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今日做的是茴香牛肉饺子,牛肉是最新鲜的有里脊肉,他剁的碎碎的,面粉也是亲自揉的,面皮也是自己擀的。

“我听秋风说你留下了那个小男孩,让他在府里做事?”静平道。

“嗯,那小男孩小小年纪敢替老人挡鞭,有几分勇气。我先将他留在外院,先观察他的品性,如果品性不差,就扔到军营里练练。”宁毅道。

“其实小九哥哥是最心善的那个……”静平道。

宁毅只是淡淡的笑,他包了一大盘的饺子,旁边的锅里水也烧的沸腾,他将饺子放进去。

静平看那些饺子在沸水里打滚,过了一会儿饺子全飘起来,一个个变得肥肥胖胖的。

“依我看,小九哥哥不仅是泥工,木工,猎户,还是个厉害的厨子。”静平笑道。

“只做你的厨子!”宁毅看饺子熟了,盛出来放盘里,又放些调好的醋料放到她面前

“冬雪说,你如今把她的活都抢了。”静平坐到旁边开始吃饺子。

“谁说的,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情,便都是我的活。”宁毅恨不得时时腻在她身边,每日给她做吃的。

静平心里又暖又甜,坐下吃热腾腾的饺子。

子玖这两日变着法子给她弄吃的,她几乎没有害喜了。

因着能好好吃着东西,她脸色也红润许多。

宁毅的饺子皮又薄又软,牛肉十分香嫩爽口,好吃极了。她一口气,吃了十个白胖饺子。

“好了,我饺子也吃完了,你快去见那个张督军吧,否则他提着大刀要冲进来了。”静平道。

“他不敢。”宁毅给自己盛了二十个,又给静平留了一些,以防她一会儿饿了想吃。

剩下的,便让冬雪和秋风她们分着吃了。

他吃完二十个饺子,送她回房休息,这才去见张士昭。

张士昭已经等的吹胡子瞪眼,脸色难看之极。

看到宁毅不紧不慢出来,他眼睛瞪的铜铃大,他身后站着自己四个儿子,个个也是高高壮壮,手里还拿着配刀,气势汹汹,好像要马上干架。

“宁将军当真是贵人是忙,要见你一面真是难如登天。”张士昭道。

“张督军何出此言,你现在不是见着我了吗?不过你说对了,本将日理万机,的确忙的很,要见你也不容易。”

他要陪老婆呢!他要给老婆做饭,伺候老婆睡觉玩耍,可不是很忙吗?

“张督军不是去了云定的马场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宁毅道。

张士昭仍凶狠着一张脸:“我刚从云定回来。”

“刚回来,就来见本将,看来你眼中还是有朝廷,有本将军的。”宁毅讥讽道,“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方便谈事,你应该明日再来。”

张士昭被宁毅讽的脸色更黑,咬碎了牙不说话。

“宁将军,你抓了我妹妹到石牢是几个意思?”张士昭的长子张长智怒声质问。

“你又是谁?”宁毅淡淡的扫了张长智一眼,“张督军,我听闻你治下甚严,看来所言有虚,随便一人竟敢在本将面前大呼小叫。”

张士昭看着宁毅,其实有心结忐忑,他还摸不清楚宁毅的脾气。

当初盛长德接手掖城,可是上赶着来见自己,语气谦和,给尽好处让他同意招抚。

现在宁毅接手,他便盘算着,宁毅给的好处不能比盛长德差,所以一直摆着姿态,等宁毅来见。

他等了许多天,宁毅没动劲。打听到宁毅去集市买红薯,他忙派六夫人送红薯到将军府,也是为了试探他的。

谁知道宁毅当场让六夫人难看,现在居然还把自己最疼爱的阿九给抓到石牢里去了,岂有此理!

“长智,不许无礼,退下!”张士昭道。

张长智只好退下,看宁毅年纪轻轻的,想必比自己还小,心里对他一万个不服。

心想,我若是与他干仗,不用十招就能让这小子死在我刀下!

“宁将军,不知小女怎么得罪了你,你竟要将她关到石牢里去?”张士昭道。

“她倒没有得罪我,只是她在大街上欧打老弱孩童,被本将撞个正着。按大安律例,欧打老弱孩童应该杖刑五十,监禁十年。”宁毅淡淡的道。

张士昭听完这话,气的脸都黑了。

阿九不过十五岁,别说杖责受不住,监禁十年,她一生不都毁了吗?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能正面得罪宁毅,生生忍下这口气:“宁将军,小女年幼不懂事,请将军看在老夫的面子惘开一面。”

“我正是看在张督军的面子上,到现在为止,只是将他们关起来,没有施以刑罚。”宁毅淡淡的道。

“宁毅,你不要欺人太甚!”张家二子张长兴忍不住怒吼道。

“张督军带着大队人马,拿着刀剑进我将军府,我倒怀疑你们张家是不是心怀叵测,欺人太甚!”宁毅道。

张士昭看着宁毅,这一刻他明白了,宁毅在故意为难他,显然是逼他服个软,否则不仅不会放阿九,说不定还会搞大事情,跟张家发难。

“兴儿,不得对大将军无礼。”张士昭说着缓缓起身,走到宁毅面前,重重行了个礼,“宁将军,犬女年幼,自小被老夫娇宠长大,所以蛮横妄为。老夫在此向将军赔罪!”

宁毅缓缓起身,扶住张士昭:“张督军,本将亦要做父亲之人,又怎么会不明白为人父母的一片苦心。但律法是律法,人情是人情。念在张姑娘没有造成大的伤亡,这样吧,本将格外开恩,所有随从犯律者皆军棍五十下,张姑娘年幼,是女儿家,就十下吧!”

“爹,阿九皮娇肉嫩的,只怕一下军棍都受不住的。”张长兴急道。

“张姑娘那么娇滴滴的,的确受不了。所谓子罪,父从罪也,不如就由张督军你代为受之吧!”宁毅道。

张士昭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宁毅。

宁毅,他竟是要打自己!

“宁将军,你欺人太甚!”张长智怒道。

“张家兄弟也是从军之人,应该知道军伍之中,最不可违犯的就是律法。若是有法不依,军心必乱。本将初到掖城,有犯者犯事,若是有法不依,只怕会失了威信,以后难以治军。张督军,我相信你能明白本将军的难处吧!”宁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