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一提的是，曹雅茹原本打算到了经济犯罪侦查局，马上就给乔彦军打电话，让乔彦军想办法把自己捞出去。

但因为发生了枪击事件，曹雅茹留了一个心眼，就没给乔彦军打电话，事实上曹雅茹自己也怀疑是乔彦军想要把自己灭口。

而且，曹雅茹也没有给郑跃军打电话，只是把自己的律师叫了过来。

等到律师到场之后，曹雅茹的嘴巴就更严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曹雅茹刚被带到局里之后，乍伦蓬有机会单独跟曹雅茹谈话，之后警方在整个询问过程当中，曹雅茹的律师全都在场。律师让曹雅茹保持沉默，拒不配合警方工作，结果警方还真就无可奈何。

乍伦蓬只能老实向苍浩汇报：“我本来想要第一时间抓人，但你让我把案子压下来，结果现在船老大翻供了。”顿了一下，乍伦蓬补充道：“很显然，案子被压下来这段时间，船老大已经想好了，要尽量拖延时间，然后争取曹雅茹把自己救出去。”

苍浩立即问：“曹雅茹那边怎么样？”

“什么都不肯说。”乍伦蓬一个劲摇头：“我本来以为，一个千金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就被吓坏了，没想到曹雅茹的嘴巴严得很，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苍浩问道：“按照你们的程序接下来会怎么样？”

“如果还没有突破性进展的话就只能放人了……”乍伦蓬长叹了一口气：“运河城的法规非常严格，对我们警方工作约束很大。正常来说，我们放了曹雅茹之后，随时可以让曹雅茹回来继续问话，曹雅茹有配合我们继续调查的义务。不过，接下来的问话有时间要求，时限不能拖得太长，而且要求尽量避免影响被调查人的工作。曹雅茹有自己的律师，而且这个律师水平非常高，我们工作上一个不留神造成疏忽，这个律师就有可能投诉我们。”

苍浩点了点头：“明白了。”

“我知道苍总你扣住曹雅茹的目的，是不想让曹雅茹参与投票。”乍伦蓬一个劲摇头：“等到时限到达，我们释放曹雅茹之后，接下来就不能影响曹雅茹参与投票了。也就是说，伪钞这个案子我们肯定是要继续办下去，但这是一个长期过程，很难短时间有突破性进展。如果你想用这个案子左右投票结果，至少眼下就非常困难了，恐怕曹雅茹回到议会之后就会重回对方阵营。”

“你认为曹雅茹还会继续站队乔彦军？”

“你我都知道，枪击经济犯罪侦查局，肯定是乔彦军指使的。但目前我们没有掌握任何证据，被抓获的那个杀手只是底层炮灰，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正在继续调查，但暂时不可能挖到乔彦军的头上……”停顿了一下，乍伦蓬又告诉苍浩：“曹雅茹也怀疑是乔彦军想要灭口，但根据我的观察也仅只是怀疑而已，曹雅茹对乔彦军仍然抱有幻想， 认为乔彦军不会这么绝情。”

苍浩点了点头：“继续说。”

“如果我们把曹雅茹放了，乔彦军有两种选择，一是杀了曹雅茹，二是装无辜。”乍伦蓬详细分析起来：“既然我们放人了，从乔彦军角度来说，也就是知道我们没有掌握充分证据，在这种情况下没必要杀了曹雅茹，所以我认为做出第二种选择的可能更大。乔彦军肯定会装无辜装可怜，表示枪击跟自己毫无关系，自己完全是被陷害。我推测曹雅茹有很大可能相信乔彦军，甚至怀疑这次枪击根本就是我们自己安排，故意作秀嫁祸乔彦军。更不用说，曹雅茹和乔彦军的计划已经进行到眼下这一步，根本就没回头的可能，曹雅茹肯定会跟着乔彦军一路走到底。”

“有这个可能。”苍浩沉重的点了点头：“乔彦军既然能够玩一招苦肉计，杀了何晶姝嫁祸给庞劲东。曹雅茹同样会怀疑，我们也来了一招苦肉计，找几个杀手嫁祸给乔彦军。”

“所以我们现在很被动。”

