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一章、洞房(1/1)

青杏作为陪嫁侍女,便侍立在盈玥身侧,她忽的瞧见格格腿上骨碌碌滚出个桂圆壳来,不由眼珠子瞪若杏子!

“咳咳!格……福晋,您鞋子蹭上灰了,奴才给您擦擦。”便飞快跪坐在了脚踏边儿上,掏出帕子装作一副擦鞋的样子,却飞快把掉在地上的桂圆壳、枣核给一一捡了起来,塞进袖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盈玥抿嘴笑了,青杏这丫头真是太棒了,等分府出宫,你家格格我一定给你挑个帅得掉渣的老公!

青杏起身走到乌嬷嬷身前,道:“嬷嬷,福晋一天水米未进了,能不能热盏奶茶来?”

青杏好乖,她吃了一肚子干果,渴得喉咙都要冒烟了。

乌嬷嬷却十分不近人情地摇了摇头:“不行!这样会把福晋嘴上的胭脂蹭掉的!”

盈玥腹诽,胭脂啥的,吃干果的时候早就吃没了。

乌嬷嬷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只小荷包,从里头取出一块奶疙瘩,近前,送到盈玥手中,“福晋先拿这个垫垫饥吧,等十一阿哥来了,就好了。”

盈玥郁闷了,她不饿,只是渴了而已。只得郁闷地将奶疙瘩塞进嘴里,慢慢化着吃。

吃得满嘴奶香的时候,新郎官终于来了。

带着一身冲鼻的酒气,盈玥隔着盖头都忍不住直皱眉头,这气味,乃是掉进酒缸了吗?

然后永瑆的声音竟一如往常,舌头都没变大,他温和习习道:“让福晋久等了。”

乌嬷嬷笑着道:“这才刚过了一更天呢,奴才还以为十一爷要更晚些才能过来呢。”

永瑆声音带着笑意:“前头两位舅兄已经把我招架住了,毕竟洞房花烛才是最要紧的。”

乌嬷嬷忙笑着奉上金秤杆,笑眯眯道:“请十一爷挑起福晋盖头,自此夫妻称心如意。”

永瑆稳稳接了金秤杆,轻轻挑起了那带着流苏的鲜红盖头,一张铅华染就的无暇脸蛋便呈现在了温柔的烛光下,他笑眯眯盯着盈玥那胭脂涂抹的红脸蛋,“福晋,久违了。”

可不正是久违了么……

乌嬷嬷却瞪圆了老眼,死死盯着福晋完美无瑕脸上的那唯一一点瑕疵——嘴唇。嘴上的胭脂哪儿去了?难道是因为她递了一颗奶疙瘩,混合一并吃下去了!

长生天啊,她做了好几回司礼嬷嬷,还从未出过差错,没想到一把年纪,居然犯了这样的疏漏!

“嬷嬷!交杯酒呢?”永瑆问,却发现这位宫中一等一的老规矩人却是一副呆滞样儿,“嬷嬷!你怎么了?”

乌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回神,去桌上端起了龙凤盘,那盘上是赤金凤嘴酒壶,与一双白玉龙纹酒盅,是金玉满堂、龙凤呈祥的好意头。

一贯稳重的乌嬷嬷此刻手也有点抖了。

另一位嬷嬷见状,忙上前帮着斟好了酒。

乌嬷嬷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正色道:“请十一爷、十一福晋共饮交杯酒。”

盈玥在青杏的搀扶下起身,上前一步,与十一阿哥一同拿起了酒盅,手臂相交,一饮而尽。

啊,冒烟的喉咙终于得救了!

饮了交杯酒,乌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与白嬷嬷一并走到床前。掀起被子,正要将压在被子底下的“早生贵子”收起来,却愕然发现,只剩下莲子了,“早生贵”全都没了!!

乌嬷嬷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总算明白,福晋嘴上的胭脂怎么会一点都不剩了!

永瑆眼尖地瞅见了,不由朝着自己福晋扬了扬眉毛。

盈玥一脸尴尬,露馅了……

事到如今,乌嬷嬷也只得装糊涂,飞快将莲子收走,又铺好了床铺,然后退后七八步,与其他嬷嬷、宫女一起跪下,齐声道:“愿阿哥福晋,夫妻同心、百年好合!”然后磕了三个头,便鱼贯退出了新婚婚房。

人都退下了,永瑆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还真行,居然把早生贵子给吃了!!”

盈玥黑着小脸道:“我只吃了红枣、花生和桂圆,莲子又干又硬,我才没吃呢!”

“哈哈哈哈!”永瑆依旧爆笑不止!

盈玥气得磨牙霍霍:“再笑!信不信我揍你!!”

永瑆笑声戛然而止,这个……他真不敢不信,永瑆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往事心有余悸啊!

盈玥哼了一声,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凭什么你们男人能在前头有吃有喝,我却得饿上一天肚子!”

满腹不平的盈玥飞快走到喜桌跟前,一屁股坐在绣墩上,太好了,幸好房里有喜酒和喜菜!刚才那点子干果,也就能稍微抗一会儿,这会子又饿了!

喜酒是金瑰酒,喜菜四道:芙蓉燕菜、凤尾烧麦、寿字五香大虾和干连福海参。虽然稍微有点凉了,但味道还不错,就着喜酒,盈玥吃得那叫一个香。

永瑆看得都有些馋了:“这些够吃吗?要不叫小厨房再来点?”

盈玥摆了摆手,“够了够了!”

永瑆便坐在一旁,睁着明灿星眸,看着自己饿了一天的福晋一口气干掉了这四盘喜菜、一壶金瑰酒。

盈玥打了个饱嗝儿,擦了擦手、擦擦嘴,心满意足。

永瑆急忙问:“吃饱了?”

“嗯,吃饱了!”

永瑆眼睛灼热发亮,一把抓住了盈玥那带着金瑰酒香气的手,声音有些干哑:“福晋,春宵难得,咱们早点歇息吧。”

盈玥冲他翻了个白眼,尼玛这么快就精虫上脑了?

永瑆满心迫切,拉着她的手到了床头,温柔安慰道:“放心,别紧张,一切交给爷就成了。”

盈玥一脸淡定,“我不紧张!”有个毛好紧张的,不就是滚个床单吗?姑奶奶都是现代人了!

永瑆:“额!!”话说,他福晋的反应会不会太淡然了些?这不正常吧?两世为人,新婚之夜的女子,又可能这么淡然处之?

盈玥撇嘴一脸不屑:“没吃过猪肉,我还见过猪跑吗?”作为一个现代伪司机,她可是看过不知凡几的H文和**,理论经验只怕也比这个两世皇子少!

永瑆心中暗道:难道是两百多年后女人都这样??

便去吹熄了灯火,拥着香软的福晋倒向了內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