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沉吟,半晌:“如果你有一个朋友,即将和他的未婚妻结婚。可就在结婚前夕,你却发现那个未婚妻肚子里却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你会去告诉你的朋友吗?”

“你口中的朋友是秦慕抉,而那个女朋友是joey。”他一语猜透。

夏桐无奈的点头:“是。”随后又警觉的提醒他:“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夏桐,你把我当傻瓜吗?”他按了按她的额头:“joey可是我公司里的艺人,我会傻到将这种明显对joey不利的消息放出去吗?”

夏桐揉了揉额头:“说的也是……。”继续执著的问:“那你到底会不会告诉那个朋友——呃就是秦慕抉?”

“首先,秦慕抉不是我的朋友,所以他女朋友怀上谁的孩子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第二,即使他是我朋友,我也不会去多嘴的。”

“为什么?”夏桐诧异。“你傻啊……。”顾颢然说:“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是最好面子的生物吗?如果我朋友来告诉我,我未婚妻不仅给我戴了顶硕大的绿帽子,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觉得我还会和这个朋友交下去吗?

我只会觉得他让我名誉扫地,从而恼羞成怒,以后都不会再有瓜葛。”

“说的也是。”夏桐点头。

“而且你不仅会失去这个朋友,还可能引起他未婚妻的憎恨。如果这个未婚妻恰好还有那么点背景,你就不怕被她整死?”

夏桐吓的缩了缩脖子。

“所以说,遇到这种事,闭嘴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夏桐崇拜的看向他:“顾颢然,第一次发现,你除了会耍耍嘴皮子,关键时刻还挺有想法的。”

“那当然。”他得意的挑眉。

忽然,夏桐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还有什么就一次问清楚吧。”他一眼看破。

“呃……。”夏桐问:“顾颢然,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或多或少有些少女情结,喜欢年轻稚嫩的小女孩……。”

顾颢然意味深长的将她打量了一遍:“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少女情节,不过我确定我是没有的。”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啊……。”他凑近她,笑的贼兮兮:“我不就刚刚看上一个少妇嘛……所以说我是少妇情结……。”

好久,夏桐才明白过来,愤怒的跳脚:“顾颢然,我哪里像少妇了!!!”

伴晚,顾颢然做完工作,低头看了看手表。想到等一下又能见到那个女人了,嘴角便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愉悦的微笑。

忽然,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他悠然的靠上了身后的座椅:“进来。”

是秘书舒雅:“顾总,有个记者先生说找您有急事。”

他放下笔:“嗯,让他进来吧。”

“什么?被人拍了下来?”某酒吧里,夏桐惊讶的开口:“那天地下停车场明明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会被人拍下来?”顾颢然将一张光碟推到了她面前:“今天壹周刊的一个记者忽然找到我,说他那天正好在商场停车场,目睹了很有趣的一幕。然后将这张光盘交给我,我后来一看,果然是joey和一个男人在停车场楼梯拐角

交涉的一幕,被完整清楚的拍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想起那天车子里,沈吟绝望而无力的恳求,夏桐不安起来。这张光盘若是真的流传出去,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不仅沈吟这十几年来苦苦维持的天后地位会一夕坍塌,对于秦慕抉乃至帝升都会有很大的影响,而作为沈吟经济公司的NES来说,也绝对脱不了干系。“你先不要急。”他拍拍她的肩膀:“这件事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那天停车场的事只有那个记者拍到,并没有第三个人目睹。我已经花钱将他手中的所有光盘都买了过来,所以说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该

是不会泄露出去的。”

夏桐闻言,惶惶的心这才安定下来:“那就好。”又感激的说:“真是谢谢你了。”

他笑起来:“我帮你不也是在帮我自己,谈不上谢谢。”

随后,他又将所有光盘都推到了她面前:“现在我将这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你,该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夏桐点头:“这种东西一刻都不能留着,我等一会儿回去就把它们全销毁。”

他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你就不留下一盘,以备将来之需?”

