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刚刚回到酒吧,就接到了阮遒的电话。
李强心知肚明,阮遒这是要兴师问罪呢!不过,他还是明知故问:“老哥,找我有事?”
“强子,你不地道,这不是耍老哥嘛!”
“老哥,啥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何书记儿子的奸,是我能捉的?你这不是害我吗?”
“天地良心,我哪儿知道是他?再说了,何书记的儿子又怎么了?王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呢!嗨,算了,你肯定没把他怎么样,这件事就这样吧!”
“哎,我这杆枪还好使吧!”
“嗯?老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强子,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派出所所长,虽然知道你李老板看不起我,这些都不重要。我老了,只想安稳的站完最后一班岗,以后不要给我找事。”
“行了行了,再见。”
李强烦得不得了,这阮遒就是倚老卖老,见到老爸就像一条哈巴狗,他摇摇头,给赵亮汇报了一下。
赵亮听完之后,淡淡道:“我知道了,反正我就是想恶心恶心他。”
“明白,那咱们下一步……”
“静观其变。”
……
市立医院。
殷彩霞被简单处理之后就推出了手术室,在门口看到了一脸焦急的丈夫。
夫妻俩的手紧紧抓在了一起,殷彩霞哽咽道:“老公,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什么傻话,不是好好的吗?你受苦了,咱们的儿子很健康,她眼睛像你,耳朵像我……”
殷彩霞听得眼泪滚滚,楚云飞也哽咽的说不下去。
“云飞。”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楚云飞急忙转身,伸出手道:“刘院长,您好。”
“我都退休十年了,叫我老刘就好。倒是你,现场成了二号首长了。”
“您就别取笑我了。”
刘墉笑着点点头:“彩霞没事,你就放心吧!说起来,这次你得好好谢谢那个仗义出手的路人,他的手法相当老练,处理也无可挑剔。”
楚云飞目光冰冷:“可是,我更想找出那个无良的出租车司机。”
殷彩霞拉着丈夫的衣袖摇了摇:“老公,算了,就算为了孩子积福,倒是那个帮助我的小伙子,说什么也要好好谢谢人家。”
楚云飞温柔一笑,拉起妻子的手:“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殷彩霞摇摇头:“我一点也不累,那个小伙子自称是医生,可是我看他根本连二十岁都没有,长得很帅气,还有,他好像有气功。”
“气功?”楚云飞和刘墉听得目瞪口呆。
还是刘墉先反映过来,他道:“云飞,先送彩霞回病房,咱们一会在病房里聊。”
……
何少堂将普桑驶入医院地下停车场,三人走进负二层的电梯,直奔肿瘤病区。
到了这里,江浸月便是轻车熟路,在前面带起了路来。
何少堂手里提着牛奶果篮,这一切都是何少堂埋单,江浸月却一个劲向杨枫道谢,将何少堂搞得好不郁闷。
江浸月的母亲在74号床,这是一间三人间,里面带有卫生间,推开门,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84味道。
江浸月的母亲是在靠墙临窗的床上,中间那张床空着,挨着门的那张床是一位老太太。
江浸月的母亲一直看着窗外,直到听到女儿的叫声,才缓缓回过头来,她骨瘦如柴,眼窝深陷,嘴巴微微张着,似乎呼吸都很困难。
杨枫和何江龙对望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想法,这人已经病入膏肓。
“是小月啊。”小月母亲的嗓音有些嘶哑,说话都气喘吁吁,朝女儿伸出一只皮包骨头的手。
“妈……”江浸月抓起母亲冰凉瘦削的手掌,未语泪先流。
母亲抬手擦去女儿眼睛的泪珠,摇头柔声道:“傻孩子,哭什么?妈不是好好的吗?”
江浸月将那只手掌按在自己的脸蛋上:“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有,一定要告诉我。”
“嗯。”母亲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这会儿怎么有空,不用上班吗?”
“我……我请假了。”江浸月眼中一阵闪烁。
小月母亲这才注意到跟着女儿的一对年轻人:“你们是?”
杨枫一把将何少堂推到前面,何少堂手中提着礼品,他道:“哦,阿姨,我们是小月的同事,今天休假,就跟她来看看您。”
小月母亲看了眼何少堂手中提的东西,责怪道:“你们能来看我,我就感激不尽了,还破费什么?再说了,小月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能吃。”
何少堂笑道:“一点心意而已。”他放下东西,来到病床的另一侧,道:“阿姨,你一定不要悲观,要好起来,为了你的女儿,你也不能放弃。”
小月母女俩相对泪眼,小月母亲哭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活着,根本就是女儿的拖累啊!”
