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仿佛将之前叶澜隐藏起来的对陆枭的爱,生生从她心里挖出。
然后捏碎,扯破,成了一片片的垃圾,连缝都缝不好。
“陆枭!陆枭!陆枭!你骗我!你骗我!”
叶澜疯狂的喊着。
可是,男人已经和他的未婚妻坐电梯离开。
而叶澜躺在这里,什么也不是。
几个医生看着叶澜这样,有些动容,但谁也不敢放了她。
等电梯再回来时,就拉着她进了手术室。
等叶澜躺在手术室的床上,看着麻醉师要给她打麻醉的时候,才更真切的意识到,他们真的要拿掉走的孩子!
“不要,不要,不要拿走我的孩子,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求求你们留下我的孩子!”
叶澜疯狂求饶。
她的手脚依然被医生禁锢着,根本动不了。
可,叶澜不甘心。
只是,一切都没有用了,叶澜挣扎着,就看见医生将麻醉口罩罩在她的口鼻处……
一秒。
两秒。
两秒的时间,她的意识就渐渐模糊,眼皮重的抬不起来。
只有两行热泪,顺着眼角落下。
——
叶澜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她根本不用回忆,昏迷前的事情在她昏迷期间,像是做梦一样,在她的梦境里反复出现过无数次。
叶澜在那段噩梦里一次次挣扎,一次次绝望。
在醒来的前一秒,她仿佛还听见陆枭在她耳边说,“叶澜,永不再见。”
叶澜觉得脸颊有些紧绷,用手去摸,发现刚刚落下的眼泪,还没有干透。
医院白色的枕巾上,一圈圈都是泪水的痕迹。
叶澜低头,看着自己平下去的肚子,曾经在那里的孩子,真的没有了。
真的不见了!
“啊啊啊啊啊!”
叶澜心里的痛苦全部涌出,这才真的清醒,意识到,孩子真的不见了。
前几天还在她肚子里活泼的动个不停的小月亮。
现在已经死了!
叶澜痛苦的哭,在床上拼命捶打着床沿。
只是她一动,就觉得腹部有拉扯的疼,再摸,才发现腹部有个横向的伤口,好像剖腹产的伤口……
这个伤口,让叶澜一下燃起希望。
也许陆枭真的舍不得孩子,只是为了报复她,把孩子带走了!
叶澜想到这个,顿时又找到了生的希望,她要坚持下去,活着出去,问陆枭要孩子!
这会,叶澜的手上打着点滴。
/
在打完后护士进来换药发现她醒着,才说,“醒了正好量一下/体温吧。”
“好。”
叶澜配合。
她量过体温,护士看了看,“已经退烧了,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下床,不要碰凉水,出门的话多穿点衣服,不要被风吹着。”
叶澜一听,心中更是又惊又喜。
护士说的,不就是坐月子的注意事项吗?
难道,难道……
“护士,我,我的孩子呢?”
听叶澜问这个,刚才还神态自若的护士,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不自然了。
护士收起体温计,不耐烦的说,“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问我做什么。”
“我的孩子,是被剖出来了对吗?她,她现在应该不到34周,是不是在保温箱里?”叶澜耐着性子问护士。
这是她的希望,是唯一的希望。
是最后的希望。
护士看叶澜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神经病一眼,什么都没回答,快步离开了。
可,叶澜心里有希望,就不怕。
她这几天配合治疗,每天定期输液,吃药。
也不出门,偶尔看看电视。
这个时候的叶澜,是深信,自己的孩子一定活着,只是被陆枭带走了。
在她看来,只要和陆枭好好说,陆枭一定会把孩子还给她的。
她这阵子也不看电视,毕竟坐月子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叶澜的美梦一直延续了两周。
两周后,叶澜正在房间里做伸展运动——
“叩叩叩。”
一般护士进来都不敲门,叶澜也没多想,就说,“今天怎么敲门了?”
她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不是护士,而是冯宇。
“叶小姐。”
冯宇微微鞠躬。
“冯助理?”看见冯宇,叶澜的心先是紧张了一下,马上又生气希望,她跑过去,“怎么?是陆枭要把孩子还给我了吗?我的孩子呢?你让陆枭把孩子还给我,好不好?”
“叶小姐……”冯宇一看叶澜现在的状况,有些癫狂,像是神经出了什么问题,不由心疼,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没说出来。
可,叶澜不知道,她看冯宇这样,以为是有了希望,问,“我,我保证,我带着孩子走的远远的,肯定不会打扰陆枭和施清若的,我发誓,我一顿走,我,我拿信命发誓啊!”
叶澜语无伦次。
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冯宇相信自己。
冯宇站在门口,看着这样的叶澜,半天也没说话。
叶澜不放弃,她抓着冯宇的胳膊,“冯助理,你去帮我给陆枭说说好不好?孩子对我很重要,真的,我带着孩子,真的会消失。”
叶澜拼命晃着冯宇的胳膊。
她激动有点用力。
“哗啦”一声,有东西从冯宇背在后面的手上落下。
叶澜一看,马上跪下去去捡,一边捡,还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用力了,我太激动了……”
在叶澜碎碎念时,才看清掉下来的东西。
是一个紫红色的小本子,上面有三个大字——
离婚证。
“这……”看见这个,叶澜的心揪了一下,但很快又清醒过来,自嘲的笑了一下,“对对,陆枭要和施清若结婚,我,我们是该离婚的,是该离婚的。”
叶澜将那离婚证拿在手里,只觉得眼眶沉沉的。
她在那拼命点头,嘴角拼命往上扬。
笑的那里努力。
冯宇看了都心疼,但是他是来替陆枭办事的,看叶澜把离婚证拿上,才说,“叶小姐,您节哀顺变,您和陆总本来就不该有结果,希望您以后可以有新的生活。”
“节哀顺变?”叶澜嘴角僵着抬头,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冯宇,“什么节哀顺变?谁死了?我不是活的好好的,我家人也没有人死,你说什么节哀顺变啊?”
“叶小姐。”
“你闭嘴!我孩子没死了,陆枭不就是想看我这样吗?他,他不可能杀死我的孩子,他,他肯定要用孩子威胁我,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不对?”
在叶澜看来,这样反而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