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辰皇急了眼,云锦绣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声音也淡淡的:“不过,既然我爹平安无事,这件事我也不会再追究了……”
辰皇有点摸不透云锦绣今天突然造访,到底是抱着什么目的。
他不由谨慎道:“云会长今日来,不止是为这件事来的吧?当然,我敢以我辰某人的人格打包票,你父亲的事绝对跟我无关!”
云锦绣这才淡淡的抬起眼睫,“我听说,辰阁主跟一个叫小火的女人联起手来害我?”
辰皇心里倏地一惊,再看云锦绣眼眸,却是黑漆漆的又冷又冰,幽暗非常的将他看着。
辰皇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道:“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云锦绣道:“两面三刀的游戏,辰阁主偶尔为之,我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可你紫叶阁若非要跟我作对……你应该清楚,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她敲了下桌子,站起身来,看着柔柔弱弱,可气势不弱,“话我便丢在这里了,辰阁主好自为之。”
她说完这句话,便直接抬步向外行去。
连墨与木归亦是未做停留,也跟着快步的行了出去。
辰皇这才猛地回过神来,“云会长!云会长!”
然云锦绣却压根没有停步的意思,头也不回的便直接离开了。
辰皇脸色抽搐,过了片刻,星途便快步的行了进来。
他向外看了一眼道:“阁主,那木归有没有说什么?”
辰皇气急败坏道:“说什么木归啊!你没看到那云锦绣直接找上门来了!”
星途微皱了下眉头,“找上门来做什么?”
辰皇恼声道:“那个叫小火的女人,事情败露了!“
星途一愣,接着叹息,“云锦绣身边有占卜师,之前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星仲被那占卜师窃取神识,只怕是败露的更多啊。”
辰皇皱眉,“石族的这次示好,我们紫叶阁还是得好好考虑一番,若是因为一个石族便得罪了云锦绣,这笔买卖就不划算了!”
*
紫叶阁外。
云锦绣方一出正门,连墨便上前来,缓声道:“你独身一人来紫叶阁,就为了这点小事,便没有人阻拦吗?那狐狸呢?”
云锦绣道:“我上门来,不是为了这点小事,而是为了阻止你们。”
连墨目光微深,“阻止我?”
云锦绣微挑眉梢,“们”字被他吃了?
她偏首看向木归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夏沐知道大致位置。”
她说着,将一张地图拿了出来,递给了木归,“你们去这里找,要隐蔽一些,不要被人察觉了。”
木归面上终于有了些精神道:“会长放心,只要知道大致位置,便好办了。”
云锦绣微微点头,“这个人,你们想办法将他带回来,时间越短越好,防止出现旁的变故。”
连墨道:“既然是我亲自出马,你只管放心。”
云锦绣微抿了下嘴角,“对了,我给你做了个护身符。”
连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却还是按捺住雀跃的心情,“给我做的?”
云锦绣说着,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布袋来,那布袋颜色灰灰的,上面的字迹看起来也十分的古怪,里面封装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什么香料。
然连墨立刻毫不客气的便收了回去,神色里,是忍不住的兴奋之情,一把贴在了心口道:“我很喜欢!”
云锦绣随手也给了木归一个。
连墨:“……”
木归诚惶诚恐,“谢会长!”
云锦绣微微点头,“阴灵出现在你们身边百里之时,这护身符便会有所感应,到时候,你们要想办法躲避,不要跟婴灵对抗,以免泄露行踪。”
木归立刻道:“会长放心。”
云锦绣这才笑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一人回去便好。”
她带着戒指空间出来的,小怪兽也被她揣在怀里,寻常人根本伤不到她。
连墨道:“不将你送回去,我如何放心?我可不是那只狐狸!”
云锦绣道:“真不用。”
连墨道:“必须用。”
木归也道:“为了安全,我们还是将会长送回吧。”
见两人很执着,云锦绣只好道:“也好,走吧。”
三人并未再原地停留,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原地。
*
此时,玲珑塔。
连柔坐在铜镜之前,看着镜子里的女子。
年纪一大把了,可她的容貌依然年轻,自然是比不得那些年轻貌美的少女的,但能保持成这样,已是难得。
她穿了件淡紫色的衣裙,衣裳包裹着玲珑的曲线,婀娜多姿。
她拿起红脂,薄涂了下嘴唇,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便好看了许多。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身后。
连柔微微偏首,“回来了?”
展言看着镜子里的她,有些挪不开眼,“你让我买的东西我都买齐了,为何不出去吃?”
连柔道:“身子还不爽利,脸色也难看,不想出去。”
展言缓声道:“脸色很好看。”
连柔转过身来,目光在他衣裳上细细的看了一眼,“这衣裳不好看,却换件新的来。”
展言一顿,“好,我这就去换。”
他说着,将手里的篮子放下。
连柔这才起身,篮子里都是食盒,她缓缓的拿出,整齐的摆放在桌面之上,又将一壶酒拿了出来,各倒了两杯。
也是在这时,展言走了出来,连柔这才将酒壶放下,抬头微笑,“来坐下。”
展言有些受宠若惊,“柔儿,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
连柔道:“我生辰。”
展言一惊,“你生辰,我,我没有买礼物。”
连柔摇了下头,“你陪我吃饭便好。”
展言目光看着她,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为什么以前他没有发觉她的好呢?
当年,明明他曾经完全的拥有过她,若是那时,他便跟她在一起,是不是便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连柔将酒盏举起,缓声道:“展言,我先敬你一杯。”
展言的面色有些变幻,却还是举起了酒杯。
他看着连柔,只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般的平和安静了。
即便他每日深夜,都要忍着着阴灵侵蚀的痛苦,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他,他便能勉强的保持着那一分的清醒。
“柔儿为何敬我?”
连柔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个陪我过生辰的人。”
这些年,浑浑噩噩,也混混乱乱,怕是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展言会成为第一个陪她过生辰的人。
展言一顿,“当真?”
连柔点头。
展言的脸色,似难得的缓和了许多,杯里的酒也是一饮而尽。
见连柔要喝,他连忙的将她手里的酒抢了过来,开口道:“你身子不好,不要喝酒了。”
连柔微微点头,“这两日,我闲的越发无趣,你改日买副棋子来,我们一起下棋,时候好的时候,便一起去钓鱼。”
展言道:“要出去钓吗?”
连柔摇头,“我记得你有空间,我们去空间里钓。”
展言一直以为,她无时无刻的想要离开这里,可这么多天了,他便是主动带她离开,她都不愿离开。
他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可几次痛苦中睁开眼睛,她都在,且一改此前的那种刁钻性格,变得极其的温和。
这是他不敢想象的。
这样的连柔,让他的心变得很平静,也是因太平静,才让他一次次的摆脱了婴灵对他的纠缠,让他全部的心思都落在她这里。
他发现,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那么的平静,那么的柔和,也那么的平凡……展言立刻道:“好,你想钓多久,我便陪你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