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浩多少有点无奈的道：“九月之盟都已经垮了，我本来以为可以很快收拾了鬼煞，毕竟鬼煞只是九月之盟的狗腿子，没想到鬼煞比九月之盟更难对付。”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唐立有点费解的道：“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自从出现之后，洪妙雪就一直没跟你们有任何联络，难道说鬼煞一直跟她在一起？”

“应该是。”

“时间有点太长了吧？”唐立质疑道：“过去鬼煞跟洪妙雪见面，都是把洪妙雪带到那艘破船上，前后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个小时，这一次为什么一番畅谈？”

“洪妙雪说我死了，难道鬼煞就一定会相信？”苍浩笑呵呵的摇了摇头：“鬼煞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不是没有可能怀疑，洪妙雪暗中跟我们合作，准备对他反戈一击。”

“也就是说鬼煞可能担心你是装死？”

“对。”苍浩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一次鬼煞动用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是准备对血狮雇佣兵发动最后一击，绝对不希望中途出现变故。他时刻跟洪妙雪在一起，就是防范洪妙雪把消息传递给我，到时杀我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鬼煞不相信洪妙雪为什么还要合作？”唐立仍然想不通：“如果……我是说如果，鬼煞发现洪妙雪确实暗中跟我们结盟了，又该怎么办？”

“鬼煞是在做两手准备，一步一步的把洪妙雪逐渐逼死……”苍浩缓缓摇了摇头，告诉唐立：“如果洪妙雪确实想要合作，对鬼煞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如果正好相反，洪妙雪另有打算，我苍浩是在装死，那么对鬼煞来说也所谓。鬼煞通过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彻底扫荡血狮雇佣兵，洪妙雪就算想要反戈一击也是不可能了。”

唐立终于明白了：“也就是说，鬼煞强行把洪妙雪绑上了自己贼船，不管洪妙雪是真合作还是假合作，到时想要下船都下不去了。”

“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鬼煞还真是很鬼……”唐立不住的摇头：“洪妙雪想要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苍浩猜对了，其实洪妙雪刚开始还真就是想置身事外，借助苍浩和庞劲东之手收拾了鬼煞。

正因为如此，洪妙雪才很少露面，不让苍浩和庞劲东知道自己在哪，也没打算回到庞劲东身边。

但鬼煞打乱了洪妙雪的计划，眼下鬼煞就跟洪妙雪在一起，搞得洪妙雪非常忐忑不安。

血狮雇佣兵彻底摧毁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鬼煞这边当然收到了消息，先是有鬼煞雇佣兵跟柳生宗次汇报，随后柳生宗次附在鬼煞耳边说了些什么。

自从鬼煞来了之后，洪妙雪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索性跟柳生宗次坐在一起看抗日神剧。

鬼煞听到柳生宗次的话之后，长长呼了一口气，又重重喘了一口气，很显然心虚有些烦乱。只是他的面孔遮挡在绷带之下，看不到他这会儿的表情是什么样。

洪妙雪注意到鬼煞的情绪有变化，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了？”

“看来我低估了血狮雇佣兵……”鬼煞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了：“计划失败了！”

“那些鬼煞……全死了？”

“它们本来也不是活人……”鬼煞冷冷一笑，摇了摇头道：“不过，你这么说也对，反正就是全都报废了。”

洪妙雪非常好奇：“怎么报废了？等等……那些鬼煞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煞的目光阴冷的打量着洪妙雪：“怎么你好像有点兴奋？”

“谈不上兴奋，毕竟你失败了，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洪妙雪毫不畏惧的硬着鬼煞的目光，说道：“不过，我确实挺好奇，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活见鬼。”

鬼煞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把语气缓和了下来：“好吧，那就告诉你……”

“我听着呢。”

“你看到的那些‘鬼煞’，其实并不真的是鬼，而是机器人……”

“机器人？”洪妙雪糊涂了：“隐身机器人？”

“可以说是隐身机器人，反正机器人技术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构成这些机器人的物质，处于一种非常特俗的物理状态……”鬼煞一字一顿的告诉洪妙雪：“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洪妙雪一个劲的摇头：“抱歉，我读书少，听不懂。”

