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心吓坏了,家里是一天也不愿意多呆。
秦雪原本是要跟着杨枫一起去香港的,但是考虑到苏沁心的情况,于心不忍,于是,过了初一,就跟苏沁心结伴返校了。
如此一来,就成了洪天娇陪同杨枫赴港。
陈龙说是要多陪陪姐姐,表示会在洪丹东婚前赶过去。
熊薇送机,她将不舍藏在心底。
四人在机场分手,两个去北都,两个去香港。
上飞机后,终于可以脱掉厚厚的冬衣,一小时四十分钟,飞机降落在香港机场。
洪林、洪兴两兄弟过来接机,他们开来一辆悍马,见到杨枫,他们表现的热情而恭敬,洪林对洪天娇的情意掩藏的很好。
正月初三,香港节日的气氛依旧浓烈,到处可见红色的春联福字,到处闻到烟花爆竹的火药味道,不时还有舞狮队从车旁经过。
“婚礼准备的怎么样?”杨枫随口问道。
“准备的差不多了。”开车的洪林回道,“不过这可是一场世界级的盛大婚礼,难免百密一疏,还请枫哥把把关。”
“我哪懂那个。”杨枫摇摇头,“请个大导演不就得了。”
“这个还真有,劳拉联系了皮茨尔伯格,不过,人家没把话说死,说是要看档期。”
“安保方面没问题吧!”
“这个当然。”洪兴拍着胸脯,“咱是干什么的?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再说了,届时特首还会出席,飞虎队也不会坐视不理。”
听到这里,杨枫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大东大婚,说多了晦气,别人还不爱听。
夜幕逐渐降临,港城开启了美轮美奂的夜晚模式。
车子通过了柔情似水如梦似幻的维多利亚港,没走多久,变成了龟速。
小憩中的杨枫睁开眼睛:“怎么,堵住了?”
“这帮该死的王八蛋,闲着没事干,争取什么民主,应该全部枪毙。”洪林没好气的骂道。
杨枫降下窗子,朝前面看去。
海港旁边的马路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占满,水泄不通。
混乱,喧嚣。
这种集会在西方那些所谓的民主国家十分常见,如同家常便饭,有些老百姓甚至将其当成副业,因为集会是有组织的,而且组织者会按出场的人头发放报酬。
“他们有什么诉求?”
“主权。”洪兴说,“吃饱了撑的,一帮激进分子,其中还有不少明星,当局已经关注到了。”
车子跟着集会的人群龟速前进,五分钟后,洪林建议绕道。
杨枫无可无不可,不过,他发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于是喊了一声“停车”。
那是个卖铁板烧和各种炒饭的小摊,摊主是那个矮胖憨厚的土著,旁边还站着身穿国小校服的女儿,他们的小摊乃至他们父女俩,在汹涌的人潮中风雨飘摇,渐渐被挤散。
在洪林、洪兴、洪天娇三人诧异的目光中,杨枫推门下车。
下车后,这才感受到了集会人群的庞大数量,狂热与肆无忌惮。
这种事件,往往会给无辜的人们带来莫大的伤害。
摊主老哥一手死死拉着女儿,身体则徒劳地护住自己的小摊。
一群人无情地将老哥父女推开,掀翻他的小摊,其中一人抱起气瓶,打开气阀,掏出打火机点着,顿时,气瓶喷出一道胳膊粗的烈焰。
竟然有人欢呼!
“这帮疯子。”
杨枫扑了过去,一把夺过气瓶,迅速关闭气阀,火焰立刻缩短,最后消失。
单是这一下,杨枫手上起了一片水泡。
洪林、洪兴、洪天娇都捏了一把汗。
殊不知,杨枫的举动竟然惹怒了那帮群情激愤的人,一下子走出来七八个,围住杨枫。
“一帮人渣,想打架!”杨枫夷然不惧。
洪林、洪兴、洪天娇被人潮隔绝在外,想要帮忙,却只能徒呼奈何。
就在这时,六个黑西装上前两步,形成一道人墙,将杨枫挡在身后。
这帮人身上打着社团的标签,集会人员也不想招惹,纷纷扭身离去。
杨枫微微松了口气,得亏了这些帮派人员出面,要是刚刚动起手来,一来自己分寸不好掌握,二来,一不小心就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海洋。
集会的人群渐行渐远,留下一片狼藉的街道,三洪走了过来,而身后同时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压抑的哭泣。
杨枫回头一看,摊主老哥抱着七零八落面目全非的小摊失声痛哭,而懂事的小女儿在旁边轻声安慰着。
杨枫知道他的家庭负担很重,这个小摊就是家里收入的全部来源,现在摊子毁了,无异于断了生计。
“老哥……”
摊主抬起泪眼,狐疑过后道:“小兄弟,刚刚就觉得面善,原来真是的是你。”
杨枫点点头:“你没事吧!”
