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和高小宝坐在普桑里,蹲守在高秦升的家门口。
以杨枫的判断,归而止要是不想活了,找的第一个垫背就应该是高秦升。
可是等呀等,倒是等来一辆辆巡警车,一辆辆特警车,一辆辆交警车,还就是没等到归而止。
杨枫哪里知道,高秦升根本就不在省内。
……
北平街的出租屋内。
云容侧身坐在床边,双臂环胸,一副期期艾艾的模样。
归而止的声音幽幽响起:“五年前,一个小伙子,他是位领导的司机,这天他去理发,碰到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那个女孩子是从大山里出来的,长得很美,还有一股空灵之气。小伙子深深的爱上了那位姑娘,展开了热烈的追求,山里女孩很淳朴,很善良,她接受了这个小伙子。那段日子,他们真的好幸福。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日子,一切是那么的顺利,直到结婚当日……”
归而止深深吸了口气,流出了苦涩的泪水:“婚礼当天,小伙子的领导看到了新娘子,领导就是个色鬼,是个禽兽!当时,领导就拉着小伙子商量,只要将新娘让给领导,条件随便提。”
“啊——”归而止仰着头,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那小伙子也是个王八蛋,居然昏头昏脑的答应了领导。”
归而止的故事太引人入胜,云容居然暂时忘掉了恐惧:“然后呢?”。
“新娘子被新婚丈夫下药,让领导睡了,你能想象新娘醒过来时的那种绝望无助吗?然后,小伙子跟那位姑娘提出离婚,姑娘万念俱灰,毫不犹豫答应了。”
“后来,领导果然兑现了承诺,一路提携着这位小伙子,从一个小车班司机最终升为刑警队副队长。”
云容听得瞠目结舌:“你……你就是那个小伙子?”
归而止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决裂的吧。”
看到云容点头,归而止惨然笑道:“他给我戴了一辈子绿帽子,我也给他戴了一顶回去,很不幸,被他撞见了。”
“你跟胡宝香?”
归而止点点头,咬牙切齿:“他撞见之后,就公报私仇,将我一撸到底,从堂堂副队长变成了一名协警。”
“所以,你就要报复他?”
“没错!如果不是他,我是多么的幸福,我对不起我老婆……他居然这么对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归……归大哥,我觉得你不应该走这条路,还有其它解决的办法。”
归而止摇摇头:“我累了,高秦升不在,我只好找你,我要给他多戴几顶绿帽子。”
“归……”
“少罗嗦,脱。”归而止用枪指着云容。
云容战战兢兢依言做了,屋子里太冷,很快,云容身上浮出一层鸡皮疙瘩。
归而止将床单撕成布条,将云容的手脚分开绑在了四个床柱上,然后脱衣爬上去。
云容暂时没那么害怕了,归而止只是要给高秦升戴绿帽子,暂时不会杀她。
可是,归而止不知道怎么回事,折腾了半天,还是软皮沓沓的,根本没法成事。
即便如此,归而止还是把自己搞的气喘如牛,他索性下床,给云容拽了一床被子盖上,自己边穿衣服边说:“意思到了就行,******。”
“归大哥,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吗?”
归而止摇摇头:“我没打算活过今晚,你呢?”
“大哥,我……”
归而止竖起手张打断云容的求饶:“说说你还有什么用,比如我想对付高秦升。”
“有,我有,我有跟高秦升那个的视频。”
“在哪?”
云容眼珠一转:“在台里。”
“那算了。”
“不,我手机里好像也有。”
归而止在云容冰腻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冷笑:“你不老实。”
找出云容的苹果手机,还有九宫格锁屏,问了云容,输入密码,很快在文件夹找到了十几个g的视频。
归而止一边快进一边看,看得津津有味:“靠,花样挺多。”
“大哥,您看……”
“这个最多只能是作风问题,搞不死人的。”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只有这些。”
归而止看了看时间,将近晚上十点了,他脱下一只袜子捏在手里,道:“时间到了,你还有什么遗言?”
“什么,你还要杀我?”
