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二百一十七章他，超乎想象

“九原国，真有那么强？”螣尧难得失态，嗓音略带嘶哑反问了一句。不过，他这句话更像是炫耀，尤其是脸上浸染的喜悦和骄傲，让红叶莲颇觉得头疼。

不管万年前，还是万年后，螣蛇族永远这样高高在上，用低俗的词来形容，那就是臭屁。但，这种高高在上和臭屁，很难让人反感。慕强，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崇武的兽族，更是如此。哪怕万年过去，大陆兽族仍旧有许多人牢记着螣蛇族的强大，仿佛那份敬畏根深于他们的血统，一代代传承了下来。

“他，远超乎你想象。”

这时，红叶莲与红叶谨行不约而同说出相同的话。

可见，在他们心目中九原国就是那个时代的一切。更甚，哪怕经历过远古、近古等时代，九原国仍旧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哪怕是他们那种层次，对九原国仍旧有着敬畏和敬仰。

“那，九原国因何亡国——”螣师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双深邃的绿瞳，仿佛渲染着无尽的幽深和黑暗。

这瞬间，螣师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此前，她问过螣墨这个问题，连幻蝶族、七彩麋鹿族以及深海魔鲸王族，甚至就连獠人亣那个莽夫都被她套过话。结局很可惜，螣师没得到她想要的。不过，蚁族马格里斯曾经透露过只言片语，暗指九原国亡国可能关乎着更深层次的博弈……

当螣师准备再问的时候，马格里斯告诉她，蚁族传承中那些更深层次的记忆，被一层浓雾包裹着，他无法窥探。这些话，更多是马格里斯个人的推测。

当时，马格里斯说那些话的时候，螣墨同样在场。

螣墨瞬间流露的异样，引起螣师的关注。可惜，她实力不如螣墨，无法用强制手段获取信息，只能不断翻阅螣蛇族中的古籍，希望能以此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说过，九原国出事时，我跟红叶谨行已经被关进地下牢狱。”红叶莲抬眸，望了眼螣墨，将话题抛给螣墨，推卸责任，转嫁螣师几人带来杀意腾腾的目光，甩锅道：“比起我和红叶谨行，这问题你直接找螣墨，岂不是更稳妥？他作为螣蛇族的守护神树，知道的远比旁人多。”

“我与本体剥离，许多事都忘了。”螣墨平静道。

这话，倒不是螣墨推脱。事实确实就像他说的，他脑海中的记忆是而非，这种情况下哪敢多说？再说，就有蛇部落目前这个状况，知道越多，死的越快。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说，过点安生日子不好吗？

其实，如果一年前没感知到瓦剌和那些老怪物们的气息。

螣墨根本就不会让螣尧走出勘塔斯森林，更不会选择放任蛇族接触有蛇部落。

弱，有时候就是一种原罪。

就像螣尧说的，如果有蛇部落够强，天阴元歌哪有勇气提条件索要一座城？

一切，无非建立在各自实力的基础上，延伸出来的膨胀野心和贪欲罢了！

“等等，你们是不是跑题了？”叶暖见气氛不对劲，果断转移话题，问道：“我们现在商谈的，不是解决魔图腾的事情吗？再说，九原国都亡国万年了，我们为什么要追究他为何亡国？比起这些，活在当下更重要。”

假如，这是在九原国亡国百年后的时间点。

叶暖认为追究这件事，还情有可原。毕竟，那时候无论是残存的螣蛇族，抑或是蛇族都心有不甘。但是，现在距离九原国亡国都过去万年了，他们在追究有什么意义？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腾出时间找找螣蛇族的传承。

外人不知情，有蛇部落谁还不知道谁？螣蛇族压根就没继承所谓的传承，许多东西一知半解，纵然螣蛇殿解开了二层封禁，还有螣墨守睛这个作弊器。可是，螣蛇族自身的传承，螣尧他们并没有获得。某种意义上来说，螣尧跟叶暖这个半路出家的龙族一样，自身血脉都一知半解，处在盲人摸象的程度。

