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繁华热闹,但是有心观察的人就能发现几处不同寻常的地方。首先是进城出城排查是否携带违禁物品的警车多了起来,其次本来就拥堵的道路基本是每个口子都会设一道路障,问是怎么回事,警察会告诉你是严查酒驾。但对时局敏感的人就会发现,风声鹤唳,恐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明一暗的暗室里,一个女人匍匐在地上,她应该受了不小的伤,脸和手脚都是伤痕累累的样子。
“吱呀”一声门响,一群踢踢嗒嗒的脚步声传来。
“先生。”保镖走在前面开道。
秦厉行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幽森的暗室里,他身材健壮体格高大,给这个幽闭的空间带来了十足的压迫感。
“想到说什么了吗?”
从大众视线消失已久的新晋影后现在被圈在这小狭窄的空间里,毁了容挑断了手脚筋,匍匐在地上,面容苍白。
“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她声音粗粝的不像话,完全没有以前青葱水嫩的甜嗓。
“我一天找不到老九,你就在这里多待一天吧。”秦厉行转身欲走。
“慢着!”荣芝抬起头来,“你怎么发现我不对劲的?我自认为掩饰得很好,并不任何出错的地方。”
秦厉行转身看了她一眼,说:“老九一直把你当作我的追求者,可我知道你不是。”
“为什么?”
“真正嫉妒的女人不会只给情敌下迷药就了事的了,那天机会难得,你为何不下更猛烈的药,比如.....春/药?”
秦厉行冷笑一声,“自作聪明!”
“你.....”荣芝满脸伤疤的盯着这个男人,觉得他心如蛇蝎。
“想必是他吩咐你的吧。你的确是恨老九,但绝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秦厉行说。
“他是没有你手段高明,但他比你要仁慈得多.....”
“仁慈?对你还是对老九?”秦厉行冷哼了一声,“他要是真仁慈会对你现在的境遇坐视不理吗?荣小姐,太天真的女人活不下去的。”
“哈哈哈,说我天真,那贺小姐呢?她岂不是比我还要天真?”荣芝仰头大笑,眼泪都溢出来
了。
“她不同,她有我。”
秦厉行脚尖一转,大步离开。
孔缪明站在贺九面前,他和秦厉行一样高高大大,剑眉星目,身材魁梧。
“身体还好吗?”他开口问道。
贺九点头,“还好。”
孔缪明笑,“我看你也没有多喜欢秦厉行啊,失踪这些天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再说,我着不着急跟喜欢他的程度有什么关系?”贺九仰头看他,“你倒是清瘦了好多,日子不好过吧。”
“不必来试探我。”孔缪明微微一笑,看起来就是一个清爽干净的男子,并没有内里那么肮脏。
“我敢动你自然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了,你不是一直怀疑他的真心吗?这一次我帮你验证一下,看到底是他的霸业重要还是你重要。”
贺九说:“你想动怀石?”
“怀石不是他一个打拼下来的,为什么不能改姓孔?”
“在你在乎它姓什么的时候你就已经落了下乘,有能力的人赤手空拳他也能再打出一片天下。你不过是怕人到中年一无所获罢了。”
“别以为你读了点书就能看穿一个人的心思,若你真那么能干又怎么会被我绑到这里来?”孔缪明嘴角一扯,“说实话,你就像长在悬崖上的野花,看着漂亮实则危险。看,秦厉行自从认识了你就开始心软了。要是在以前,他肯定早就明白过来了。”
“那你现在怎么肯定他没有想明白呢?如果有一天贺晞要算计我的性命,那我一定在她动作之前
就能发现。”贺九说,“朝夕相处的人,有太多能找到的破绽了!”
孔缪明突然站起来,脸色惶然一变,匆匆忙忙的摔门而去。
贺九躺在床上摸了摸小腹,心想,幸好没有如某人的愿,不然这一次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言清颓然的坐在沙发上,他说:“我真的不知道他那么心狠,哥,他是真的要取你性命.....”
秦厉行说:“保护好你自己,其余的你就不要管了。”
“贺九呢?他要你手上的股份,你真给吗?”言清抬头,他最能明白怀石对于秦厉行的意义,这是他赤手空拳打下来的天下,拱手相让,真的心甘吗?
秦厉行一笑,耙了耙自己的头发,第一次露出了洒脱的微笑,他说:“如果没有最爱的人陪伴在侧,纵然全世界的财富收入囊中也到底是意难平!”
“以后呢?没有怀石做盾牌,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了.....”
“言清,你不是第一天跟着我。如果我有一天保护不了老九了,我一定会亲自把她送走。”秦厉行嘴角微微扬起,说,“至于现在么,她还是属于我的!”