“你按照你的程序正常处理，我再想一想办法。”苍浩叹了一口气：“郑跃军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任何动静，他在经济犯罪侦查局的党羽也非常老实，好像根本不知道曹雅茹被抓，应该是学乖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郑跃军一定会跟有关方面做切割，不会再卷入这些事情。郑跃军当初在广厦能平稳不倒，是因为始终把一句话奉为金科玉律——君子不利于围墙之下。”苍浩冷冷一笑，补充了一句：“不过丫的不算君子！”

放下乍伦蓬的电话之后，苍浩给曹志鸿打了过去，直接就问：“你知道曹雅茹被警方带走了吗？”

“知道。”曹志鸿一直暗中关注曹雅茹的一举一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先前不是说过了吗，应该给小茹一点教训了，如果不吃点苦头，小茹不能学乖。”

“问题就是她还没有学乖。”苍浩把眼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然后告诉曹志鸿：“我现在必须阻止曹雅茹投票支持乔彦军，问题是警方现在能做的已经非常有限了。”

曹志鸿直接问了一句：“我能做什么？”

“我觉得你应该来一趟运河城，跟曹雅茹直接谈一下，阐明一下利害。”叹了一口气，苍浩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看来也就只有你说的话，曹雅茹多少能往心里去！”

“那我就去一趟运河城吧。”曹志鸿很是无奈，本来想要静观事态发展，现在看来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苍浩结束跟曹志鸿的通话之后去了警局，注意，去的是运河城警局，而不是经济犯罪侦查局，苍浩暂时还不想跟曹雅茹正面交谈什么。

苍浩到了警局之后直接找到谭先生：“进展怎么样？”

“刚开始王旭是坚持要求零口供的，知道自己家人的遭遇之后，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谭孝生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不愿意透露什么，想要继续突破需要时间。”

“让我见一下王旭。”

“好。”谭孝生答应了，让手下把王旭带到审讯室，然后让苍浩直接负责审讯，他本人则陪在苍浩身旁。

王旭看到苍浩之后直接问了一句：“你是警察？”

苍浩笑着反问：“不像吗？”

“你没有穿警服。”

“不是每一个警察都要穿警服的……”苍浩长叹了一口气，告诉王旭道：“不管我穿什么衣服，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目前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可以救你的人。”

王旭根本不相信：“你……救我？”

“没有人员真的去死，我相信你也一样。”苍浩一字一顿的问道：“难道你真想丢掉自己的小命？”

“不管木邦共和国还是运河城，都有死刑，这个我先前已经了解过，只要杀人就一定会被判处死刑。”冷冷一笑，王旭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毕竟杀人了，判我死刑也是应该的，所以你们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苍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始终不肯开*代，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说与不说其实都没什么用处，所以干脆就保持沉默，对吧？”

“我决定动手杀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一次是有去无回，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不愧是果敢共和军出来的，果然有刚儿！”苍浩冲着王旭挑了一下大拇指，虽后又道：“但这个案子非常复杂，如果你不愿意把实情说出来，影响到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性命，而是许许多多的人。”

“实情就是我想杀何晶姝。”王旭有点不耐烦的道：“这个案子就是这么简单，背后没有任何隐情，我就是看何晶姝这个人不顺眼，你没必要继续废话了。”

“如果我说你未必会死，甚至可能跟家人团聚，你还会坚持这个说法吗？”

“什么？”王旭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喜，虽然转瞬即逝，不过还是被苍浩捕捉到了。

“杀人当然是要偿命，不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苍浩缓缓说道：“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你纯粹是因为走投无路被人利用，罪无可恕，情有可原。如果你可以积极主动配合我们办案，我们可以向法官求情，争取宽大处理。”

谭孝生接着苍浩的话题说道：“法律也无外乎人情，法官一定会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对你网开一面的。并不是说杀人一定就会判死刑，如果你能够拿出积极主动的态度，我估计可能会是无期徒刑或者三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没错。”苍浩点了点头，又告诉王旭：“虽然你是在运河城境内犯罪，运河城有司法管辖权，但由于你是木邦共和国公民，所以木邦共和国方面可以提出引渡申请，运河城方面可以让你去木邦共和国服刑。到时，你的家里人想要探望就很容易了，如果你能在服刑期间好好表现，还能争取减免刑期，等到大家差不多已经忘记这个案子，给你申请一个特赦令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旭更加惊喜了：“你是说……特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