像是秘法禁咒什么的，有蛇部落半点没捞着。

就连传讯符，那也是莽山豪猪族贡献出来的，这一想，感觉很揪心。

“叶暖没说错，我这是魔障了。”螣师扶额，自省一番，沉声道：“魔图腾，我这边插不上话。一切，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对了，你说的李淼儿我见过了，她想带走阿大阿二，被我拒绝了。但，她好像不死心，我将她留在了九原城。这人，你有什么打算？”

“大地熊族，原是大夏国王族。李淼儿的事，我告知了大夏国秦王熊战，过不了多久大夏国会来九原找她。你暂时将人稳住，不用提防她跟阿大阿二接触，如果大夏国给出的条件足够的话，可以让他们带走阿大阿二……”螣尧随意道。

有蛇部落不缺这两个人，部落将二人血脉研究的差不多。

同时，几年相处，阿大阿二算是半个九原人，螣尧不喜欢赶紧杀绝。用他们交换到大夏国和大地熊族的友谊，这是个双赢的选择。

“行，我会适当安排。”螣师点头道。

螣墨在她挂断传讯符前，突然发出一个低沉的音节。

这边，红叶莲跟红叶谨行听到这个音节，陡然变了脸。就连气息都变得极为凌厉，吓了螣尧叶暖一跳。刚才那音节，他们二人同样听到了。但是，除了像是感受到一道惊雷落在心上以外，没有任何感觉。但是，红叶莲二人的异状，却让他们感觉这音节怕是不简单。

“莲——”叶暖轻唤一声。

红叶莲沉着脸，没回答。同样地，红叶谨行那幻化出来的人脸，流露出跟红叶莲相同的表情。

很显然，螣墨突然发出的音节，很重要。

至少，对红叶莲二人来说，绝对无比重要。

呼呼——

片刻后，红叶莲吐出一口气，淡淡道：“没事，刚才走神了。外边的魔图腾，你们暂时不用担心，力量不够，一时半会醒不来。不过，你们晚上动手时，记得不要弄得太血腥，那玩意会被鲜血的气息吸引。我猜测，那人将魔图腾弄来云巅商队，多半知道南疆不太平，想用鲜血将其孵化出来。只是，他不知道孵化魔图腾，远比妖魔邪祟麻烦得多。一个不慎，随时都可能会出事。”

红叶莲说到最后“出事”二字的时候，脸上表情满是意味。

“……用鲜血孵化，魔图腾有这边变态的？”叶暖只觉寒气从脚底板往往上钻，浑身凉飕飕的。尽管见识过黑鸦族的血池，森之结界中的血阵等等。但，从红叶莲嘴里听到魔图腾的孵化过程，叶暖仍觉得不寒而栗。

兽族崇尚战斗，为何衍生出这些阴毒的秘法禁咒？

“沾了个魔，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东西至少还能入目，你忘了东郭雪飞的经历，他被寄生的玩意，才是真正的邪魔。”红叶莲吐槽道。

忽然，叶暖迟疑道：“九原国亡国，该不会跟域外那些东西有关吧？”

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闻声，叶暖螣尧互视一眼，无语望着装腔作势的红叶莲和红叶谨行。

看情况，叶暖刚才的猜测，还真的是蒙对了。九原国突然亡国，除了被算计和深渊地魔蟒族的背叛以外，确实还隐藏着其他原因。这原因，很可能跟域外有关。

只是，这所谓的域外到底在哪？

蝎灵为东郭雪飞解毒时，螣尧旁敲侧击试探过。

奈何东郭雪飞太鸡贼，无论螣尧如何试探，始终没能从他嘴里套出任何可用的讯息。

时间一长，螣尧自然而然将这事给忘了。此时，要不是叶暖突然提及域外，螣尧十之八九将东郭雪飞抛之脑外。

“行行行，有些事暂时轮不到我们插手……”

瞥见红叶莲二人的表情，叶暖抢先举起手，告饶。

不过，二人心中却有了想法，琢磨着该如何接触兽神山。东郭雪飞是他们目前唯一知道，跟域外有过接触的人。同时，有蝎灵救命之恩做由头，事情会变得简单不少。兽神山作为大陆赫赫有名的顶尖势力，寻常人别说接触，怕是连兽神山都上不去。

“族长，晚饭做好了。”

