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一章 再度出击(二)(1/1)

赵维忠正在想着心事的时候,只听门有家人道:“老爷,进少爷来了。”赵维忠皱了皱眉,知道来人是续弦韩玉屏的娘家侄子韩进,他今年23岁,其实比韩氏只小4岁,现在正在赵维忠的一家商铺里当掌柜。

赵维忠的续弦韩玉屏原来是出身天津大族,在上几代家族中都有人为官,并不乏有人做到道台、布政司一类较高的官职,在天津也是颇有些名气府书香门弟。不过到了韩氏这一代,家族有些没落,子弟之中能安心读书治业的,安享富贵,游手好闭的多,己没有人为官了;好在是上一代中还有两人为官,并且凭着先祖打下的底子,也还撑得住。而那时赵维忠不过是天津机械局里的一个小管事,和韩家相比有天差地别,根本不是同一层次的人。

但庚子国变的冲击让家族彻底败落,首先是被八国联军肆掠了一番,家族中不少人都死于非命,包括两名朝廷官员,财产也被洗劫一空;随后华东政府攻占了天津,将韩家的田产土地收为公有,由于华东政府的制度和清廷不同,天津彻底被重新洗牌韩家过去近百年积累人脉关系几乎全部作废,也不可能通过科举来复兴家族,而且韩家和清廷的关糸过于密切,也得不到华东政府的信任,因此家族也走向没落,生活也拮据起来。

不过韩家毕竟是百年的官宦之家,深知生存之道就能屈能伸,也不得不自降身份,与天津的新贵联姻,以维持家族的生存,毕竞韩家书香门弟的招牌,在天津还是有一定的名气。韩玉屏其实早已许配了人家,聘礼都定了,本来在庚子国变前就可以过门,只是因为夫家的长辈亡故,不能举行婚礼,因此只能留在家里等着孝期结束,结果拖到庚子国变,夫家不知逃到何方,这婚约自然也彻底黄了。但韩玉屏也算有婚姻的人,再嫁就是二婚,而且年岁又大,于是有人说合嫁给赵维忠作续弦。

那时赵维忠的家产还没有现在这么多,但和华东政府的关系密切,因此正是炙手可热,而韩玉屏毕竞是二婚的人,能嫁给赵维忠作续弦也不算辱没;而对赵维忠来说,韩家书香门弟的招牌还是有吸引力,而且韩玉屏的年龄并不大,又没有过门,娶作续弦也不错。而过门之后不到一年,韩玉屏就有了身孕,给赵维忠生了个儿子。

其实续弦毕竞不是元配,其实也就是比妾高一点而己,在夫家的地位并不高,何况韩家己是没落家族。但韩翠屏生下了男丁就不同了,可以母凭子贵,而且赵维忠己是年过40的人,终于有了后人,于是将韩玉屏的名字记入族谱,并且对韩家也多了支助,韩家的生活也好了许多。

而赵维忠的生意越做越大,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韩玉屏也在赵维忠耳边吹过几次风,希望赵维忠能任用一些韩家的子弟,也给韩家找条出路。而赵维忠一想也对,韩家毕竟是自己的亲家,当然可以信赖,而且韩家是书香门弟,子弟大多都识文认字,到也是可堪大用。

不过赵维忠也知道,韩家到了韩玉屏这一代之后,出了不少纨绔子弟,如果用了这样的人,不但帮不了自己,还非把自己的家业败光了不可,因此在韩家的子弟中认真挑选,找了一批精明强干,能做事的人,安排到自己的商铺工厂里做事,并且都是先从学徒做起,慢慢培养,同时对他们严加管束,然后按材录用,到是提拔了几个人当掌框,并且按制度严格的约束他们的行为,这也是赵维忠从穿越者那里学到的管理方法。

韩进的能力其实并不够格当掌柜,而且过去的名声也不太好,但他是韩玉屏的亲侄,因此赵维忠架不住韩玉屏的耳边风,给韩进找了个商铺,并安排了两名老成可靠的人帮他,当然也是监视韩进,一但韩进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赵维忠就会毫不犹豫的将韩进拿下,这也是从穿越者那里学到的。至于韩玉屏的态度,就不在赵维忠的考虑之内,毕竟这个家还是由赵维忠做主,那轮到韩玉屏当家。

好在是这几个月来,韩进还算比较规据,到没犯什么大事,当然这也是因为赵维忠盯得紧,也不给韩进犯大事的机会,但小事还是犯了不少,如扣下点零头,从供应商那里抽点好处,在店铺里报销一些私人费用等,每个月都有2、30银元的事,但由于数额并不大,因此赵维忠到也没太计较了,但心里多少对韩进还是有些不爽,毕竟一个月2、30银元,这累计起来也不算小数,关建是坏了自己的规据,但为了这么点事闹起来又不值得,赵维忠也只耐在心里不说.

