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屠我大龙?”
“哈哈……哈……”
低头凝视棋盘,谷剑清的笑声打结了。
那一颗白棋犹如一把利剑,直插棋盘,将大片黑棋连翻崩落。
彻彻底底的屠大龙!
谷剑清的嗓子像是卡了碟,直至发不出半个声音,五官更是极度扭曲。
无论是脸上还是心里,统统都在注入前所未有的不可思议以及震惊。
多种情绪,都在朝谷剑清施压,最终酝酿成弥天之辱。
一代棋圣,职业六段,被人生生屠掉大龙。
更让棋圣脸面丢尽的则是,他仅撑到十六手,兵败山河!
齐云塔下的小亭,陷入许久的死寂。
诸人凝视棋盘,疑惑、震惊、恐惧……
多种情绪直至变成释然。
遥想棋圣先前姿态,这些情绪于释然之后,最终变成了两个字:活该!
江城棋圣,既挂着圣之名。
无论下棋还是行事,都应该不辱圣这个字。
今日,棋圣所作所为,哪里配得上圣?
且不说他有没有输掉这场棋局。
单是先前凌傲的姿态,对待舔狗孟辉的态度,以及跟一个孩子争吵。
活脱脱一条沉浸于棋圣之威的显摆狗,处处张扬,尽显霸威。
这踏马哪里是棋圣?
这就是一个借棋圣之威,欺压横良的无耻老贼!
“不可能……棋圣怎么会输?你在作弊!”
舔狗孟辉,由坐变为瘫。
凝视棋盘的那双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口中喃喃不断:“棋圣老爷子职业六段,若你是职业段位选手,为何在那些大赛上没有见过你?你绝对作弊了!”
“没错,你偷偷动棋了……”
谷长乐添油加醋。
爷爷是谁?
江城棋圣,两江之地棋逢对手,他怎么会输?
“爷爷,咱们走,不跟这种无耻狗辈下棋,有辱您棋圣之名!”谷长乐伸手去拽爷爷。
此时,闭口不谈开棋之前的赌注。
竟是要直接带着爷爷离场。
这不仅仅是输不起的作态了,直接言而无信了。
“这就是棋圣?”
围观的人群中,率先有人发出了不忿。
“输了就说人家作弊?这是哪门子的棋圣?”
“棋盘这么大,两方对弈,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且问诸位,你们看到这位青年作弊了吗?”
有正义者,义愤填膺,当场询问周遭围观者。
“绝对没有,我全程都在数他用了多少颗棋子。”
“人家只用一只手在下棋,何时动过棋子?”
“别说没有动棋,人家最后落子的时候还问你姓谷的,要不要悔棋,是你大言不惭的反问对方悔几子?”
“现在结局已定,就反咬一口对方作弊,真是可笑!”
周遭人群,不断谴责,唇枪舌剑。
谷长乐爷孙俩陷入众矢之的。
莫说先前有几人拥护,现在除了舔狗孟辉,全都站在了秦楚歌这边。
民意所为,这天下,正义从不缺席!
“老爷子,您是不是没发挥好啊?”舔狗孟辉给棋圣找台阶下。
“哎呀呀……我今天头疼,估计是老毛病犯了。”
有人给找台阶,谷剑清借坡下驴,故作姿态,抬手按压脑门。
“乐儿,扶我回去休息吧!”
谷剑清招呼谷长乐,准备离场。
孟辉也一并起身。
“今天棋圣没发挥好,让了这小子一局,择日再战!”
孟辉替棋圣圆场,只字不提先前赌注。
言罢,三人准备离场。
一道身影悄然贴近。
僧衣披身,佛珠在手,单手合十,如佛降临。
身材虽瘦削,气场却是非凡,身影更是浩瀚无比。
“阿弥陀佛,施主当留步!”
