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楚诺睡得并不安稳。
凌晨的时候,小腹绞痛难忍,室温适宜,但皮肤温度却有些发凉。
下身有温热涌了出来,她似是预感到了什么,打开灯,挣扎着起床,掀开被子,果然看到床褥上晕染出一朵不大不小的红花。
她挫败的摸了摸额头,手心里一片湿冷,那是她流出来的汗。
她月经偶尔会不规律,每次小腹都会痛的厉害,这次也不例外燧。
换洗内裤,她有,但卫生巾没有。
实在没力气洗澡,把内裤换了下来,又把卫生纸折叠了好几道,用来应急。慢吞吞回到卧室,看到床上染血的床单,不用看床褥也需要换……她头疼了。
云萧家里什么都有,唯独不会放有卫生棉。楚诺原本坐在沙发上发呆,实在肚子疼,只好捂着腹部,蹲在了沙发旁辂。
这一发呆又是将近十分钟,疼痛不见削减,反而有加重趋势。
厨房应该有红糖,先喝点红糖水,至于卫生棉……稍后再买。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在客厅里看到云萧和莫雨等人,共有七人,都是熟悉的面孔,除了云萧之外,其他六人全都是保护云萧的特工。
他们正在谈事情,桌上凌乱的摆满了文件,云萧戴着眼镜,拿着笔正在上面圈划着什么,另外几人凑近专注的看着,听到脚步声,这才纷纷抬眸望向楚诺。
楚诺神智一清,放在腹部的手放了下来,脊背挺直了一些,表情如常,向众人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云萧微微皱眉,坐直身体,放下笔,示意六人先看资料,这才站起身朝楚诺走去。
厨房和客厅好在不是一个方向,楚诺在厨房里正在翻找红糖,云萧出现在了门口:“怎么还没睡?”
“口渴。”还是蹲在地上舒服,站起来腰都挺不直,还有……红糖放哪儿去了?
“找什么?”他已经走了进来,声音温润。
“红糖。”
他笑:“我不知道你还有喝糖水的习惯。”虽是取笑,但还是扫眼打量了一眼厨房,似乎在回忆红糖被他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打开橱柜,他把红糖罐拿出来,见她已经拿着杯子走了过来,就伸手接在手里:“我来。”
她站在他身后,靠着橱柜,用谈话转移疼痛:“都凌晨了,你们怎么还没睡?”
“事情处理完就去睡。”他舀了一勺红糖,询问她:“需要放几勺?”
“3勺。”
似乎觉得3勺太多,云萧终于转身看她:“确定3勺?”
“确定。”
眉皱的更深了:“会不会太甜?”
“不会。”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云萧觉察出了异常,“脸色怎么这么差?”
“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她总不能说失血过多吧!眼见云萧放下勺子,要上前查看,她干脆幽怨的看着他:“渴死了。”
这话还不如说是在撒娇,幽怨之余带着薄媚,一头漆黑浓郁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配上她浅浅的微笑,若在平时足以蛊惑云萧,但如今……云萧眼眸微闪,并未多话,往杯子里添加了3勺红糖,然后拿到隔间茶水室冲泡。
几秒后,云萧端着冒着热气的红糖水走了出来,“我帮你端到卧室。”
这时候有人能够给她端茶送水是再好不过了,但楚诺想到了染血的床单……
“你忙吧!我自己来。”她伸手接水杯,云萧眸光柔和的看着她,似是叹了一口气,杯子交给她的时候,叮嘱她:“慢点走,水很热。”
“哦。”
云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双手滑进口袋里,这才慢吞吞的往客厅里面走。
只是,云萧并没走进客厅。
“莫雨——”
正在看文件的莫雨闻言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挺拔伫立的云少爷,虽然有些迷惑,但却放下手头文件,快步走了过来。
“你去24小时营业超市买一些……女性用品回来。”淡淡的嗓音,冷静如昔,但俊雅的五官上还是泛起了微不可见的红。
莫雨越来越迷茫了:“女性用品?什么女性用品?”
