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杨枫抬手拂过小女孩眉头伤口,内劲一催,气针闪烁,瞬间阻断痛感神经,封住出血点,接着,他飞快地抹了一层药膏。
做完这一切,刚数到三。
小女孩睁开了黑漆漆的大眼睛,杨枫微笑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凉凉的好像吃了薄荷糖。”
少妇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
杨枫“呵呵”一笑:“厉害,你怎么知道大哥哥的药里有薄荷。”
小女孩眯眼傲然笑道:“我就是知道。”
“那现在敢不敢跟大哥哥去看那只坏蛋狗?”
小女孩咬了咬唇皮,犹豫片刻,似是鼓起了勇气:“敢。”
“真勇敢,你不用怕,因为那只坏蛋狗已经变成一只死狗了。”
小女孩扭头看着母亲,童声稚气:“妈妈,让大哥哥抱我去看。”
少妇柔声问道:“为什么不让妈妈抱着?”
“那么大的狗都被大哥哥打死了,他是英雄,他很厉害,让她抱着,我不害怕。”
“哦,好。”小女孩母亲看着杨枫:“小兄弟,麻烦你了。”
杨枫伸手将小女孩接过来:“走咯,去看死狗,踢它几脚报仇雪恨。”
杨枫一转身,对上郝靓的眼睛。
郝靓慌忙撇过脸去,杨枫没有注意到,她眼眶通红通红的。
“师姐,林队喊你过去。”一个民警道。
郝靓扭头一看,原来是高明来了。
……
目送抱着女儿的杨枫走向死狗,少妇碰了碰罗兰:“大夫,那小子谁呀?”
罗兰骄傲地说:“我弟弟。”
少妇道:“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长得仪表堂堂,还这么有爱心,现在这样的年轻人太少了。”
“我弟弟的优点可不止这些。”罗兰摇摇头:“就他刚才止痛的手法,春阳县只他一家,别无分号,还有他那个膏药,也是祖传的呢!”
“那我们家囡囡是遇到贵人了。”
罗兰看着杨枫的方向笑了笑:“你知道我弟弟为什么要带你孩子去看死狗吗?”
“为什么?”少妇不解。
“为了消除你孩子的心理阴影。”
“原来如此,真是难为他了。”
罗兰道:“嫂子你别担心,孩子还小,多做几次手术,不会留下多么明显的痕迹。”
少妇珠泪连连:“谢谢,你们都是好人。”
“去劝劝你老父亲,孩子都这样了,老人在自责出什么好歹,你到底顾那头?”
“嗳。”少妇不住点头。
高明本没打算过来,但是,惊闻罗中旭也在被咬之列,他就放下一切急急火地来了。
此时,高明站在罗中旭面前不停检讨:“罗老,是我失职,请你批评。”
“跟你没关系,是我流年不利,本命年真难熬。”罗中旭坐在路边,大腿被包扎好了,活了大半辈子的他什么阵仗没见过,起初被狗吓的不轻,这会儿惶恐尽去,他摇摇头:“我无所谓,只是提几点建议。”
“您老请讲,我洗耳恭听。”高明微微弯腰,姿态放得很低。
远远地,郝靓撇撇嘴,自言自语:“卑躬屈膝。”
罗中旭道:“第一,城市不适合豢养这种大型犬种,兽有兽性,一旦狂性大发,后果不堪设想。”
高明点头如捣蒜:“罗老金玉良言,我会第一时间在常委会提出来的。”
“第二,你们警察平时还得多多训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罗中旭哪壶不开提哪壶,指着高天:“那个小同志,白白长了那么大的个儿,面对恶狗,吓得连保险都忘了开,差点就给光荣了。”
“什么!”高明脸都绿了,扭头瞪着高天,“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滚过来!”
高天低着头,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着嘴唇:“局长,我……我……”
高明那指头戳着高天的额头:“我们警察的脸都被你给你丢光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让狗给咬死?老子还能给我争取了烈士。”
高天的脑袋已经扎进裤裆里了,可是罗中旭仍然没有停嘴的意思。
“小同志啊,藏獒通人性,知道你威胁最大,你弄不死它,它就会弄死你,今天要不是小枫,你真是危险了。”
“小枫?”高明瞪大眼睛:“哪个小枫?是不是杨枫!”