夏桐诧异:“留下做什么?”

顾颢然无奈的摇摇头:“你啊,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这社会的生存法则。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万万都不可无。”随后又叹一口气:“既然你这么相信她,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办吧。”

夏桐看着他,有些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将光盘一一放进了包包里,困惑的点了点头。

转眼间便到了沈吟与秦慕抉订婚的日子。因为只是一个订婚,所以沈吟不想弄得太过隆重。只请了双方亲朋和一些同事,预备在湖苑别墅举办一个小型的仪式就好。

一早,沈吟便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礼服,又由专业化妆师化好妆,便坐上了开往湖苑别墅的轿车。

夏桐陪同在她旁边,见她似乎十分紧张,便将自己早上才买还没来得及喝的热牛奶递了过去:“喝一点吧,有定神的作用。”

她拿过来,握在了手心里:“谢谢。”

车子开了大概有半个小时,便到达了目的地。

订婚仪式选择在一个绿意盎然的户外草坪举行,此刻草坪上到处都是粉红色的心形气球、扎花和彩带。白鸽停在绿荫地啄食,扑腾着翅膀飞向天际。初晨的阳光与蓝天互相辉映,构成一幅极美的图画。

接送新娘的礼车在铺设的红地毯一端停下。秦慕抉早已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将车子里的沈吟接了出来。

当目光触及到副驾上的夏桐时,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玄而转身。

秦翰生、唐振邦还有另一个温和的女人站在红地毯的另一端,微笑着注视着此刻走来的一对新人。

一早就忙了一上午,夏桐只觉得疲累至极。弯着腰挤过热闹的人群,只希望此刻能找个空位置坐一坐,歇一歇脚。

谁知推搡中,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夏桐一个没稳住,狠狠的倒向了身后,鞋跟也不由自主的踩上了一个人的脚面。

不用想,夏桐就能想象那人此刻会有多疼。自己脚上的这双高跟鞋,可足足有十厘米啊!

夏桐一慌,忙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目光抬起,却不由得愣住,此刻眼前赫然出现的小巧净颜,竟然是一月未见的苏若。

只是出乎夏桐意料的是,眼前这个女孩平日里一贯的温柔笑靥消失不见,目光半秒都没有看过她,一直都死死的盯着远方的某一处。

脸上有种令人窒息的神色,黯淡、冷漠,略带诡异。让夏桐此生头一遭感受到了一种彻底的威胁和恐怖。

夏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落点正是此刻红地毯上,幸福交换着戒指的——沈吟和秦慕抉。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不知是谁忽然惊恐的喊了一句:“啊……,新娘的礼服怎么红了?!”

“有血……有血,沈小姐腿上有血?!”

接着是一片混乱:“新娘晕过去了,晕过去了!”

夏桐迟疑的转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红地毯上,秦慕抉忽然脸色紧绷的抱住几近昏厥的沈吟,急急朝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而就在他沿路走过的路面上,一滴一滴的血妖艳的蔓延开,吞噬了所有。使得混乱的空气里,也弥漫起,一股血色的腥稠……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

夏桐惊怔,脑子里变得乱七八糟,混乱不堪。她急急的跟上车子,隐约的感觉到——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妙了。

车后座,沈吟辗转痛醒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一刻不停的叫着:“慕抉……痛……。”

曾经黑软如藤蔓的长发也乱蓬蓬的纠结在一起,粘附上她冷汗涔涔的侧颊,更衬的那脸孔单薄如纸。

夏桐半抱着她,一时间也心乱如麻。

触手摸到的礼服上,早已粘附了大片大片腥绸的液体,她明白那是什么,却不敢低头去看。只能一刻不停的安抚着她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

开着车的秦慕抉几次回头,虽然表面还是一脸的镇定,但那紧绷的身体,还有那苍白的脸色,还是能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车子速度加快了些,沈吟‘唔……”的一声呻吟,夏桐忙说:“慢点开……她很难受。”秦慕抉点头,车子又稍稍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