“白安大师……”
来者,白安寺主持老和尚白安。
一众人急忙行礼,跟白安大师打着招呼。
“大师何意?要留我三人?”谷剑清怒目而视。
刚不久还说头疼,现在精神抖擞。
小人姿态,尽显无疑!
“老衲不喜强人所难,但还请施主讲究诚信。”
“佛曰,诚能感天,信能动地。”
“心不妄念,身不妄动,口不妄言。”
“诚信二字,天下无价之宝!”
“阿弥陀佛!”
老和尚双手合十,泰然落话。
“老秃驴,讲的什么玩意?”
谷长乐又不傻,当然听出来老和尚这番话的意思。
这是在说他爷孙俩不讲诚信。
“我谷家每年都为白安寺送香火钱,都踏马够建一座寺庙的,没我们这些富贵香客,你白安寺早就饿死了!”
“现在,我命令你,立刻跟我去谷家,帮老子消除麻烦。”
“什么狗屁大师,几十年没见你出门,今天我们爷孙俩登门,那是你白安寺的福气,你外出也就算了,现在回来还要阻止我们离开?”
“大了你的狗胆,你信不信我叫人拆了你的白安寺!”
谷长乐越说越气,手指白安大师,就差落下巴掌,对大师行凶。
“畜生,敢对大师不敬,这是畜生行径!”
一道厉喝响起,来自许久没出声的张中维。
他都看不下去了,何况小亭围观的棋客,以及进寺的香客。
“佛家清静之地,满嘴脏话,公然谩骂大师,立刻滚出白安寺!”
“滚出去……”
谷长乐的话,引起了民愤。
白安大师在江城,行善积德,有求必应。
乃是百姓心中的活佛!
别说棋圣谷剑清,就是江城的城主在这,都对大师礼让三分。
“再不走,大师不杀生,我们可不会对你几人客气!”
张中维站在围观人群中间,横眉怒视。
他输棋,也没见得如棋圣这般不要脸。
想起来最初因为不知是棋圣咳嗽,他无端谩骂,此时此刻,他觉得骂得对。
早知道棋圣如此作态,先前就不是骂了,就该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他脸上。
但现在,为时不晚!
“棋圣老爷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孟辉见势不妙,准备撤。
他跟先前赌注无关,只不过是想攀交棋圣,如今棋圣的孙子公然侮辱白安大师。
孟辉又不傻!
这尼玛已经引起民愤了,谷家爷孙俩能不能走出白安寺,都是个问题。
孟辉又不习武,才不会留在这里替谷家爷孙当沙包。
然,他想多了!
他还没开始撒腿狂奔,一颗白色的棋子悄然逼近。
噗呲一声闷响,直接击中他腿上的某个穴位,让其摔了个狗啃屎。
跌的连翻打滚,头晕目眩,更是懵逼无极限。
出手者姬如雪!
诬赖完司帅作弊,就想无事一般轻松离开,当司帅是什么?
若非此地白安寺,那颗棋子击中的就不是孟辉的腿,而是他的脑门。
直接让其一棋毙命!
谷剑清无暇顾及孟辉的死活,此时的他脸色极度难堪。
他果断咬咬牙,抬手狠狠的抽了谷长乐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打的谷长乐当场傻眼。
“爷爷……你打我作甚?”谷长乐委屈连连。
“你闭嘴!”谷剑清制止了谷长乐,以防这不争气的孙子继续谩骂老和尚。
“大师,你乃白安寺主持,我跟别人的矛盾,你难道也要管吗?”
“这,是不是管的有点宽了?”
谷剑清摆出了道理。
言外之意,这是他跟姓秦之人,以及那个小娃娃的矛盾。
当然,于谷剑清眼里,那小娃娃跟姓秦的是认识的。
故此,白安大师出言挽留,让谷剑清十分的不解。
“师伯……”
下一秒,静雅小尼快速来到了白安大师身边,甜甜的喊了一声师伯。
师伯?
谷剑清:……
谷长乐:……
这尼玛,踢到钢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