罗中旭摇头晃脑:“除了他还有谁,小伙子太帅了,那头藏獒少说也有七八十斤,他一把拽住狗尾巴,就把它给甩飞了。”
“然后呢!”高明情不自禁问道。林栋、郝靓以及周围民警都竖起了耳朵。
罗中旭眯起眼睛,似乎在缅怀那一刻的激烈场景:“那蠢物不知死活,再次扑向小枫,小枫一招双风灌耳,拍碎了狗头。”
高明看向杨枫方向,眼神复杂,陷入沉思。
……
龚雪臻采访了多位伤者和目击者,大家说的大同小异:不知道哪来一头藏獒,发了疯般,管你男女老少,见人就咬,后来来了一个警察,刚拔出枪,就被藏獒给扑倒了,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年轻人力挽狂澜,救了警察,打死了恶狗。
一个环卫大爷给龚雪臻指了指方向:“呶,就是那个小伙子,身手贼厉害,还给我包扎哩。”
“小枫。”龚雪臻面上一喜,拿着话筒就往过走,走着走着,突然定住了脚步。
十几米外,藏獒倒毙在旁,杨枫抱着受伤的小女孩,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龚雪臻只能看到两个人的侧面,她发现杨枫眼中满是温柔,小女孩不时格格发笑。
不知道为什么,龚雪臻眼眶又涨又涩,她立刻抬起单反相机,抓拍了一张有一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新闻稿的标题直接从头脑冒出来。
“枫哥。”龚雪臻背着双手,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杨枫面前。
“龚主播。”
龚雪臻穿着一件过臀长t恤,头发披着,脚上是板鞋,松松垮垮却极具韵味。
“叫人家雪臻。”龚雪臻嗔了他一眼,方才看向小女孩,“小妹妹,疼不疼?”
“不疼了,大哥哥给我止了疼。”
“小美女真勇敢。”
这时,少妇走过来伸出双臂:“囡囡,妈妈抱,大哥哥还有事。”
龚雪臻道:“姐,我能给孩子拍一张照片吗?”
“这……”少妇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好吧。”
龚雪臻给小女孩伤口来了一个特写,然后,少妇将小女孩抱走了。
小女孩扒在妈妈肩头,不停冲杨枫摆手。
“枫哥,你很受女人欢迎嘛!”看到杨枫面带疑惑,她笑着补充:“各个年龄阶段。”
杨枫笑着摇摇头,竖起手摆了摆,道:“但愿她不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龚雪臻将话筒戳到杨枫面前:“给观众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杨枫推开话筒:“算了。如果有这个工夫,不如帮着尽快找到狗主人,让他为这次事件负责。还有,两个英勇救人的环卫工人更加伟大,你不妨报道报道他们。”
龚雪臻点点头,没有坚持。
……
高明带着左膀右臂跟班们来到杨枫面前,他伸出手道:“小枫,谢谢你,要不是你,后果不堪设想。”
“高局客气了,刚好路过。”
高明一把将高天推到前面:“小兔崽子,还不感谢人家救命之恩。”
高天看着杨枫,死死咬着唇皮,就是不开口。
杨枫摆摆手:“算了,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
高明摇摇头:“枫哥身手令人叹为观止,藏獒那么生猛的牲口都不是你对手,何况普通人。”
高明话里有话,杨枫直斥其非:“高局长,你没必要含沙射影,听说你要带我回去问话,我这正是前往县局的路上。”
“那就请吧。”高明身子微侧,给杨枫让出一条路。
龚雪臻当然知道高明要问什么,这两天,赖浩仁被浸猪笼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是杨枫干的。
龚雪臻当然不相信,杨枫对他有恩,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报答。
于是,龚雪臻即刻回到台里,分秒必争写报道。
……
秦寿终于达成了免费出国的愿望,如今,他处身于叙利亚边境的is国境内。
同他一起过来的只有不到十人,占起初训练总数的四分之一,淘汰的人,不论来自五湖四海,都长眠在了冰天雪地的北国。
秦寿不但长得不赖,训练刻苦,脑子还挺灵活,在国内就深得头领雅各布的器重。
来到is国,秦寿才知道这里有多么混乱,耳边终日是子弹呼啸,炮声震天。
政府军、盟军,侦察机、无人机、轰炸机,秦寿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朝不保夕,自己也算是极端分子的一员了,从踏入is国第一天,就将脑袋别在了裤带上。
不过,秦寿也听说动辄有极端分子向盟军投降,如此说来,也并非就是死路一条,只要保住小命,说不定还有绝处逢生的一天。
白天很热闹,晚上很安静,这就是中东战场。
星空璀璨,鼻腔里充斥着浓浓的硝烟味道,秦寿遥望北斗星的方向,一言不发。
“一号,首领叫你过去。”一个深眼窝的瘦高个说道。
“知道了。”秦寿点点头。
在组织里,只有爬到金字塔顶端,才会有姓名,他们这些人只有代号,不过排在一号也说明了秦寿与众不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