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和良嫔入宫,的确平息了朝廷的声音。

二女分别住进了丽泽宫和披芳殿,纳入后宫时,皇帝当天去了丽泽宫,次日又去了披芳殿。

此后将此二女分别晋升为妃。

如此秋日已去,冬日已来。

太后终于得到消息,宁毅要带着静平公主,阿赤及她三个儿子回来了。

此时的阿赤,已经十二岁了,小时候他与阿白还有几分相似,这几年长高了,五官长开了,便大变了模样。他性子沉稳,五官更肖似景和帝,已长得有宁毅下巴处高了。

阿团亦有八岁,阿重五岁,阿末亦有三岁有余。

阿团是老大,但他身边还有阿赤和阿木,性子反而活泼开朗,倒是阿重,更像宁毅,像个小大人,规规矩矩一板一眼。阿末最小,最受哥哥们宠爱,性子绵软乖巧,时时都是笑咪咪的,招人喜欢。

而且此时静平腹中,又有五个月身孕。

摸摸肚子,她不由叹息,瞪了身边的丈夫一眼。

“你可有不舒服?”宁毅搂着妻子,手放在她的腹上。

其实二人是有共识,有三个儿子足矣,不必再生了。

二人平时行房自然也注意着,尽量避免着再有孕。谁知道还是有例外激动的时候,于是她又有了。

宁子玖这次竟比她生阿团时还激动,从怀孕到现在,时时都要陪在身边,他觉得这次必定是个女儿。

他魂牵梦绕的,都想要女儿。

静平已经跟他声明过,这个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绝对绝对不可以再生。

他亦知生产辛苦,再三保证这是最后一个,绝不再生。

回到东安城时,天上下着漫天的大雪。

几个孩子都很兴奋,阿团和阿赤已经和有多年没有回来,他非常思念长乐和祖母,阿赤素来沉闷的性子,这会儿看阿团掀开车帘看到东安城门时,亦露出期望之色。

到城门口时,季震和宁芷一起来接。

他们寒喧一番后,决定先回宁侯府。

而阿赤则先行进宫,要见仁武帝。

阿赤先去跟太后请安。

数年不见,阿赤已经是一个少年模样,甚至有太后高了。更别说,他五官太像先帝青年时的模样,太后看到他不免红了眼睛。

从阿难写过来的信中她知道,阿赤很聪明,武学领悟力极高,跟他们去西北时宁毅就把他安置军营,后来亲自教他武功。他还跟着宁毅去云中打过张长远,还去过猿冀山清河绿洲。

“哀家知道你颇为能干,哀家很是欣慰。”太后抱着小儿子说。

“母后身体还好吧!”阿赤话不多,如今最让他担忧的便是母后的身体。

“自然是好的。”太后看着儿子的脸,在先帝众多儿子之中,最像他的便是阿赤了。若是他还活着,看到长大后的阿赤,必定十分欣慰。

“这次回来,就不要去了。”太后也想小儿子陪在身边。

“母后,阿赤还想回西北。”阿赤低声道,“姐夫如今戍边颇有成效,猿冀山和清河绿洲亦需要戍守,儿子想随姐夫戍边。”

“你的心是极好的,但是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做。”皇帝缓缓进来,眸光落在阿赤身上。

阿赤一回头,便看到皇帝,皇帝身边则跟着长乐。

“参见皇兄!”阿赤看到皇帝,立即见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皇帝打量着弟弟,如果他和静平,及阿白更像皇后多一点的话,阿赤当真就是先帝的翻版。

看到弟弟,他心中微动。

“朕这些年一直关注着你的近况,你没有让朕失望。如今你在西北历练也够了,朕想你留在朕的身边,铺助朕处理政事。”皇帝道。

阿赤是个闷性子,但这些年跟在姐夫身边,锻炼了他极坚韧的意志,他已开始长成,自然有自己主意。

“皇兄,为弟对朝政之事并不感兴趣。我还是想回到边关,跟着姐夫一起守得一方安宁。”阿赤道。

“……”皇帝沉下脸。

太后竟一点不意外。

“这件事回头再说,阿赤难得回来,先让他换衣梳洗,和阿白长乐也多年没见,先坐在一处好好说说话。”太后道。

“儿子先下去了。”阿赤看了眼阿白,见阿白对自己使了个眼色,他嘴角露出不可见的笑容,这才下去了。

皇帝脸色不太好!

“阿赤跟着子玖和阿难长大,最是有主意的,哀家看你未必强迫得了他。”太后道。

“……”皇帝脸色更难看。

“我看过阿赤给我的信,他说西北有广阔的沙漠,有耸入天际的高山,高山上还有白雪,其实我也想去看看。”阿白说。

“我也想去看!”长乐心道,她如今读书可用功了,她又跟着宁芷学功夫,也学的极认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父皇答应,她去游历江湖。

皇帝听了这话,眸光黯沉,久久不言。

静平和宁毅在侯府安顿好,又去祠堂祭拜了先祖,

宁毅再扶着妻子回静沁阁!

宫里已经派人来送信,让他们进宫用晚膳。

冬雪带着一双儿女也来了,这会儿跟阿团他们玩。

静平身边的四大宫女,冬雪是季家主母,春情亦是个官夫人,儿女双全。夏雨也嫁到宁毅军中的一名副官,亦过的幸福美满。

只有秋风,至少截然一身,这次也只有秋风跟她回来。

她性子沉闷,打定主意不成婚,阿赤,阿团几兄弟的功夫都是她在教,她倒也觉得自由自在。

静平拉着冬雪说话,这么多年过去了,冬雪倒是越发美艳了,眉宇间多了几分妇人福态。

冬雪说了这次南下种种。

她有些恍然:“这些年,子玖数次去罗番城,皆没有陵安消息,没想到她去了南边。”

两年前,子玖攻下了清河绿洲,如今正在修建清河绿洲到无字城之间的商道。

“如此看,陵安郡主并没有变坏的。”冬雪说。

“这丫头,我如今也看不透了。”静平感叹。

冬雪又含蓄说了西蜀女皇和皇上种种,这会儿宁芷也过来了,听到她们说此事,不免心中愤闷,她可是压在心头的不痛快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