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阳龙不是贪恋权位的人，所思所想都是围绕工作出发，如果留在位子上是希望更多做点工作，如今选择退居二线不是没有原因的。

苍浩能够明确感觉到，最近这两年，孟阳龙确实是老态尽显，不只是精力和体力跟不上，有时头脑反应也跟不上，不能当机立断作出决策。

“这是没办法的事……”苍浩感觉很无奈：“谭耀明这么一死，除了你之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凶手会是谁呢？”孟阳龙的眉头皱成川字型：“该国虽然穷，但一直以来没有暴KONG袭击，而且一直跟我们关系非常不错，更是没必要针对我们发动这样的袭击。所以，我认为凶手跟这个国家本身无关，只是选在这个国家动手而已，因为谭耀明的出访，对凶手来说找到下手的机会。这个凶手的来源，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针对我们国家，这些年来，我们国家的影响力在非洲扩展非常迅速，有些人显然是很不高兴，希望通过这次袭击，破坏我们双边关系。”

“另外一种可能呢？”苍浩不用孟阳龙回答，直接就说道：“冲我来的！”

“有这种可能。”孟阳龙点了点头：“谭耀明负责军事承包商，他的死会对血狮雇佣兵构成很大影响，导致你们的处境变得非常微妙。这也就是我还在，如果我这个人不再了，很可能就再也没有军事承包商这件事，要知道在我们内部很多人都反对动用军事承包商，到时整个血狮雇佣兵都可能被驱逐出境。”

“我也担心有这种可能。”苍浩微微眯起眼睛：“其实，凶手可能更想要干掉你，但你长时间在国内，而且行踪不定，所以找不到机会。”

“如果是前一种可能，那是国家层面的问题，我们会另外想办法寻找凶手。但如果是后一种可能，凶手确实是冲着你来的……”孟阳龙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可就要想办法调查了。”

“凶手如果是冲我来的，却没有对我本人下手，而是谋害了谭耀明，说明是想要削弱我的力量。把我的力量，控制在他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又不至于太过强大威胁到他们的存在……”顿了一下，苍浩直接给出答案：“这种行事作风让我想到了先知会，准确的说是以赛亚，一直以来，以赛亚都在做类似的事情，想要削弱我，却又不想也没能力直接干掉我。”

孟阳龙点了点头：“我也怀疑先知会。”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 过去以赛亚没想到这么做，而是突然之间这么做了呢？”

“也许是因为他对你实在无可奈何，所以才出此下策。”

“有这种可能，但我更担心另外一种可能。”

孟阳龙急忙问：“什么？”

“以赛亚找到了新的盟友，这个盟友出了这么个主意，从侧面出手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苍浩呵呵一笑：“不得不承认，这一招确实高明，我刚听你说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住了。”

“新的盟友？”孟阳龙感到非常费解：“以赛亚还会有什么样的盟友？”

“很难说。”苍浩缓缓摇了摇头：“千万不要以为，我们对以赛亚已经知根知底，事实上，直到今天，我们对这个人仍然欠缺了解。”

孟阳龙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人确实非常深。”

“在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以赛亚的年纪是最大的，而且不只是岁数太老，更重要的是，他简直就是一部活历史，经历了整个二十世纪所有重大事件，曾经在最困难的环境中挣扎求存。而且，他还曾经掌握非常重要的权力，要知道，先知会可是在明里暗里，能够影响到全世界所有犹太人的，而犹太人又能直接或者间接影响到很多国家的政治，从这一层意义上来说，以赛亚的地位可能还要超出很多国家领导者……”说到这里，苍浩非常感慨：“这样一个人，已经被磨练出高度发达的智慧，以及非常丰富的人生经验，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比拟。”

“没错。”孟阳龙还是很认同这一点：“我也不如。”

“那么，以赛亚到底有怎样的能力，暗中策划着什么事情，有什么样的盟友，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苍浩缓缓摇了摇头，又道：“当初他还控制先知会的时候，有谁能想到，他竟然设法延长了自己的生命，后来又升级超级黑死病形成了一种非常可怕的生化武器。等到底波拉把他驱逐出了先知会，又有谁能想到，他暗中搞出一台超级电脑，竟然可以跟我们抗衡。”

“超级电脑？”孟阳龙还是刚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刚发现的。”苍浩告诉孟阳龙：“我已经明确发现，有这样一台超级电脑潜伏在网络上，怀疑跟以赛亚有关，但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直接证据。”

“这老家伙竟然还有这种技术。”

“这是一个值得我们认真对付的对手……”苍浩很是感慨的叹了一口气：“不过呢，就算我们干掉以赛亚，又有谁知道下一个对手会是谁？”

“这倒是。”孟阳龙感同身受：“对手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似乎从来没有太平过的时候。”

“从最初的斯巴达战士、廓尔喀雇佣兵、红魔集团，再到后来的鬼王党、红色高棉，又到如今的先知会、巴别塔……”苍浩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当初，我真是准备退隐田园，过一些平静的日子，没想到战争始终围绕在我身边，似乎从来没有过和平的迹象。有时我觉得，战争这事儿，其实就像是华尔兹一样，而且是无尽的华尔兹。”

“华尔兹？”孟阳龙不明白：“这不是一种舞蹈吗？”

“华尔兹，也就是圆舞，这是一种自娱的舞蹈形式，是两个人一起跳的。这种舞蹈并不像那种非常复杂的歌舞表演，有着一整套形式，整套动作非常简单，只要舞曲不停，就可以一直跳下去。”苍浩掏出一根烟点上，继续说道：“战争这事儿，就像是始终不停的华尔兹，你的对手其实就是你的舞伴，你们两个人一起完成这场战争，只是你的舞伴会不停地更换，但舞曲将会一直奏响下去，而这舞曲就是人类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