“人是没事,可是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想到摊子被毁,又没有积蓄制作一个新的,摊主不由的悲从中来。
“损失多大?”
这话,竟然是杨枫和一个黑西装同时问出口的。
“你们是……”杨枫皱眉看着黑西装。
“我们是和连胜的人,这一片是我们罩的,坤爷知道今晚这里不太平,派了我们来做睇场。”
说到这里,黑西装看着摊主老哥:“我们收了你的钱,就有义务保证你们的人生安全和财产不受损失,所以,你告诉我损失有多大?”
摊主老哥咽了口唾沫:“这个摊车用不成了,损失将近一万,港币。”
黑西装看了看,对其它几个伙伴道:“你们去了解一下其它人的损失,我给邦哥汇报一下。”
“邦哥?陈定邦?”杨枫随口问道。
“是啊,你认识我们邦哥?”
“算是认识,他最近怎么样?”
“我们做小弟的哪里知道,既然你们认识,一会儿过来,你亲自问问不就得了。”
“也是。”
杨枫点点头,走近摊主,看了眼打电话的黑西装,低声问答:“老哥,一个月交多少保护费?”
“不是保护费,是保证金。”摊主纠正。
“好,保证金,多少?”杨枫碾着指头问。
“一月五百,港币。”
“够黑的啊!”
令杨枫诧异的是,摊主却没有被盘剥的觉悟,淡然地说道:“就这么一个行情。”
杨枫耸耸肩,不说话了,被剥削阶级的可悲之处,就是已经适应并且对这种程度的剥削见怪不怪。
“走吧。”洪天娇过来拉他。
“再等等。”杨枫倒是有些想念陈定邦了,那小子被自己摆了一道又一道,不知道在这种场合见到自己会是怎样一副表情,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看着三洪说:“你们带了多少现金?”
三洪面面相觑,洪天娇率先打开lv包,洪林、洪兴也不假思索掏出钱夹,这时,身后响起一阵大排量汽车引擎的轰鸣,几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辆福特猛禽皮卡。
皮卡嘎吱停下,驾驶室车门一开,下来一个小西装、七分裤,赤脚穿着白色尖头皮鞋的年轻男人。
一帮黑西装立刻上前鞠躬,齐声喊着“邦哥”。
陈定邦摘下茶镜,目光扫过众人,看到洪天娇时,略略有些炙热,但还是在马仔的引领下,率先来到摊主老哥旁边。
“邦哥您好。”摊主老哥诚惶诚恐。
“损失不小吧!”陈定邦笑容可掬,显得相当和蔼。
“一万港元。”旁边黑西装开口道。
陈定邦当即鞠了一躬,差点没把摊主吓死。
鞠躬完毕,陈定邦起身道:“我们没有做好,让你受惊了,你的损失我们全权负责,这也是我大哥的意思,这是两万块,请你务必收下。”
“一万块就够了,多得不敢要。”摊主老哥推辞道。
“多得就当压惊,日后咱们合作照旧。”
“这……”
“坤爷邦哥一番心意,老哥你就不要推辞了吧!”
“嗳,谢谢坤爷,谢谢邦哥。”
听到熟悉的声音,陈定邦瞳孔一缩,待看清杨枫那张叫他刻骨铭心的脸,陈定邦胸膛里一时间怒潮起伏,语气森冷道:“杨枫,好久不见啊!”
“久违了邦哥,别来无恙。”
陈定邦只是一味点头,仿佛这就是他表达凶狠的方式。
杨枫竖起大拇指:“和连胜,这事儿做的讲究。”
说罢,带着三洪扬长而去,上车前不忘挥手:“后会有期,哦对了,大东的婚礼,我想邦哥一定不会缺席的吧,到时候喝两杯啊。”
目送悍马离去,陈定邦气得不行,上前一脚踢在皮卡粗大的轮胎上,随即一声痛呼,抱脚坐在了地上。
回到别墅,洪丹东小两口候在门口,杨枫、洪天娇下车后,两个男人张开双臂,笑着大步向前,不过,却是错身而过。
杨枫抱住项劳拉,洪丹东则是拥住了洪天娇。
闹过以后,杨枫进屋给洪天上了香,饭桌上,杨枫随口聊起集会的事。
洪丹东摇摇头,见怪不怪道:“那事儿过一阵子就闹闹,闹完就消停了。对了,你晚上住哪,家里还是酒店?”
“酒店吧,我怕你们声音太大,影响到我。”杨枫笑着说。
“彼此彼此,只是,你就不担心隔壁的客人投诉。”
两个男人,看着对方的女人,肆无忌惮的大笑。
维景酒店,5214号房。
刚刚插上房卡,两个便迫不及待拥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