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轻皱眉头:“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是加坡新那边变故了还是国内这边的问题?”
“不用怕,有姑奶奶我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了我们牛罗村。”
白曦甜绵清软的话语,和护短的语气,反而放陈大柳心中的酸涩和委屈更深了。
“就,都有,他们都欺负我们村。”要不然陈大柳克制着,还记得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估计都要当着白曦的面嚎哭出来。
什么人啊,太欺负人了不是。
明明说都要和我们订货了,怎么就反悔了。
当初来了这里,看也看了,吃也吃了,白吃白喝还白拿,有了合作的意向,也说的差不多了,居然转头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哪里有这样不讲道义的。
白曦其实听到这里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等陈大柳一五一十的说完后,她神情淡淡的,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眼中多少有些恼意。
原来是牛罗村的食品厂已经和加坡新那边走李罗杰家的关系联系上的两家商家谈好了合作的意向,订货量什么都说好了,牛罗村这边也装箱等着发货。
突然,在加坡新那边进行签合约后准备收钱发货的时候,对方突然接到了电话,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就突然反悔不合作了。
明面上解释是说的资金周转不开,不得不暂时放弃合作,可之前一直催促着赶紧签合约的一方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怎么可能不令人生疑。
李甜果等人不是刚开始去加坡新了,很快就打听出事情的原委来。
这事情,加坡新那边也没想瞒着,毕竟那么大的订单量,不是一件半件的,货物到了那边,想瞒也瞒不住,况且,他们也想让牛罗村这边知道,省的他们派人询问。
那两商家还是要从华国这边进口卤菜和泡菜的,不过是订的是比牛罗村白记食品厂更优惠的国营厂的泡菜和卤菜。
他们之所以反悔,还是隔壁的南省的国营副食厂以绝对优惠的价格找上他们的。
那两商家一听,价格比白记便宜三分之一,国营厂呀,生产数量不用说,肯定比白记食品厂多,反正都是华国的泡菜和卤菜,没道理国营厂的比一个村厂的味道还差不是。
主要也是这两商家信息滞后,在他们看来,华国这样的经济体制下,带着国营名头的,那质量肯定不会错。
和国营大厂子合作,有背书,有保障,而白记食品厂到底是个村办厂子,生产力有限,质量也不能保证,所以就出现了南省的国营副食厂找上门去,对方就没和牛罗村白记食品厂合作的事情出现。
陈大柳一听加坡新那边李甜果等人打听到的消息,他又气又急,也差人在县里和市里打听,这不,很快就打听到,这事情,县里和市里也是有搀和的。
如果没有县里和市里搀和,南省副食厂一时间也调不到这么多泡菜和卤菜,以数量和价格的优惠取胜。
说是南省那边国营厂子截单,真要说起来,这单子最后还是分成了四份来着,南省两份,白州县城和市里各一份。
这也是为什么陈大柳会对黄乡长说那一番话的原因了。
“就这些?”
陈大柳愣住,下意识问:“姑奶奶,这些还不严重啊?”
“那些人……”
白曦打断陈大柳愤愤的叨叨,道:“还没有签订合约,定金还没有交付,加坡新那边的商家要反悔,也不奇怪,毕竟做生意,都会想要物美价廉,不奇怪。”
虽然陈大柳也知道白曦说的是实话,可他心里还是觉得不好受,那么一大笔订单呢,都谈的差不多了,对方突然反悔不干,这不是书耍人么。
“姑奶奶,还是那截胡我们订单的人臭不要脸。”没有外人在,陈大柳也就不客气的骂了。
姑奶奶是自己人,他有什么就说什么,无需顾忌。
白曦哼哼道:“事情都发生了,再气也没什么用。这也算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后不管什么合作,心里要有主意,我们可以不坑人,但也要提防被人坑了,为别人做嫁衣,还没有达成的时候,不要把事情泄露出去。”
“要有危险意识!”
陈大柳听训的点了点头,下一秒惊诧的抬起头来:“姑奶奶,您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有人把消息传了出去,才会被人截胡的?”
白曦:“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奶奶个……”陈大柳一听,当即就气的要骂,但骂的话还没有落地,突然想起这是在姑奶奶跟前,不是私底下,不禁尴尬的噤声。
“呃,姑奶奶,那个,姑奶奶,我不是有意的,我就是太生气了!”
白曦无奈的摇头,语重心长道:“到底你也是一村之长,我们村现在上上下下也是体面人,不要动不动就爆粗口,要给人留点好印象,要不然把合作方吓跑了就不值当了。”
“再说了,村里还有孩子一茬接着一茬呢,被他们学着这些坏习惯就不好了。”
“是!”陈大柳乖顺的听训:“姑奶奶,我一定好好改正。”
“姑奶奶,我一会就去查一查,看看是哪个鳖孙……咳咳咳,是查一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做这等出卖我们村利益的事情。”
陈大柳又气愤又懊恼,他没想到,居然的内部出现了问题。
白曦:“本来就人多口杂,厂里那么多职工呢,稍微问问就行了,别大动作的耽误了生产。”
“再说,这事情,估计也是无意中说出去的,不算是特地泄露。”关键是,之前白记食品厂也没不许人说呀。
陈大柳明白白曦的意思,乖乖点头,又想起一个事情来,忙道:“对了,姑奶奶,还有个事情,这订单问题,小聪还托战友打听了,这事情,出岔子也少不了进出口管理局那边。”
“据说,加坡新那边要和我们订购泡菜和卤菜的事情是进出口管理局一个科员给透露出去的。”
“好像是那科员的姐夫还是什么是南省国营厂的厂长来着。”说罢,陈大柳气愤道:“姑奶奶,他们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