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不小心被我玩死了
幸亏这时候祈叔缙端着药进来了,否则姜使君还不知道要怎么化解这个矛盾话题。
祈叔缙端着汤药走到姜使君面前说道:“姜小姐,药熬好了。现在就给父亲喂下去吗?”
“就现在喂。”姜使君迅速站起来迅速走到祈国师的床边,远离燕凛这个低温战场,“喂完药以后,再让人拿盆清水来接吐出来的秽物。”
姜使君说完,飞快的瞥了燕凛一眼。
见他端起手边的茶盏,没有再看自己,姜使君才低吁了一口气。
祈叔缙敏感的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变化,但是也没有多问。
喂祈国师喝下药以后,不过半个时辰,祈国师就捂着肚子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呻吟声不断从他口中传出。
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闭着,祈叔缙叫他,他也应答不出。
祈叔缙看着姜使君担忧的问道:“父亲怎么会这样?”
“活物在你父亲腹中逆走,祈国师觉得胃痛难忍很正常。”
小厮端着一盆清水,在祈国师的床边候着。
没过多久,祈国师就‘哇’的一声,把胃里翻滚的东西,全都吐到了小厮端着的盆里。
姜使君拍拍小厮的肩膀,说道:“你可以下去了。”
小厮立刻退了出去,姜使君从花瓶里拔出一支梨花,捋掉树枝上面的花朵,取出一方手帕捂住口鼻,拿梨枝在盆里的污物里捅了捅。
祈叔缙闻到祈国师吐出来的污物的恶臭,难掩嫌弃的皱起了眉。姜使君想在这么恶心的秽物里找什么?
片刻后,祈叔缙忽然叫道:“真有活物!”
在一堆恶心发臭的东西里,姜使君挑出了一条常人二指宽的鲈鱼。
鲈鱼的头腮俱存,鱼鳃一张一合的,还在清水里竭力呼吸。鱼尾也在摆动,只是鱼肚子上少了些肉没有长全。整条鱼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被生吞下去了的活鱼。
祈叔缙一想到这么一条东西在自己父亲的肚子里翻滚作祟,他胃里就一阵恶心。
……今日的晚膳,他吃的也是鲈鱼。
姜使君用梨树枝条戳了戳盆里的鲈鱼,说道:“就是它了。”
鲈鱼在盆里利落的翻了个身。
“这是鲈鱼吧,你看它还挺活泼的。”姜使君转身对祈叔缙说道。
她话音刚落,祈叔缙就捂住自己的嘴,一阵风一样转身跑出了屋外。只是他还跑出长廊,就扶着柱子‘哇’的一声,把胃里今晚吃的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鲈鱼了。
姜使君看看窗户上倒映出的祈叔缙弯腰呕吐的身影,扭头对燕凛说道:“他的承受能力好差,王爷要不要来挑战一下?”
燕凛的嘴角一抽,他今日和祈叔缙一起用的晚膳,吃的也是鲈鱼。
“不用了,本王对此等秽物不感兴趣。”
“哦……”姜使君一个人捅着盆里的鲈鱼玩,语气有些失望。
燕凛见她玩个没完,皱眉嫌弃道:“你不觉得那东西邪性?”
“有什么邪性的,不过是挑生蛊而已。”姜使君淡淡道:“这东西从人肚子里出来以后蛊就解了,如果不嫌脏,还能煮了吃。”
原本神色一派镇定的燕凛,在听见这句话以后,腹中也引起了不适感。她在恶心人这一方面,颇有天分。
刚刚吐完回来额祈叔缙一听到姜使君的话,转身又跑出了屋子,继续蹲墙根呕吐去了。
“呀!”姜使君突然低呼一声,随后把手上的梨树枝丢进了盆里。
燕凛闻声看去,见她的表情很不好,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大步朝她走过去,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姜使君一脸惋惜看着盆里再也翻不了身的鲈鱼说道:“不小心被我玩死了。”
燕凛:“这东西也值得你不开心?”
姜使君想了想,“好像是不值得。”
燕凛刚要冷哼一声,又听到姜使君感叹道:“就是很久没有见到挑生蛊了,有些亲切。很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啊。”
燕凛:“……”
祈叔缙在屋外自我调整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到屋里,并让小厮迅速把那盆秽物端出了房间。
国师吐完以后,就因为体虚昏厥过去了。
不过国师的问题不大,只需要调养个几日就好。
燕凛问道:“这种蛊是如何种到国师身上的?”
姜使君回到桌边坐下,一边写调养的药方一边说道:“请国师吃顿饭就行。”
只要国师不设防,在饭菜里再动点手脚,这蛊就能种下去了。
祈叔缙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这么简单?”
姜使君扬眉笑了笑,“你想要多难?念个神秘的诅咒,再在月圆之夜摆个香案做个法?”
祈叔缙答道:“我只是觉得这些邪性的东西,多少有些不为人知的秘法。所以难解也难下。”
巫蛊在世人心中一直都蒙着神秘的面纱,叫人心中生畏。
当姜使君轻飘飘的说,只要请人吃一顿饭就能给人种蛊的时候,祈叔缙多少是有点不相信的。
姜使君解释道:“秘法自然有,但是像挑生蛊这种简单的蛊术,就是你开蒙了以后也能学会,用不着做太麻烦的事情。你只要弄清楚其中的门道,就不会觉得惊奇了。”
至于祈叔缙口中颇为忌惮的秘法,则大多是令人闻风丧胆,轻易不外露的黑巫术。就好比水族的那一本记载着许多蛊术玄秘法门,非巫莫示,密不外传的黑书。
姜使君说完,燕凛的神色却沉重了几分。
蛊术害人如此简单,只要不被人发现是巫蛊作祟,下蛊之人就算害了什么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就好比……幽月公主一事。
姜使君放下笔,把手上的方子递给祈叔缙,说道:“药方一天一副,饭后服。明早祈国师醒来可以给他喂点白粥,这段时间忌生冷酢酱。十日之后再吃两三丸解毒丸,祈国师就能恢复如初了。”
祈叔缙感激道:“今日之事,多亏姜小姐出手相助。”
姜使君摆摆手,一点也不客气的说道:“一件小事虽不足挂齿,但你日后若有帮得上我的地方,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一帮。”
祈叔缙怔了片刻,才说道:“这是自然。”
她做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