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一路杀人如麻，终于闯到了顶层——巴卡维的“直播”大厅。

“杨枫，你还活着，我以为你死了呢！”

聂青惊喜地泪流满面。

杨枫枪指巴卡维：“他没死，我怎么会死。”

“你是……”

聂抗天眼中震惊无以复加，直到看见周卫国微微点头，他方才心头一暖，涌出热泪。

这一幕，当然也落在河对岸几个人的眼中。

“杨枫，他还活着！”陈强激动地说。

“杨枫，真是好样的。”龙晓云猛烈地挥舞一下拳头。

秦钟目光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双拳情不自禁地握紧，指节没有丝毫血色。

“漏网之鱼？”

巴卡维摇头笑了，“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开枪啊，你打死我，结果还是一样，今天咱们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

巴卡维来回踱步，显得有恃无恐，显然也不是危言耸听。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嚗——”巴卡维打了个响指，随即响起一声爆炸。

“你在这里装满了炸弹？”杨枫皱眉道。

“当然，这是我一贯风格，炸弹多得足以将国会大厦夷为平地。”

杨枫点头冷笑：“果然是极端分子的风格。”

“小枫，你不该来！”周卫国说。

杨枫摇摇头：“我说过，我是一名军人，但是，我会依着我的性子做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继续我们的任务，我还会努力赢得最终的胜利。”

“啪啪……”巴卡维鼓掌道：“年轻人，真的好天真，你以为你是兰博？”

“兰博是过去式，现在只有杨枫。”杨枫指着巴卡维，“引爆吧，大家同归于尽，但是，最先死的一定是你，顺便告诉你一句，我至少干掉了以不下一百个人，你说我们谁更够本？”

“你……”巴卡维浑身发抖。

杨枫用扣动扳机回应他。

“吧嗒——”空枪挂机，“靠，开什么玩笑！”

杨枫直接翻了白眼。

周卫国、聂抗天、聂青全都低下了头，这个场面不忍直视，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你没见过那些特种兵，掂量一下手枪，就知道里面有几颗子弹？

这一刻，他们想到的不是死，而是丢脸。

巴卡维哈哈大笑：“小子，你是来逗逼的么，哈利，给我拿下。”

“哈利，是不是这个？”

杨枫扔出一只不锈钢酒壶。

“你杀了我弟弟！”

巴卡维接住酒壶，身体颤抖眼睛泛红。

“没受什么苦，对他是种解脱。”

“哈哈，很好，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儿。”

“你觉悟不错。”

“今天，这里每一个人都要死，呃……”

巴卡维的手机被杨枫掷出的手枪击落，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巴卡维手机一毁，雅各布的手机也就成了摆设。

好在，此时雅各布的两架黑鹰直升机、一架捕食者无人机全部送达。

“首长，刻不容缓，让我去营救他们。”

休息片刻，方国豪精气神恢复了一些，飞机一到，便迫不及待请示。

“我们也去！”

陈大壮、陈强、冷月、刀锋四人一个个也是目光热切，争先恐后。

“刀锋，你腿上有伤，不用参加了。”方国豪说完又看着陈大壮：“兄弟，富贵已经牺牲，你还有奶奶，你不能有事，所以，你也留下。”

刀锋、陈大壮嘴巴动了动，没说什么。

秦钟摇头：“你们没有听见那里布满了炸弹？谁都不许去！”

“首长！”方国豪激动地争取，“聂、周两位首长都还活着，战友也还活着，他们岌岌可危，我们还有一战之力，战斗远远没有结束，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我们也要赢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军人的荣誉。”

“荣誉大于生命？”秦钟沉默片刻，“算了，只能去两个。”

方国豪、陈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我们去！”

目送方国豪、陈强爬上飞机，两架黑鹰冉冉升空，携带战斗部和高清摄像头的小型无人机先一步起飞。

地面众人挥手作别，当地气温很高，但是大家心头却浮出这样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

……

“头儿，终于全部搞定，什么时候直播，呃……”

巴卡维的技术人员走了出来，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突然看到大厅里的画面，说不下去了。

“现在就播。”

“是。”

技术人员看了眼“血人”杨枫，刚要转身，一道银光飞速接近。

下一刻，技术人员不敢置信地向后倒下，结束他年轻生命的，竟是镶嵌眉心的一枚一元硬币。

“你……”

杨枫没有理会巴卡维，迅速给三人松绑，第一个松开的是聂青。

因为聂青最近，又好像伤势最轻。

但是，聂青不这么想，她一下死死抱住杨枫。

杨枫费力推开，又去解聂抗天。

聂青脸上很烫，若非血污遮掩，一定是灿若云霞。

杨枫解开聂抗天，聂青也解开了周卫国，但周卫国受伤较重，需要聂青扶持。

巴卡维指着杨枫背影，杨枫杀了他的技术人员，直播是无望了。

“杨枫，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一切吗？看看这是什么？”

