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娘听到脚步声动了下，下一刻，张嬷嬷的声音响起，她这几天伤心老爷不来，也伤心自己变成了猪头样。

老爷是不是这样不要她，一定是的，她成了这样，老爷看不上，有新人，她不敢再吃东西，怕自己更难看，她想问下老爷自己是不是很丑，还有老夫人夫人一定在笑她。

所有人都看着她长成这样。

张嬷嬷那天说破，她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样，她自哀自怨，只是现在更重要的是。

“张，嬷嬷！”

孙姨娘抬起头来，看见张嬷嬷，一张圆润挤得眼晴变小的胖脸上全是泪水，看着就不堪，难看，伸出手来，手也圆胖胖的，身体更不用说，抓向张嬷嬷，撑出来：“妾，老爷和夫人一起，老爷。”

张嬷嬷冷眼旁观，孙姨娘这哭得，她看了多次每看一次都看不下，盯着孙姨娘，婆子也是，眼中又浮出嫌弃，孙姨娘抓住张嬷嬷的手，伤心的，带着泪水：“老夫人，妾想见老夫人，老爷和夫人一路上，一定会平安的，妾愿意给老爷夫人祈福。”

她知道自己样子难看，可是她只会这样，她已经成了这样。

“老夫人没空。”张嬷嬷直接道，不管孙姨娘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是不是伤心难过，想三老爷，都不可能。

有张嬷嬷在，婆子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孙姨娘，你也不用祈福，你有身子，老夫人有交待，何况三老爷三夫人一路肯定平安。”张嬷嬷不喜欢孙姨娘的话，好像三老爷三夫人会有事一样，哪怕孙姨娘是为了向老夫人表示，也可能是孙姨娘这是留不下三老爷，没有办法，伤心之下改变态度，以为这样可以让老夫人放过她。

婆子也在想着。

“张嬷嬷，妾会护好老爷的孩子，可是也让妾做点事，妾好，妾可以——”孙姨娘听出张嬷嬷话中的意思，马上解释，拉着张嬷嬷，还想说什么。

“孙姨娘，都不需要，也不要解释，反正就这样，孙姨娘前些天才动了胎气，还是擦掉眼泪，更有说服力。”张嬷嬷弯下腰来。

“孙姨娘还是不要哭了。”

一边的婆子也道。

“对，擦干眼泪吧，会难看的。”张嬷嬷紧跟着，手一转，抓住孙姨娘，扶了一把。

旁边的婆子帮着扶起孙姨娘。

“妾只是想老爷，想见老爷，妾愿意为老爷夫人做一切。”孙姨娘还要说，她听到难看两字，不再动，躺回床榻上，床榻一晃。

可想而知她的体重还有多圆润肥胖，她脸色又一变，小心望着张嬷嬷还有婆子，觉得张嬷嬷婆子没有发现，心头一松。

她不想太多人服侍她了。

她可怜的：“妾想做点什么，希望老夫人允许。”

“这些都不用姨娘。”张嬷嬷还是拒绝：“孙姨娘无论怎么说都没用。”孙姨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她转向婆子，婆子一切以张嬷嬷为准，听张嬷嬷的。

孙姨娘看出来。

“老奴来这里除了向孙姨娘请下安，和孙姨娘说一声，还有就是。”张嬷嬷说了出来。

孙姨娘这才听出张嬷嬷来有事，她不安，看看婆子和张嬷嬷，婆子退到张嬷嬷的身后去了。

“老夫人让张嬷嬷来？”孙姨娘问起来，她身边没有人，孤立无援，她不想太多人侍伺，可却想要回王嬷嬷和珠云，她们代她受了罚。

而且老爷和夫人刚走，老夫人就让张嬷嬷来了，她害怕老夫人要对她做什么，之前的话都是她也是想为自己推脱。

张嬷嬷面对孙姨娘的视线，看到她眼中，随意行了一礼，不等孙姨娘叫就起来。

婆子也看着孙姨娘。

张嬷嬷开口：“老奴先向姨娘请安，然后就是，三老爷三夫人带人上任，三房人少了，姨娘身边的人也不用那么多，王嬷嬷珠云没有照顾好姨娘也就不用照顾了，老夫人让她们休养，带过去，孙姨娘你身边的也都没有照顾好姨娘，都带过去，以后孙姨娘身边就留。”张嬷嬷指着身边的嬷嬷。

婆子俯了一下身。

“王嬷嬷珠云。”孙姨娘没想到真的老爷一走，老夫人就想软禁她，对她下手，她一动床又一晃。

她连忙又不再动。

“就留她还有另一个，贴身服侍孙姨娘，孙姨娘有什么就吩咐她们办吧，就像这几天，老夫人让老奴还带了几个婆子丫鬟来，一并服侍孙姨娘，孙姨娘也不要出门，好好养，继续养。”