“你都布置好了?”言清喉咙有些干涩,十几年的兄弟,伤了哪一个他都是于心不忍痛彻心扉。
“放心,我不会把事情做绝。”
贺九睡了一觉起来活动了一下,医生给她检查了一遍说身体已经好了。
“谢谢您。”
医生摇摇头,路过木桌的时候膝盖磕上了桌角,一个踉跄箱子被摔落在地上。
聋哑的妇女赶紧为他捡好东西,医生摆摆手,自己三下两下的捡了起来。贺九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奇怪。
傍晚,孔缪明拿着一叠文件出现在了贺九被圈禁的房间里。
“怎么,大功告成了?”
他哼了一声,说:“看来他真的是很在乎你,这么爽快的就签了字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贺九愣了一下,而后笑了一声,“那他的确是很在乎我了.....”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江山我要,美人我也要!”孔缪明捏起贺九的下巴,轻轻的用拇指摩挲。
“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要娶你过门。”
贺九看着他,说:“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候说的话吗?”
“哦?你对我们的第一次印象这么深刻?”
贺九笑,“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
“你是在咒自己的丈夫吗?放心,他没有给你的婚礼和名分我一定全数给你补上!”孔缪明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贺九侧头躲闪,他用劲儿捏住她的双颊。
“不要敬酒不吃罚酒,你很聪明,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应该明白吧?”
“当然!”贺九冷笑。
“那就好!”孔缪明捧着她的脑袋深吻下去。
贺九嘴角却悄悄的扬起,她想,他们之间果然是有默契的。
深夜,万籁俱寂,贺九掀开被子坐起来。外面走廊已经没有了声音,孔缪明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她悄悄的爬到桌子底下拿出一卷胶带,这是白天医生撞上桌角“不经意”留下的。
贺九找到了最小的一扇窗子,大概有半平方米的面积,是个不能打开的小窗。贺九看了看窗外,
三层楼的高度,不低。
她一把扯掉床单,扔着疼痛把它撕成碎条,她的手都被摩擦出了血印,没有工具,她只能咬牙撕开。
扯出两截胶带交叉粘在小窗子上,她用布条裹着手。闭了闭眼睛,即将做出她这辈子最暴力的动作。
使出全力一拳打在玻璃上,血浸在皮肤上,平时磕到哪里碰到哪里都痛得要死现在被玻璃划破了手,痛劲儿可想而知。
被胶带粘住的玻璃一整块脱落,贺九将床单一头绑在床脚一头垂了下去,她从未做过如此危险的动作。要不是今天孔缪明对她有所不轨,她大概愿意死也不愿意摔个半残吧。
海风呼啸掩盖了声音,她看了看窗外,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所以孔缪明并没有派多少人监视她。再加上她平时柔柔弱弱的,谁会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呢?
离地面快一米的时候床单脱落,贺九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所幸是沙滩,只是扭到了脚。
她望了望四周,这是一栋独栋别墅,前面是海后面是黑夜里望不到尽头的沙滩。辨别了一下方向,她努力朝公路跑去。
半夜没有多少人,监视她的人也绝没有想到都风平浪静五天了,第六天会出事。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贺九气喘吁吁的爬上公路。天空若隐若现的要亮了,她来不及停歇,匆忙的往前走去。
一只脚肿得老高,她疼得满头大汗。也是她运气好,海边的巡逻队发现了她。警察匆匆跑过来扶起她,不停地询问她的伤势。
“您是遇到危险了吗?”
“我的车抛锚了走了很久,您可以把我送回家吗?”
“我这里正在执行公务,如果要送您的话得等到早上八点才行。”
贺九摆摆手,“把电话给我。”
她只记得贺晞的电话,她接过交警的手机颤抖着拨过去。
贺晞倒在沙发上眯了过去,电话迷迷糊糊的震动起来,她伸手接起,“喂....老九?”贺晞陡然坐了起来,她把毛毯一掀站了起来。
贺九披着交警的外套坐在他的巡逻车里,太阳从海边升了起来,路边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车子。
贺九歪着脑袋靠着窗,眼睛一眯,她看到了后面追上来的人。
“我脚疼,可以借你这里躺一下吗?”
“当然可以,您要不要我先给您拦个车送您去医院?”交警很是好心的问。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贺九迅速的倒了下去,用交警的大衣蒙住自己的脸和身体。
追上来的人开着车一路寻找,一辆巡逻车停在路边,他们只是习惯性的看了一眼。
“会不会已经跑回城了?”
“马上通知孔先生,告诉他提高警惕小心姓秦的反扑!”
贺晞接到贺九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贺晞不放心再把她送去医院,直接带人把她安置到了自己的别墅。
“老九?”贺晞抱着她的头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老九.....你伤到哪里了?”
贺晞掀开她的裙子,脚踝肿得高高的,生生的逼出了她的眼泪。
贺晞抱着她,铁血多年的女强人,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