杨枫回头看去，只见巴卡维一把拉开上衣，露出坚实的胸肌，左胸上装着一套金属部件，上面有一红一绿两个指示灯。

杨枫不由瞳孔一缩，但是并不知道巴卡维在弄什么玄虚。

巴卡维指着胸口部位：“来了，杀了我，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地狱诅咒’，只要我心跳一停，埋放在各个角落的炸弹都会爆炸。”

说罢，巴卡维举枪自尽。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巴卡维刚欲扣动扳机，手腕突感剧痛，柯尔特手枪和一枚硬币同时落地。

“又是硬币，该死的硬币！”

紧跟着，巴卡维呼吸一窒，杨枫扑了过来，一把拿住了他的脉门。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被杨枫捏着手腕，巴卡维感觉全身乏力，这个发现让他毛骨悚然。

“现在，由我决定你的生死。”

看到这一幕，扶着周卫国的聂青不能自已，激动的哭了，泪水在脏污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杨枫话语中的自信，巴卡维完全能够感受到，他摇摇头：“未必。”

一声极其轻微的“嘎巴”声，但是杨枫听来犹如丧钟，他不敢置信道：“你竟然嗑药！”

巴卡维嘴角流出黑血，疯狂大笑：“我的生死自己决定。”

杨枫捏着巴卡维的脉门，清晰感受到剧毒迅速向巴卡维心脏蔓延，巴卡维的生机在飞速流逝。

“跑，跑啊！”

杨枫扭头冲着三人吼叫，同时压榨残存的真气，护住巴卡维的心脉，抵制毒性蔓延。

可是，杨枫心中充满绝望，他不知道这种延迟是一秒，还是两秒。

聂抗天、聂青、周卫国何尝不是绝望，整栋大厦都是爆炸物，跑，往哪儿跑哦。

“轰！”

一声巨响，几人心头巨震。

开始了吗？要终结了吗？

几人骇然望向一面墙的落地玻璃，玻璃几乎整个碎了，一架无人机悬停在外，两枚导弹正要锁定什么目标。

操控无人机的是龙晓云，她立刻看清了大楼里的状况，战斗已然结束，于是操控无人机立刻后退，将位置让给方国豪、陈强。

看到两架直升机，听到方国豪、陈强疯狂的大喊，杨枫、聂抗天、周卫国、聂青的眼眶都湿润了。

援兵，自然人终于来了。

“跑啊，还愣着干什么！”

杨枫第一个反应过来，援兵来了是没错，但是，如果不能安然离开这栋大厦，依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他感觉已经控制不住巴卡维体内的毒性，已经无力阻止他的心跳停止。

聂抗天居然受伤不重，他一把抄起周卫国，朝着直升机的方向奔去。

“杨枫，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聂青跑出几步，猛然停下，回头哽咽道。

“走，出去再说。”

聂青一咬牙，扭头疾奔。

巴卡维早已弥留，杨枫目测，他立身之处距离飞机至少百米之遥，这个平日旋踵即至的距离，此刻却不啻天堑。

两架直升机射出悬梯和救生绳，抱着周卫国的聂抗天和聂青几乎同时抵达大楼边缘，继而奋力一跃，一人抓住一根绳索。

聂青将绳子在手臂上一缠，冲杨枫大喊：“快！”

话音未落，轰然巨响。

大厦巨震，火光四起，杨枫的身影第一时间被火浪吞没。

“不——”聂青哭喊。

“小枫！”周卫国、聂抗天热泪滚滚。

河对岸，龙晓云猛然捂住嘴巴，通过无人机的“眼睛”，他们看到的一切并不比方国豪他们少。

秦钟转身离去，一言不发。他的步伐极快，但是，没人发现晨曦中一抹佝偻的身影。

“首长！”龙晓云举目望去，怎么也找不到秦钟是身影。

“不行，我们必须远离、升高！”

方国豪、陈强同时说道，爆炸强烈，烟尘弥漫，一旦直升机故障，他们都是前功尽弃。

“不——等着杨枫，他一定没事！”聂青坚决反对。

“走。”周卫国下达了命令。

巴卡维没有危言耸听，整座大厦到处都是爆点，因为爆炸，大厦开始倾覆。

直升机开始上升，聂青不顾刺目呛鼻的烟尘，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穿透浓烟迷雾，搜寻到那抹年轻阳光的身影。

她的泪不断涌出，她知道，跟烟尘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