虽然不知韩进找自己有什么事,但赵维忠心里己有3分不耐,但毕竟是妻侄,因此还是道:“叫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韩进来到书房里,道:“姑父。”

赵维忠点了点头,道:“韩进,铺子上有什么事吗?”

韩进忙道:“姑父,铺子上没事,好得很。”

赵维忠道:“铺子上没事,那你来做什么?”

韩进道:“姑父,昌和商会的曹老板、郑老板、梁老板一直想要求见您一面,找到我的铺子上来了。”

赵维忠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理昌和商会的人,要是他们敢在铺子上捣乱,只管去叫警察来处理。”

韩进道:“姑父,这又何必呢?咱们是商人,紧要的是和气生财,常言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又道是伸手不打笑面人,人家求见您一面,也是一番好意,您又何苦拒之千里之外呢?再者说了,曹老板、郑老板、梁老板当初在天津也是有一号的人物,过去和您也常有生意来往,您就见他们一面又有何妨,说不定以后咱们还有事要找他们帮忙的呢?”

赵维忠冷笑了一声,双眼盯着韩进,道:“韩进,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要你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来。”

韩进一阵心虚,不敢和赵维忠对视,道:“姑父,我……”

赵维忠猛的一拍书案,厉声道:“说,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韩进也不敢再隐瞒下去,道:“5……500银元。”

赵维忠狠狠哼了一声,厉声道:“畜生。”

韩进心里还有些不服气,道:“姑父,他们只是想您一面罢了,您又何必这么不近人情呢?见见他们又能怎样,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

赵维忠又一拍书案,道:“畜生,你懂什么?还以为什么钱都拿得吗?马上去把这钱给我退了,告诉曹剑秋、郑翼之、梁炎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求我也没有用,以后不许再理盛和商会的人。”

韩进还想再分辨几句,道:“姑父,我……”

赵维忠抓起一个杯子,摔在韩进的面前,茶水溅了韩进一身,厉声道:“给我滚,不把钱退了,以后你就再别见我,再别登我家的门。”

韩进也知道赵维忠这里是说不通的,也只好转身离开了书房,然后才有家人进来收拾地上的碎片。

不一会儿,只见人影一晃,韩玉屏己来到书房里,款款道:“老爷。”

赵维忠不由得摇了摇头,道:“那个畜生把你搬来当救兵了?他的人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韩玉屏笑道:“老爷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什么救不救的,何况姑父教训侄子,就是打他几下也是为了他好啊,妾身又岂敢阻拦。”

赵维忠也不禁苦笑了一声,火也消了大半,韩玉屏到底是大家闺秀出身,知书达礼,自从嫁来之后,到是安守本份,和家里上下相处都十分和睦,对赵维忠尽力伺奉,和赵水兰也处得很是融治,没有后母继女之间的矛盾,后来赵维忠又纳了两房妾室,韩玉屏也十分大度的接纳,并和这两个妾室也相安和睦,又给赵维忠生了个儿子。虽然也求过赵维忠,照应一下娘家,但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赵维忠身边也确实缺人。因此有时赵维忠也觉得十分庆幸,自己结了一门好亲事。现在自然不能冲韩玉屏发火,道:“这个畜生,平时在铺子里卡点油水也就罢了,这油锅里的钱也敢去捞,长了几个脑袋。”

韩玉屏见赵维忠说得这么严重,也不像是有意夸大,因此也有些意外,于是道:“老爷教训侄子自然是应该的,但也要说个明白,总该让他知道那里错了,日后也好不再犯错。”

赵维忠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也是,你是在家里不知道外面的事,但那个畜生未必不知道!也罢,管他知不知道,我就当着你的面,说个明白,你也知道这畜生是怎么作死!他的人呢?叫他进来。”

韩玉屏对门口道:“进儿,进来呢?”

韩进其实就在门口,听了这话,才退退缩缩的进来,道:“姑父,姑妈。”

赵维忠又哼了一声,道:“曹剑秋、郑翼之、梁炎卿是什么人,干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