略略沉吟,云萧直言不讳:“卫生棉。”
“啊~~”尾音飘了起来,莫雨开始流冷汗了,见客厅几人纷纷好奇的望过来,莫雨连忙压低声音道:“少爷,我可能理解有问题,您确定真的是……卫生棉吗?”
“不重复第二遍。”云少爷很酷,拒绝再说第二遍。
于是莫雨狠狠咽了一口口水,这栋别墅里只有楚诺一个女孩子,毫无疑问是给楚诺买的。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这么多人,怎么跑腿的那个人就偏偏是他呢?
“我买不合适吧!”莫雨一副好商量的表情:“我明天买行吗?”明天托女人买。
“半个小时后买回来。”云萧没有任何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朝客厅走去。
莫雨傻眼了,云萧的吩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
他一个大老爷们,大晚上去买那个玩意儿,传出去清新他们会笑死他……打死也不说。
莫雨拿起外套,不理会几位好友越发好奇的目光,扭头就走,多少有些落荒而逃。
“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早上起床后再说。”云萧拿起桌上的手机,优雅离开,朝楼上走去。
几人面面相觑,直到云萧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敢小声说话:“问题还没解决,少爷怎么去睡觉了?”
方磊收拾桌上文件,看了一眼他们,笑了笑没说话,不管是什么原因,绝对跟楚二小姐有关系。
清新敲着桌面,压低嗓音道:“提醒众哥们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们需要效忠的人除了少爷之外,还要添加一人,那就是楚家二小姐。”
……
方磊觉得清新这话说的还是很靠谱的。
❉❉❉❉❉
楚诺头很疼,不是一般的疼,磨磨蹭蹭回到卧室,放下红糖水之后,看着床上的那片红……如果腹部停止疼痛的话,她或许需要连夜清洗,这种事情多少有些丢人。
把被子抱在沙发上,头有些晕,实在不想动,正欲蹲下身体,却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撑起她的身体,温暖的胸膛,她靠在他怀里,除了是他还能是谁。
“你怎么进来了?”“你没锁门。”把她颊旁散落的发丝捋好,这才发现她后颈处都是汗。
“……我打算睡了。”
她下意识看了看没有棉被遮掩,大方暴露在视野里的一片红,就算想脸红也没办法在脸颊上展露出来,实在是脸色很苍白。
云萧没有理会她的话,甚至因为她虚弱无力的声音,眉头紧皱。
她脸色苍白,唇上没有血色,她在厨房找红糖水的时候,他就猜到是她月经来了,现在顺着她目光望过去,那片刺目的猩红多少有些狰狞,他原本还有些不自然,但见她死要面子活受罪,又是气又是无奈。
“褥被需换洗,不过你这么洁癖,如果新换褥被没有暴晒过的话,你只怕不会睡吧!”
咬咬牙,她说:“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大不了她睡沙发,毕竟棉被还是很附和她要求的。
他把她抱起来,她皱眉问:“去哪儿?”
“我房间。”果真朝门口走去,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急了:“我不去,你快放我下来。”
“听话,这么晚了,别折腾了。”见她还在挣扎,他干脆威胁她:“再乱动,小心我吃了你。”
于是,她咬着下唇,委屈的不动了,看得他哭笑不得,目光温柔,低声呢喃道:“早这么听话多好。”
到了他房间,看着他的床,白的太刺眼,她开始担心了:“万一我弄脏你床单怎么办?”
他低低的笑,把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在身上,“还能怎么办?给我洗床单。”
她微微皱眉,觉得这人可真狠,她都这样了,还让她洗床单。
云萧只觉得她隐隐哀怨的表情很有趣,笑了笑,站起身调好室温。
见他要走,她问:“你去哪儿?”
“把红糖水端过来。”握着她的手,素来清高淡漠的他此刻俊颜上带着柔情,俯身看着她:“我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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