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别墅二层会议室。
熊烈主持正巧在他家中的几位骨干,开了一个圆桌会议。
洪天娇利用半个小时,做了一些工作,此时,她站在投影的屏幕前面侃侃而谈,分析的就是杨枫持有的那只股票的走势。
洪天娇是香港同胞,见识广博,对资本市场也有一定了解,一个个字正腔圆的专业术语从她嘴里蹦出来,把一帮土老帽唬的一愣一愣的,叹为观止。
当然,大伙儿最终还是为利益所驱使,看到洪天娇给大家画了一块大大的蛋糕,一个个目光变得炙热起来。
这时,焦秋生泼了一盆冷水。
“各位前辈,大家都知道股市有赔有赚,始终都有二八之说,很多人一头栽进去,十年八年都翻不了身。眼下的行情不错,这是有目共睹的,因为街边扫马路的老太太都在谈论股票,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啊!”
焦秋生说到这里,含笑看着杨枫:“小枫,你的市值短短两月翻了三倍多,的确叫人羡慕,可是,谁知道股市什么时候调整,你现在让大家把仅有的一点家底扔进股市,万一有个闪失,你负得起责任么?”
杨枫看着焦秋生,脸上凝着淡笑,一言不发。
焦秋生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遍,继而语重心长的总结:“股市有风险,入市要谨慎!”
杨枫突然鼓起掌来:“焦总说得好啊,果然是个成熟稳重的选手。”
焦秋生先是被弄的一愣一愣的,又听到杨枫对他的评价,皱起眉头,深深的不以为然,心说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评价老子,老子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米多。
杨枫竖起食指:“现在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我想知道,如果投资失败,我要负责到什么程度,如果获得巨大收益,我又如何抽成;第二,以焦总之见,咱们如何盘活这笔死钱?”
一个老头,声音苍老:“枫哥,这是你的提议,如果失败,当然要负责大伙儿的全部损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另一个老头尖细嗓子:“如果成功了,如果真的获得了巨大收益,我们愿意支付收益的百分之十作为佣金,这在市面上恐怕也不低了吧。”
“第二个问题我来回答。”焦秋生看这杨枫道:“我的意见很简单,股市有风险,看不见摸不着,跌进去就是万劫不复,我建议投资实体经济,这方面,我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杨枫冷笑道:“焦总的意思是再搞几家御指天骄的分店,名为沐足洗浴,实质明目张胆的从事皮肉生意?”
焦秋生针锋相对:“杨枫,你说话客气一点,什么叫明目张胆?皮肉生意又怎么了?这是一个古老的行业,这是一个永远都不会被淘汰的产业。”说到最后,他已经进入脸红脖子粗的叫嚣状态。
尖细嗓子老者帮腔道:“秋生说的不错,咱们是混社会的,只要赚钱,哪里还管他那么许多?有位老人说得好,不论白猫还是黑猫,只要能抓老鼠就是好猫。”
杨枫摇头道:“炒股是合法的,是国家认可的,也不同于赌博,是一场同庄家斗智斗勇的较量,是有迹可循的。你们宁愿放着这样的投资不做,反而去从事哪些下三滥下九流,为法律所不容,为民众所不齿的行业?”
焦秋生一拍桌子蹦起来:“杨枫,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分明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你是不是也想说我是下三滥,为人不齿?”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你……”焦秋生指着杨枫一阵喘气,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么大家的钱都交给你操作,你敢不敢接受?”
