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饭上车后，潘卓婷又打电话过来，她还是担心别人对留下韩杰和娟儿有意见，说：“赵有财，你不要太过自信，工厂虽然是你说了算，因为他们是给你打工的，就忽略了他们的意见和感受。你应该知道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如果没人帮你，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成就不了一番事业。我可是跟你说，你心里要有数才行，别弄得人们都不高兴，以后会消极怠工的。”

听着潘卓婷的话，我笑了：“潘卓婷，我也是给人打过工的，很清楚这些事情。我主要是想把韩杰留下，当活证据的。这一切都是程越策划的，现在又雇凶杀人，罪不可赦。我想下午的时候，过去找韩杰录个视频，让他把程越派他来杀人的经过说一遍，只要是韩杰敢让我们录视频，就说明这个人以后绝对不会再出事。而且，他犯罪的视频在我们手里，对他来来说，也是个巨大的约束力。”

我说完以后，潘卓婷说：“你早说你这个打算，就不会有这多事了。你看你，净弄这些自己心里明白的事。”

“潘卓婷，这是好事，说明汪总，大林和小葛，把工厂当成了自己的事情在干，是在对工厂负责，也是对我负责的。好了，你清楚了我的想法就行，下午找韩杰谈完话，拿着视频回工厂让他们看看，我再把我报仇的计划说一下，他们一定会同意的。”我说。

“那好吧，你开车慢点。对了，现在碰到乞丐或者是什么的，就先不要施以同情心，不是施舍就是救助的，小心还会有陷阱。”潘卓婷说。

“好，你放心吧，拜拜。”说完再见，我挂断电话，启动了汽车。

下午是出去参观企业，下课后，我请了假，就往韩杰住的那个旅馆赶去。快到地方的时候，我给潘卓婷打了点话，让她快点去旅馆等我。她说马上就吃中午饭了，吃完饭再去。我就说我也没吃那，快点过去，咱们一块吃饭。

到了旅店，潘卓婷已经站在了门口等我，我们就一块上了楼。敲开房间门以后，看到韩杰和娟儿正在吃饭。我一看，一包五香花生米，还有两包榨菜，最显眼的是那瓶酒。我就问：“你们刚吃饭呀？”

娟儿立刻站起来，看到韩杰在那里傻坐着，就拉了他一下，韩杰这才站起来，我就问道：“五香花生，是下酒的菜，我也喜欢吃。可是，娟儿吃什么？”

韩杰就说：“我让她买点菜的，买来的却是这些。”

娟儿不好意思的说：“我们现在不挣钱，能省就省。”

潘卓婷往前走了一步，说道：“能省则省，也不能亏自己的肚子。可是，怎么还买白酒呢？最应该省的就是这个吧。”

娟儿说：“让你们笑话了，什么都可以省，只有酒是最不能省的。他喝酒，不吃饭可以，没有酒喝就不高兴。”

我一看，就对潘卓婷说：“你去下面餐厅点几个菜让他们送上来，我们也陪他们喝点。”

潘卓婷走到门口后，又站下了。然后转身拉了我下，开门出去了。我知道她有事，就跟了出来：“什么情况？”

“下面有餐厅，非要在房间吃饭干嘛？想起那一晚的事情，就心惊肉跳的。”她说。

“怕什么。”我想了一下，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吃得也不开心，就说：“那好吧，你先去安排一下，找个位置，我们等会儿就去。”看着潘卓婷下了楼，我在想，她完全没有了那天晚上的胆量。被蛇咬过的人，看到草绳都害怕，何况那天晚上刀光血影的，场景重现的话，她担心害怕很正常。

回到房间后，我就说：“我们正好都还没有吃饭，等会儿一块去餐厅吃吧。”看到韩杰愁眉不展的，我就问：“你不开心？”

“我在想，我一个大男人，一点用处也没有，让自己心爱的人跟着我受苦。而且，还差点酿成一辈子都无法饶恕的大错。我就是饿死都无所谓，但是，我心疼娟儿。”韩杰说着，眼睛里就满了泪水。

娟儿坐在他的身边，像哄个孩子似的说：“韩杰，只要是我们能够在一起，我就感觉到很幸福。再说，大哥答应我们去工厂做工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也安慰他说：“韩杰，不要再伤悲了。我知道你杀过我，可是那是你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我不会再计较这事儿了，只要你以后好好地，把分配给你的工作做好，对娟儿好，你们的好日子一定很快来到的。”

韩杰就说道：“大哥，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的。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跟你一样，靠着自己的双手和汗水挣来的钱，自己花的也踏实。什么样的重活累活脏活我都能干，绝对不会给你丢脸，不会让你失望。”

我沉思一会儿，对他说：“韩杰，这个程越害我很多次了，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霸占鞋业公司。我在青岛怕有什么意外，回到了广州，可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又让你来害我，我恨死他了。我想早晚有一天把他送进监狱，而这次你是花钱雇的，他的罪责难逃，你愿意为我录个视频，当做证据吗？”

韩杰一下子站起来，很斩钉截铁的说：“我愿意！就是让我去当面指证他，我都愿意。你录吧，现在就录，我保证一点也不会保留。”说着，还拍了下胸脯：“大哥，开始吧。”

我就说道：“不急。等吃完饭，咱们慢慢聊。”

就在这时，潘卓婷“碰”地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等你们半天了，怎么还不下去吃饭？”

“好，马上去。”我答应着，就一起来到楼下的餐厅。潘卓婷已经安排好上了菜，我一看没酒，就问她：“咋没有酒呢？”

“你开车，还喝酒呀？”她问我。

“我少喝一点，可是韩杰也要喝呀。你没听娟儿说，他只要一顿不喝酒，就不高兴吗？”我说道。

于是，潘卓婷就去服务台拿了一瓶白酒过来，在开酒瓶的时候，我问道：“你们在庙里允许喝酒吗？”

“酒是不让喝的，发现以后会罚打扫一个星期的厕所。不过，越是禁止的东西，我们越是向往。我们经常在晚上，跑到有人家的地方去摸老乡的鸡，然后找个地方架起柴禾烧了吃，喝着酒，吃着鸡，也挺有趣的。”韩杰想到这一幕时，不由得开心起来。

因为离着工厂近，我少喝了一点酒。韩杰是随便他喝的，但是，娟儿对他说：“韩杰，现在喝个差不多就行，不是一会儿还要录视频吗？等晚上你使劲喝，愿意喝多少我都不管。”

就这样，吃完饭，我们回到他们住的房间，潘卓婷负责录像录音，我把手插在裤兜里，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一边听着韩杰说话。他说的很详细，我也不用问，他就把每一个细节都讲清楚了。我感觉很翔实，录完以后，我就对他们说：“今天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早晨把房退了，直接去工厂大门口找莫爽，也是咱们老乡，他会带你们安排一切的。”说完，我就和潘卓婷回工厂了。

把车停在销售科门口后，我们就去了办公室。小葛反对的最厉害，而且还跟阳阳有联系，我就想和她解释清楚。她只要同意了，大林就是有意见，也要听小葛的。一进门，就看到小葛双眼通红，好像是刚哭似的，我就呵呵道：“小葛，是大林欺负你了？在这里偷偷地哭鼻子？”

她没好气的说：“他欺负我？还没有那个胆！”

“那是谁呀，比大林的胆子都大？”我又问道。

“是好人！”她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把我和潘卓婷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