张嬷嬷随即道，看出来了，像是没有听到孙姨娘的，还是指着婆子，婆子同一时候看见。

“外面的人在老奴来的时候就安排了，都带下去了，如今就是和孙姨娘说一声。”张嬷嬷接下来。

“老夫人。”孙姨娘知道自己是真的被软禁了，想动想着自己的圆润身体。

张嬷嬷来的时候就安排了，她的人都被带走，没有人听她的，她身边都是老夫人的人，都是盯着她，监视她的。

她白着脸，老爷才走，老夫人就这样对她，老爷，你看看，你说老夫人会照顾妾，可是。

“像前几天一样，照顾好孙姨娘。”张嬷嬷扫向婆子，婆子上前一步：“老奴遵老夫人的命令。”

“老奴会好好照顾孙姨娘。”婆子又对着孙姨娘。

孙姨娘不需要她们照顾，张着嘴，张嬷嬷收入眼帘：“该说的和孙姨娘说了，老奴也告退下去了，一会另一个嬷嬷就来，外面也有人，孙姨娘可以见下。”

张嬷嬷要走了。

孙姨娘想下床榻，婆子扶着，张嬷嬷走得极快。

出去端水的婆子进来，手上端着水，进来后一下看到，张嬷嬷示意她服侍孙姨娘。

她则迈步出去。

孙姨娘一动床就晃动，端着水的婆子走过来，和留下的婆子相视，拦在了孙姨娘的面前，盯着孙姨娘：“孙姨娘，张嬷嬷走了，老夫人的命令，姨娘还是听的好，姨娘这样也不好跑动，还是先净面吧。”

*

张嬷嬷出来，见到留下来的婆子丫鬟，和她们说了几句留下她们，知道珠云还有王嬷嬷以及院子里的丫鬟好全被带走，她也回去了。

留下的丫鬟婆子送走张嬷嬷往里面去。

张嬷嬷到了宜园，一问外面的人，知道孙姨娘院子里带来的丫鬟婆子关了起来，老夫人并没有见。

珠云还有王嬷嬷也关着。

她走进去，老夫人不知为什么没有见？还是想关两天再见，她走近老夫人，纪老夫人站着，手中拿着点心盘子，一点点的喂着地上的小奶猫，丫鬟婆子在一边，小奶猫一日日长大了很多。

“老夫人。”她开口，停下步子，没有立刻说什么。

纪老夫人喂了一下，没有再喂，更没看张嬷嬷，知道张嬷嬷在旁边，俯身弯腰抱起了小奶猫，小奶猫圆滚滚得不行，又长大了，被纪老夫人一抱，乖乖的，倒是没有闹腾。

张嬷嬷看着。

纪老夫人抱在怀里，摸了一下小奶猫的肚子，在它的身上摸了摸，带着宠爱，先是背上顺着毛，再是肚子，小奶猫很乖的翻了一个身让纪老夫人能好好摸到，又摸了一下她的肚子，小奶猫小手小脚动着，婆子丫鬟注视，张嬷嬷同样，没有人说话。

纪老夫人带着笑，摸了片刻：“看来是饱了。”她最终摸着小奶猫的肚子，衡量了一下开口说，抬头，让婆子过来。

婆子上前，纪老夫人又摸了下小奶猫，和她说声，出去玩，小奶猫像是知道，喵了一声，纪老夫人把它交给婆子，挥手让婆子丫鬟出去。

两人抱着小奶猫出去了，纪老夫人回身坐下，张嬷嬷也跟着老夫人，站在老夫人的身边。

“老三和老三媳妇出了京了吧。”

纪老夫人说。

“肯定。”张嬷嬷算下时间，老夫人还惦记着，笑着和老夫人说笑两句。

纪老夫人不再提老三一行了。

张嬷嬷接着说起见孙姨娘经过，告诉老夫人，问起回来时知道老夫人没有见孙姨娘身边人。

“不见。”纪老夫人不想说。

孙氏关起来就行了，软禁着，有她眼皮底下接下来再炮制。

张嬷嬷听出来，转一个话题和老夫人说着，纪老夫人不再提孙氏，孙氏就是她掌心里的鱼，任她摆布，想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

“秦王殿下的大婚。”张嬷嬷说。

“老三老三媳妇一家一走，就是秦王的大婚，还有叶丫头。”纪老夫人点头。

*

竹园，萧菁菁和四爷一起，下面的人说了娘的动静，宜园的消息传过来，娘现在就派了人去孙氏那里。

萧菁菁转向四爷。

“娘想动手了。”

纪尧拉着菁儿的手，一一把玩，微微一笑，神色温和，锁着她。

萧菁菁不说话，心中应了声，赵嬷嬷七巧等人听着，她们也都知道，心中也有想法，退下去。

纪尧慢慢的一只手牵着菁儿，一只手端起茶水喝着，萧菁菁看着四爷。

纪尧喝了茶水放下茶杯，萧菁菁见四爷凑过来，她往后退了下，四爷。

“菁儿。”纪尧忽然凑到菁儿的耳边，抓着她，不让她动，贴着她的耳朵，让她发痒，不知道说了什么，萧菁菁别开头，看向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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