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方总钓鱼的本事太过差劲,激动地站起来拉起了鱼竿,都看到他把那条活蹦乱跳拼命挣扎的鱼拎到空中了,可能是太重鱼线都坠的快断了,他居然手忙脚乱的扔下了鱼竿双手拉着鱼线往出硬拽,那鱼挣扎了几下终于挣脱了鱼钩,“啪啦”一声掉章到水里就不见了。
方天傲懊恼的收拾好鱼竿,再次挂上鱼食继续钓鱼,没多久,第二条为了贪图一口美食不要性命的草鱼上钩了。这条鱼比着适才那条更加肥硕,拎出来泛着阳光闪闪发光,看上去就让人喜欢。
可惜方总又犯了老毛病,手忙脚乱的扛着鱼竿往岸上飞跑想把鱼牵出来。鱼如同船桨一般划着水面被他拉了一阵,他可能力气跟不上了一停顿,手一松的功夫,鱼嘴一滑再次滑脱了鱼钩,尾巴一摇就钻进深水里去了。
宾馆三楼的一个窗口,一个人自方天傲坐下钓鱼开始,就用贪婪艳羡的眼神紧盯着他,一看就是一个钓鱼迷。看着方天傲两次失手,这人替方天傲急的在屋里大呼小叫:“笨蛋,别丢鱼竿,顺着慢慢溜溜再拉!哎呀哎呀,这么拽会让鱼嘴被鱼钩穿透,鱼就掉下去了!别别别,唉!看看,掉了吧?真笨蛋!就这种水平还钓鱼?真他妈急人!”
第二条鱼的时候,这人自言自语的再次说道:“笨蛋,怎么往上跑?不过虽然笨,比上次好多了……慢慢来慢慢来,鱼钩还没挂稳当,别松手就成……哎呀笨死了!”当然是看到方天傲又把第二条鱼也弄跑了,这个人懊恼的不得了,在屋里捶胸顿足的埋怨。
看钓鱼这个人再也忍不住了,冲出门就要下楼,旁边屋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问道:“老穆,干嘛去?”
“天怪好,到潭边转悠转悠去,看有人在那里钓鱼,我怎么不知道这宾馆还提供鱼竿的?这钓鱼的看起来很有派头,不是老板的熟人吧?”这个男人说道。
那年轻人笑道:“我刚在窗户边上也看到这客人在钓鱼,这应该是来休闲的客人,没看到跟老板熟悉。人家自己带来的鱼竿吧?没听说这宾馆有这东西。你想去看就去吧,我跟弟兄们斗地主呢。”
被叫做老穆这男人就放心的下楼,晃悠着走到了方天傲身后,刚好看到又有一条鱼上钩了,他内行般的指挥道:“别急,拿起鱼竿慢慢走……劲用稳,让鱼钩咬紧鱼嘴!小心,也不能力大,会挂穿掉下去的……好好,就这样,慢慢走……好了拉杆!”
还别说,经过他的指点,方天傲小心翼翼的按指令行事,还真是成功的把一条两斤多重的鱼给拉上了岸,取下来放到水桶里了。
老穆站在正慌着往水桶里放鱼的方天傲背后,得意的说道:“这位客人第一次钓鱼吧?一看就是生手。我刚在楼上看你弄跑了两条鱼,就知道你不会玩。”
方天傲好整以暇的把水桶里放上水让鱼游着,专注的看了一阵子,突然又拎起水桶把这条鱼倒章到潭里,看着鱼儿摆摆尾巴游走了,这才慢慢的章过身面对着这个老穆,又慢慢的摘下了墨镜,满脸讥讽的看着这个人说道:“我钓鱼的水准高不高还有待商榷,毕竟我要钓的不是鱼,而是你。看来我手段不差嘛,这不是成功了吗?”
老穆的脸色从看到方天傲放走了鱼时的惊诧变换到窒息般的恐惧,连过渡都不曾有,见了鬼一般的叫道:“方总……怎么会是……呃……您怎么会来的?”那架势就想落荒而逃。
“要不是你在这里逍遥,怎么会罚我百忙中跑这一趟呢?”方天傲大步跨到这人跟前,握手般伸手就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这个时候,方天傲的脸是对着那栋楼的,那个老穆则面对方天傲背对窗户,满脸惊悸自然只有方天傲看得见。
方天傲虽然说的话透着莫名的压力跟冷冽,但脸上却挂着热情的笑容,压低了声音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里已经递过去一盒烟,远远看过来,像极了他热情的感激指点他钓到鱼的这个人,两人正在亲热的寒暄。
“方方方……方总,您……您找我干什么?我不是跟公司请假了吗?其实也就是……也就是有个亲戚在这里,我过来探望的。”这人脸如蜡纸般的一边说,一边眼珠子乱转可怜的挣扎着,仿佛随时想高声叫喊。
“穆仁义,两条路。第一条,你叫人过来咱们公开摊牌,但结果只有一个,事后你绝无可能再留在大顺昌工作了。第二条,你假装看我钓鱼跟我聊天,乖乖坐下来咱们说说话。十秒钟时间,倒计时开始:10,9,8,7……”
“我坐下来方总。”这个人被方天傲的铁掌攥的胳膊发疼,心里最畏惧的是当初他选择脱离凤泉县委的编制,正式成为了大顺昌的员工,如果公司不要他的,就意味着他彻底的失业了。
老婆孩子要养的人,怎么能那么洒脱?就算是指示他出面检举赵慎三的那个大人物允诺他日后给他安排铁饭碗,没到手的毕竟不能太过指望,大顺昌的薪水还是不低的。是以方天傲仅仅念了四个数出来,他就做出了选择。
“很好,凳子旁边有个石头,你坐在那里吧,帮我把鱼竿弄好继续钓鱼。我有话问你。”方天傲说道。
穆仁义垂头丧气的乖乖按他的指令做着一切,方天傲舒舒服服坐到了那张躺椅上。他是个闯荡江湖多年的狠角色,对付这样一个小人有的是法子,他接到郑焰红电话之后赶紧上路,路上就想好了如何引出这个内奸的法子。
这个穆仁义除了人品猥琐,平常倒也没什么不良嗜好,最痴迷的就是钓鱼,方天傲在他担任后勤部经理的时候曾经跟他聊过几次钓鱼经,也眼看他为了钓鱼不畏寒暑、不计出勤的风里来雨里去,那种痴迷简直赶上赌徒看到麻将牌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