杨枫淡淡一笑:“没有什么不敢的,但是有些话还得提前说清楚。”
“小枫,说来听听。”华叔开口道。
杨枫点点头:“首先,我年龄小,坐在这个位置上,本来就难以服众,而且,这么长时间,我非但没有给大伙儿带来任何实惠,还一次次动用组织的人力物力,就这一点,我要向各位前辈道歉。”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焦秋生原封不动的回敬。
杨枫笑了笑:“并不是我贪恋这个位置,各位前辈应该清楚,当时我这匹癞驴完全是被熊哥赶上了破桥,没有做出一点成绩,我很内疚。在接受这个位置时,我就跟熊哥说过,等他身体好了,或者找到合适的贤能,我就会自动让位,但是,也许是因为我年轻的缘故,我从不服输,我主动让位可以,赶我下来,绝对不行!”说到最后,杨枫掷地有声。
“光说话大声是没用的。”焦秋生摇头笑笑:“刚刚说你有自知之明,现在又都回去了。”
杨枫大声道:“我可以代大家理财,但是有一点必须申明,股市起起伏伏,大家得协商一个时限,而一旦被套,我也只负责大家损失的一部分;但是,如果获得较大收益,我的佣金不是百分之十,而是二十。”
“你的心也忒黑了。”尖细嗓子的老者脱口而出。
杨枫看着他道:“你们光想看我挨打,就不许我吃肉?”他摇摇头:“现如今账上基本上就是一千万的样子,每个人多少分的清清楚楚,所以,大家可以集体行动,也可以各自找我,规矩是一样的,全凭自愿。”
说到这里,杨枫看着熊烈道:“熊哥,我的话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熊烈目光扫视一番道:“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对小枫毫无保留的盲目的信任,我的三百万小枫你拿去耍。”
德叔华叔对视一眼,德叔道:“我们两个人大概一百五十万的样子,小枫你给我们运作运作。”
焦秋生几个人没有表态,这个会议就算结束了。
会后,杨枫给熊烈仔细把了把脉,道:“熊哥,为了小薇,你得振作一点,难道你没发现,小小年纪的她脸上已经没有天真的笑容?”
熊烈扭头看向女儿,熊薇上前拥住他的身子道:“爸,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您就听杨大哥的,不要生活在痛苦与自责当中,你还有我这个女儿。”
“小薇……”熊烈将女儿紧紧拥入怀中。
看到这一幕,杨枫眼眶微热,轻轻的退出房间,并掩上了门。
楼下客厅,洪天娇正品着一杯红酒,看到杨枫下楼,放下酒杯,问道:“杨大哥,熊哥怎么样?”
杨枫摇头道:“不好说,看他过不过得了自己那一关,我治得了人的病,却未必能保住人的命。”
“你说熊哥有心病?”
杨枫耸耸肩:“走吧。”
二人上了大切诺基,洪天娇刚要发动,杨枫一只手按在她的右手上:“等等。”紧接着露出凝神倾听的模样。
不顾洪天娇的满脸疑惑,杨枫听到一墙之隔的谈话,是焦秋生他们几个,谈论的对象自然是他杨枫。
苍老声音的老者道:“没想到杨枫那小子来这么一招,阴差阳错的保住了自己的位置。”
尖细嗓音的老者道:“保住?我看也就是暂时的,那小子根本是孤注一掷,要是投资失败,到时候墙倒众人推,熊烈也保不了他。”
苍老声音道:“秋生啊,你稍安勿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杨枫他有几斤几两的能耐,要不了多久便见分晓。”
尖细嗓子道:“是啊秋生,干大事的人,必须能忍常人不能忍,你别着急,该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
焦秋生道:“两位前辈说的哪里话,秋生不着急,杨枫他有几斤几两,咱们拭目以待吧。”
说到这里,再也无人说话,过了几秒,墙外响起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这时,洪天娇才轻声问杨枫:“杨大哥,你在干什么?”
杨枫微微一笑:“没什么,走吧。”心中却在冷笑,焦秋生,这就叫隔墙有耳,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
春阳县踩踏事件终于尘埃落定,因为尚大学被双规,何坤成了县里的实际当家人。
两个重要的会议即将召开,若无意外,何坤会自然而然过度成为********。
作为一个媒体人,龚雪臻的政治嗅觉杠杠的,立刻拿着资料片让宣传部长张婷过目。这些资料片都市龚雪臻在元宵节当晚拍摄的,其中不乏何坤的光辉形象。
张婷一介女流,顿时被何县长带伤救援那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感染了,当场哭得稀里哗啦,止住哭泣,便同龚雪臻一起拿着原汁原味的资料片去见何坤。
张婷心想,只要何坤首肯,春阳县老百姓当晚就能看到这组资料片,就能知道他们的何县长多么伟大。
何坤一句话就将张婷顶了回去:“张部长,我不要作秀,现在是非常时期,人言可畏。”
张婷非常不解,激动地说:“何县长,这是真实,不是作秀。新闻的视角是公正的,应该让公众了解真相?”
“是吗?”何坤含笑反问。
张婷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何坤摇摇头:“我只有一个要求,最近一段时间内,任何与党政无关的宣传,都不允许出现我的身影和言论,明白吗,张部长?”
半晌,张婷才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