“必须承认其实我也不是懂得很多，简单的说，就是用非常高超的科学技术，让物质处于一种特殊状态当中。”顿了一下，鬼煞接着说道：“物质在这种状态下，可以免受物理攻击，任何枪炮都不会对这种状态造成影响。这就好比你在空气里开枪，空气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子弹只是在空气中穿过而已。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有点近似于此，而且物质在这种状态下具有极大的杀伤力，所以这些机器人不会被任何武器破坏，同时任何人只要碰到就立即会死。”

洪妙雪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还想知道什么？”鬼煞意味深长的道：“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

“这些机器人是智能的吗？”

“不是。”鬼煞摇了摇头：“东瀛人似乎有能力制造智能机器人，但没这么做，因为担心失去控制，所以这些机器人都是远程遥控的。”

“原来是你的手下在控制？”

“对。”鬼煞点了点头：“控制中心就在我们先前喝茶的那辆卡车上。”

“这东西听起来很高大上，可最后还是失败了……问题是怎么失败的？”

“不知道。”鬼煞这个时候应该是皱起眉头，不过别人看不到：“那些机器人突然之间全部失去控制，像是彻底报废了……”

柳生宗次在旁边插嘴说了一句：“会不会是血狮雇佣兵动用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武器？”

鬼煞微微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先前已经大批杀伤血狮雇佣兵，有一辆装甲车滞留在了现场，这辆装甲车外表应该有某种特殊物质，所以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无法突入，不过这还是次要的……”柳生宗次回顾了一下战斗经过，随后提醒鬼煞道：“这辆装甲车滞留了好几个小时，在这个期间，血狮雇佣兵始终没有进行任何救援，这有点诡异。血狮雇佣兵是这样一种作风，如果注定要阵亡的话，那么就要大家一起阵亡。他们明知道对付不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但只要自己的兄弟还留在里面，就一定会冲进去。”

“也许是苍浩死了之后人心涣散了。”

“不。”柳生宗次摇了摇头：“苍浩虽然死了，但血狮雇佣兵还能投入战斗，说明内部应该已经有了新的领导者。我推测应该是昆兰，因为这一次的行动，就是昆兰负责指挥。”

鬼煞对柳生宗次的话产生了兴趣：“那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猜测血狮雇佣兵是在等。”柳生宗次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们很可能已经研究出了用什么武器，所以需要尽量的拖延时间，等到这种武器准备就绪。”

“会是什么武器呢……”鬼煞似乎有点不安，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什么样的武器能让这些机器人瞬间报废，见鬼，我们对血狮雇佣兵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柳生宗次继续分析起来：“我推测应该不是常规武器，因为血狮雇佣兵用了好几个小时，任何常规武器的准备时间都不应该这么长。”

“那就是非常规武器了……”鬼煞既是有些愤恨，同时又有些无奈：“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付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血狮雇佣兵竟然有相应的武器，看来我确实把苍浩这帮人看扁了。”

鬼煞雇佣兵不可谓之不强大，不过他们比起血狮雇佣兵有一个很大的不足，那就是有技术没人才，换言之，缺乏技术人才。

所有技术和技术人员，先前掌握在九月之盟的手里，在九月之盟覆灭之后，鬼煞只接管了其中一部分。

由于那些自负的东瀛人根本就不愿意服从鬼煞这个汉奸，导致鬼煞目前只能很勉强地使用九月之盟留下的技术。

一方面，鬼煞无法用九月之盟的技术生产武器，只能继续吃已有的老本；另一方面是，鬼煞对已有的武器也缺乏了解，所以也就不知道什么样的武器能够摧毁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

洪妙雪倒是提出了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既然这些东西这么强大，为什么不去直接进攻翠峰村？”

鬼煞一边思索着什么，一边回了一句：“因为我们不了解翠峰村内部情况……”

“那么至少可以把这些什么凝聚态机器人派出去，扫荡整个广厦，或者进攻血狮雇佣兵其他部队。为什么非要死守在仓库那里，等着血狮雇佣兵来救援呢，结果最后全都搞砸了。”洪妙雪讥讽的一笑：“简直是傻老婆等苶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