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炎圣以军姿站在那里,简单动了动唇,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那个……你痛吗?”

她下手的时候好像重了一点。

韩炎圣斜她一眼,没说话。

他的内脏没碎都已经是算他体格好!她问他痛吗?

简单知道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有点尴尬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但是,这个事情你也不能都怪我。我看到你那么对管家大叔说话,所以脾气就忍不住上来了。后来你又说我没有爸妈……我就真忍不住了。”

韩炎圣的脸沉了下去。

“你跟他关系很好?”

声音冷的像冰。

简单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韩炎圣问的是管家大叔,她莫名其妙地看了韩炎圣一眼,道:“这跟关系好不好有什么关系?管家大叔是长辈,长幼有序,奶奶从小就告诉我要尊敬长辈,你也应该按捺一下自己的脾气。”

刚才安初夏也说了,他要是再这样,韩家就不认他这个小儿子了。

韩炎圣根本没有听她后来说了什么。

只是他的脸色在听到简单说管家只是她的长辈的时候脸色瞬间就缓和了下去,眉头还好心情地跟着挑了一下。

虽然……头还是很痛。

简单看韩炎圣的脸色好像还是很难看,不由得止住了自己的絮絮叨叨,最后说了一句:“对不起啊,我不该打你的。”

韩炎圣“恩”了一声,但他的人还是迷迷糊糊的,看到简单的脸上好像是罩了一层纱。

再一眨眼,那层纱又消失了。

“但是,

简单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好了,你要是想解气,你就打回来。不过……能不能不要打脸?毕竟我也是个女孩子,打脸的话就不好看了。当然了,我本来也不好看。”

简单说着,拉过韩炎圣的手,把他的手往自己的面前带。

“你打我吧!怎么打都行!”

她说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简单闭上眼睛,等着韩炎圣的拳头落下来。

男生的力气比女生本来就大很多,加上韩炎圣这天生高大块头,一个拳头砸下来她可能就不行了。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来了。

简单咬牙,等着韩炎圣的拳头。

一秒。

两秒。

三秒……

好几秒钟的时间过去,预想之中的拳头还是没砸下来。

简单疑惑地拧了下眉头,慢慢掀开眼皮往前看。

刚睁开眼睛,她的眼前就出现了正在往自己身上靠的韩炎圣。

简单一惊,下意识地别开了身子。

“嘭——”

一声沉沉的闷响。

韩炎圣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简单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蹲下身。

韩炎圣脸色苍白,俊俏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写出了一个“川”字。

“韩炎圣!韩炎圣!”

简单咬着韩炎圣的肩膀,但他一动不动。

她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呆地说道:“完了……韩炎圣被我摔死了。”

杀人偿命,她是要偿命了吗?

她不想死啊,她还是个孩子,还没见到奶奶呢。

简单脸上一片苍白的绝望。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躲开了。

“我没事……”

虚弱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极其微弱,但在安静的大厅显得格外得清晰。

简单眼睛一亮,曲起膝盖跪在韩炎圣身边,弯着腰问道:“韩炎圣,你还活着?你看得到我吗?我知道我是谁吗?”

“你要是再不叫医生,你就真的是杀人犯了。”韩炎圣额头上满是冷汗,虚弱地咬牙说出这句话。

这个丫头,真特么比猪还蠢。

猪精女孩说的就是她本人没错了。

听了韩炎圣的话,简单如梦初醒,一边扶着韩炎圣一边大喊:“来人啊!韩炎圣昏倒了!医生!李医生!救命啊!”

……

另一边。

顾恩潼正拿着人那么大的玩偶出气,门口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像是催命铃一样。

庄园里有顾恩潼收买的佣人,听到安初夏要来找她,顿时率先跑上楼通知。

顾恩潼体听着那急促的敲门声,不悦地扔掉玩偶走出去开门。

谁啊?不知道她被韩炎圣凶了心情很不好吗?

房门打开,佣人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看到来人的脸,顾恩潼的怒气顿时散去,这是她重金收买的佣人。

“发生什么事了?”她直接问道。

“韩夫人说是有事儿来找你,我怕您失态,所以事先跟您说一声。她现在应该在往楼上走了。”

“我知道了。”顾恩潼点头。

如果没有被提前告知的话,她真有可能开门就对门口的人吼。

“对了,刚才简单打了大圣。但是韩夫人不知道是简单先动的手,对着大圣一通猛训。我估计大圣现在肯定恨死简单了。”佣人眼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既然她是站队站在顾恩潼这边的,当然知道顾恩潼很讨厌跟大圣走的近的女生。

即便只是一个乡下来的毫无威胁力的土包子。

“你说真的?”顾恩潼兴奋地拽住佣人的手,“你说简单打了大圣?还害的大圣被韩伯母凶?”

“千真万确。”佣人肯定地点头,“现在大圣正在楼下被罚站呢。”

顾恩潼描画精致的眉眼终于恢复了平常的淡定。

她只是被大圣凶了一句,以后还是能跟大圣继续做朋友。但简单……怕是朋友都做不成了。说不定等安初夏一走就会被大圣扫地出门了。

这两天她还在愁怎么瞒着苏黎世找到简单那个杳无音信的老不死奶奶呢。

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根本不需要她动手,简单自己就会被赶出去了。

“那恩潼小姐,我先走了。”

佣人说着,脚步却很慢。

顾恩潼瞥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摘下自己受伤的手链。

“这个手链送你,以后有消息继续报告给我。”顾恩潼将链子往佣人手里一丢,一副命令的语气。

收了多余的钱就该多做事。

佣人也不在意她居高临下的嘴脸,欢天喜地地收下了手链从走廊另一边走了。

那手链的牌子她认识,就算是二手卖出去也值个两三万呢。

顾恩潼不屑地看着佣人离开。

这种捡钱眼开的东西活该一辈子被人使唤!

她撇撇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将房门重新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