“果然是慕家的大公子,说话就是有气魄,既然大公子看不上寿元果,将寿元果还给我等如何?”
寿元果?长宁听到那人的话心中暗奇,这人莫非五大家族之一,认为寿元果是自家禁脔不成?这种想法长宁能理解,谁要是抢了太上宗的宝贝,她也心里很不舒服,但苍洱秘境并非瀛洲某个家族特属,而是古仙人遗物,无主宝贝自然是有缘人得知,长宁拿得坦坦荡荡。这几颗寿元果拿回去,肯定会给清虚宫加上几分筹码,有利于大师兄将来继承掌门之位。
慕宸不理会那些人,而是对长宁含笑道:“天色已不早,沈道友不如休息一晚再走?”
长宁犹豫的尚未说话,却听另一行中有人指着自己说:“陈老,这妞儿身上没储物袋!”
储物袋?长宁一愣,突然想到一件事,她习惯用青梧居储物,可有时候青梧居不方便露面,她或者应该那些必备之物放在其他储物袋中?
众人听了这话,目光都落在长宁身上,储物袋是修行界最常见的装备,没有储物袋只代表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人太穷,买不起储物袋,第二种就是那人身家丰厚,可以用其他储物器具,这妞儿明显是第二种情况,思及此好多目光皆不善起来。长宁眉头微皱,这些人也应该是五大家族的人,就算苍洱秘境情况特殊,这些人也品行低劣了些,五大家族就是这么教导族里弟子的?长宁心里隐有预感,瀛洲修行界的风俗可能跟中洲不大相同。
绿袍修士阴测测的扫了长宁一眼,“这位姑娘,我们是霸天陈家弟子,奉命在此搜查奸贼,还望姑娘将储物器具交出来给我们一观。”
长宁似笑非笑问:“奸贼?什么奸贼?”
“偷了我们陈家寿元果的奸贼!”绿袍修士说。
长宁哂笑,“这苍洱秘境是你们陈家的?”修士的储物袋中放着修士全部家当和*,搜查储物袋那是对修士最大的侮辱,尤其是针对女修,大部分女修储物袋都有*之物,男人来搜查储物袋是明晃晃的羞辱!她默默的思量着怎么脱身,她不怕绿袍修士,却担心那个慕宸,这人能轻易看破自己的鹰眼,很有可能是压制修为的金丹修士,她才不信天底下有那么多天赋异禀的人,筑基期就有金丹期的神识。
绿袍修士脸色一沉,他又不是傻子,知道长宁言下之意,“姑娘是不愿意配合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剥光了给别人看!”桀骜张狂的声音传来,那手撕野兽的少年换了一身衣服,短发滴着水走了过来,斜眼看着绿袍修士,借着日光长宁发现这少年的黑发似乎隐隐翻着金光,这人莫非是混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