“没话说?那我可就动手了。”
“归而止,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归而止将臭袜子揉成一团,强行塞入云容的口中,云容只是一个劲的挣扎哼哼,死死盯着归而止。
云容看着归而止将一小袋白色粉末倒入纸杯中,然后从墙角提了一瓶黄色液体,往纸杯里倒了一些,伸出一根中指进去搅和了半天,还放到鼻孔下面嗅了嗅,做陶醉状。
接着,归而止从棉衣兜里摸出一根针筒,抽了半支毒液,一步步走向床上横陈的美人。
看到夺命的毒针,还是和着尿液的,云容拼死挣扎,眼中的愤怒也为恐惧取代。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的。
归而止一针刺入皮下,淡淡道:“我一定不得好死,你在下面等我啊,我这配方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你赚到了。”
拔出针筒扔在了地上,归而止紧紧盯着云容的脸。
云容先是满脸的恐惧,接着身体痉挛起来,不到一分钟,眼睛瞪大到了极限,身体反抽形似一张满弓。
最后弓弦一断,香消玉殒。
归而止叹息一声,找出一个信封,将云容的手机内存卡放进去,拿上路虎的钥匙,下楼而去。
车上,归而止将收信地址写成龙阳市纪委,寄信人写成自己,算是实名举报。
写好后,驱车前往邮局,将信塞入邮筒。
归而止也能想到,这封信八成到不了纪委手中。
一路上,归而止看到了无数警车往来穿梭,他知道那是在找自己,自己一人惊动了全县警力,很是有那么一点成就感。
多亏“借”了云容的路虎,可以来去自如,根本无人盘查。
归而止去了最后一个目的地——水岸华庭,他想,那里也该是他的绝命之地。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枫急疯了,又给郝靓去了一个电话。
“杨枫,有什么事?”
“你们找到人没有?”
“没有,好像大海捞针。”
“难道就一点线索也没?”
“是啊,高局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万一归而止用高局长的枪犯下命案,高局长也得受到牵连。”
“真是挺严重的,二十发子弹,想想都害怕。”
“杨枫,我不跟你聊了,你也别跟着瞎掺和。”
说完,郝靓就匆匆挂了。
杨枫拿手机不停敲着脑袋:“小宝,我的判断不会错啊,他应该最为仇视高秦升,难道我错了。”
“哥,你不是有高秦升的电话,给他打一个呗。”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杨枫立刻拨了高秦升的手机,高秦升很快接通了道:“小杨,这么晚了有事?”
杨枫道:“你在哪儿呢?”
“怎么?我在云疆学习呢!”
“啊?”
“有事吗?”
“没……没有,就这样先挂了。”
杨枫急忙挂断电话,看着高小宝道:“原来高秦升不在省内,归而止一定也知道,所以他一定会向其他人下手,我所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云容。”
杨枫迅速在手机里查找云容的号码,拨过去才知道,云容关机了。
杨枫想了想,再次拨通郝靓的电话。
郝靓抱怨道:“杨枫,又怎么了?”
“郝靓,高局长在哪儿,我有重要情报。”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请相信我,我要见他,当面跟他讲。”
“好吧,你来县局。”
……
龙阳市委家属院。
市政法委书记何江龙回到家里,客厅里已经是黑灯瞎火,妻儿已经睡下了。十天有八天都是这样,何书记心中不免一阵内疚。
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妻子冯雨欣正戴着近视镜看书。
“何书记,回来啦?”冯雨欣揶揄道。
“冯总,等谁呢?”何江龙笑问。
夫妻俩相视一笑,何江龙走到妻子旁边,道:“雨欣,对不起,这个家……”
“不用,我习惯了。当初我选择你,就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别忘了你岳父是干什么的。”
何江龙笑道:“还是冯总明事理。”
冯雨欣将手机送到丈夫面前:“你看看这个。”
“什么?”何江龙的目光一下子被吸住了:“这是……”
冯雨欣道:“这是你儿子新近结拜的大哥。”
“啊?”何江龙诧异地看着妻子。
“你也觉得像吧?”冯雨欣摇摇头,“儿子还说,他这位结拜大哥医术相当高明,一下子就治好了他的感冒。”
何江龙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难道世事真有轮回?我倒是对这小子挺感兴趣。”
“我也想见见。”冯雨欣脱口而出。
“你想起你的旧情人了吧?”
“滚蛋,我想起你的老大兼救命恩人了。”
“哈哈,别忘了,还是咱俩的媒人。”
“那我跟少堂说,改天请他家里来做客。”冯雨欣道。
何江龙点点头:“好,我也想看看,这天底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