“妈,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不放弃,你也不许放弃,哪怕就这样一辈子,我也要你陪着我。”
“小月……”
“妈……”
母女俩抱头痛哭。
何少堂转身看着窗外,肩头一抽一抽的。
杨枫叹了口气,来到床边,道:“阿姨,我略懂医术,能不能让我给你把把脉。”
“你是医生?”江浸月瞪大泪眼道。
何少堂喜道:“是啊,我怎么忘了,我大哥是县医院的医生,属于民间特招的那种,有自己的绝活。”
杨枫摆摆手:“别胡吹冒料了,我看看再说。”
江浸月马上起身,乖巧地给杨枫搬来一只木制方凳,杨枫坐下后,伸出三根指头,中规中矩地开始把脉。
把脉的同时,杨枫目光一直停留在小月母亲的脸上。
半晌,他松手起身,眉头略皱。
江浸月紧张地问道:“我妈她怎么样?”
“把所有的病例资料都给我看看。”
“好。”
各种化验单据,各种片子资料,全部从床头柜里掏出来,几乎将中间一张床摆满了。
杨枫走马观花看了一遍,刚刚抬起头,又对上江浸月急切期冀的目光:“杨大哥,你有没有办法?”
“主治大夫怎么说?”杨枫不答反问。
“换肾。”
“需要家属准备多少钱?”
“四十万。”
杨枫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个行情,不过,有钱也未必能够找到合适的****。”
“是啊,医生也是这么说。”
“我帮你想办法。”何少堂心直口快道。
“何大哥,谢谢你。”
杨枫看着小月母亲道:“最近一次透析是什么时候?”
“一个星期之前。”
杨枫再次抓住了小月母亲的手腕,道:“阿姨,你一定要坚强,像小月一样,你们母女一起努力,我想一定会有奇迹出现。”
“谢谢你,小伙子。”小月母亲含泪道。
其实,杨枫是借着这个接触的机会,吸收着源源不断极其浓郁的癌症病气,何陵欣奶奶那样的情况都能救活,小月母亲这种,对杨枫而言,只是小儿科。
不过,杨枫提醒自己,必须把握住分寸,癌症毕竟是世纪绝症,治愈率极低,他不能搞得惊世骇俗。
如此过了五分钟,小月母亲突然瞪大了深陷的眼窝:“小杨 ,你……”她感到一股气流奔走在脉络脏腑间,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杨枫笑了笑:“阿姨,我会一点气功,对你没坏处。”
小杨母亲含泪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声音机械:“耿秀琴,你的账上已经欠费了。”
说完,丢下一沓医疗单据,扭着臃肿的腰肢走了。
房间里的气氛再一次沉重起来。
耿秀琴看了眼单据,就要动手拔掉输液管,却被女儿死死抱住。
耿秀琴激动道:“小月,这根本就是在烧钱,最后还是人财两空,我们乡下人都明白这个理,所以得了这种病,都是自生自灭的啊!”
“我去交钱!”何少堂突然斩钉截铁的说。
“小何……”耿秀琴诧异地看着何少堂,何少堂道:“没事的阿姨,等小月发了工资再还我。”
“何大哥……”江浸月欲言又止。
“小月,你的同事都是好人哪!”小月母亲语重心长道。
何少堂一走,杨枫也告辞:“阿姨,我改天再来看你。”
“你们忙,心意阿姨领了,你们就不用来回跑了。小月,赶紧送送你杨大哥。”
杨枫和江浸月两人走出病房,步入电梯,很巧,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江浸月的目光冷却下来,沉声道:“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条件了吧。”
杨枫点点头:“咱们去找少堂,一会车上细说。”
两人来到一楼交费大厅,何少堂正在那里排队,队伍很长,不知道要排到几时。
江浸月看了看队伍中的何少堂,对身边的杨枫道:“不管你们是什么目的,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杨枫笑着点点头:“小月,这两个字我接受,你一定要对生活充满希望,因为,你的妈妈一定会好起来。”
江浸月猛地抓住了杨枫的手:“你没有骗我,也不是在安慰我?”
“事实会证明一切。”杨枫显得胸有成竹。
杨枫一句话刚说完,就有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声音透着明显的惊喜:“小兄弟,真的是你!”
杨枫猛然回头,看到躺在床上的产妇,高兴地走上前去,拉起产妇的手,笑道:“大姐,你没事了吧,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