这时，雅格站在外边低声喊了一声，提醒螣尧叶暖吃晚饭。

这会儿，天全黑。南疆气温比勘塔斯森林略高，加上最近天气还算不错，入夜有些冷，却不至于太冷。不过，少不得要加两件衣服。

听商队那边闲聊的人说，南疆近几日会降雪。

这一降雪，气温会急剧下降。并且，南疆的雪跟勘塔斯森林一样，会将整个大陆都裹上一层银装，真正舒适还得是夏之城。那边，就算入冬温度也不会太低，当然红线岭位置也不错。

“天凉，多穿件衣服。”螣尧站起身，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夜风，转头提醒叶暖。

红叶莲二人被他完美忽视掉，红叶谨行被螣墨一句话开解后，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要不是还顾忌着不能给螣尧惹事，他想连夜外出干点事。当然，这也跟红叶莲的提醒有关，红叶莲说今晚石屋群不会安静，与其外出乱晃，还不如留在石屋群守株待兔。

“你要不要？”叶暖询问道。

他俩纠结衣服的事，红叶莲带着红叶谨行朝着篝火架走去。

巴巴霍扎处理完云巅商队的事，这会儿坐在篝火架旁边，大口吃肉喝酒，没有半点仪态。一旁，螣骼跟巴巴霍扎一样，两人像是在斗气，吃肉喝酒的动作不要太一致。

“阿暖，先喝汤还是烤肉？”铁离抬头，望着走来的叶暖。

螣尧径直走到巴巴霍扎那边，没出声，拿过烤肉和酒就吃了起来。

叶暖道：“喝点汤，这天有点凉，喝汤暖和暖和身子。那东西，没动静吧？”叶暖找了处离篝火架近的位置，坐了下来，伸手接过铁离盛好的汤，小口喝了起来。目光，落到不远处的龛座上。隔着火光，依稀能看清龛座里面龛像的轮廓。

阿沙那和乱离受龛像影响，没过来，细牙将食物送了过去，叮嘱他们切记要冷静，别露出破绽，避免横生枝节。尽管龛座中的龛像是金焰血鹰族的图腾雕刻，但是这图腾雕刻已经堕魔，并不能算是金焰血鹰族的图腾雕刻。

经历过最初的激动和热血，阿沙那和乱离逐渐恢复冷静。

当初，螣尧直面螣蛇雕刻的魔图腾都没受影响，阿沙那觉得自己有点不中用。一个照面，差点就暴露了身份，还是不够稳重。

对螣尧让他们暂时留在石屋，表示很乐意接受。

“没反应。”铁离摇摇头，在叶暖旁边坐下，吃着东西。

一旁，斯河低声道：“让族长当心点，巴巴霍扎一直盯着落日弓，感觉有点居心不良。”封鬼瓶，他没怎么在意，目光一直盯着落日弓。赤裸的眼神，毫不掩饰对落日弓的喜爱。这一幕，看得斯河等人怒火中烧，要不是螣尧没出声，斯河恨不得给他来几扇黑暗之门。

“落日弓跟尧订立了契约，他夺不走的。”叶暖平静道。

若非如此，螣尧当初哪舍得对崔诗诗许下承诺，承认欠她一份人情。那份人情就是落日弓，崔诗诗何尝不知道落日弓的强大？奈何落日弓在螣尧手上，她抢不过，更何况落日弓本就是寂静城的镇城之物。螣尧拿，噬魂蛇族三族没有怨言。

但，如果崔诗诗拿。

噬魂蛇族三族绝不会保持沉默，崔诗诗身份高贵不假，却太年轻，手上权柄不足以让她与噬魂蛇族三族抗衡。当然，她可以选择夺走落日弓，然后交给崔家或是大雪山。那样一来，确实可以将利益最大化，也能获得不小的好处。

坏处，自然会得罪有蛇部落螣蛇族，以及噬魂蛇族三族。

崔诗诗私下评估过利弊，最终她决定舍弃落日弓，选择获取有蛇部落的友谊。

这选择看似吃亏，长远来看却好处多多。

目前来看，崔诗诗这选择并没出错，有蛇部落发展日益强大，螣蛇族战斗力更不必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