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苏眉一脸恬静。
唯独手机屏幕里的男子，以及那把锋利的水果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几乎就在白刃要刺下去，被嫣红的血液浸染的时候。
“嘭！”
办公室内的大门，被人直接一脚踹开。
紧跟着，一道苏眉熟悉的身影，便是直接闯入了进来。
“啪！”
她手里的刀，以及手机，也被直接夺了去。
手机被来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至于屏幕里的那个“许杰”，也直接一黑，彻底消失。
“你……”
苏眉一惊，当看清站在跟前，神色冷峻的年轻人，当终于回过神之后，她也忍不住的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夜风吹进来，光洁的额头满是冷汗。
“我不是让你不要下载这个软件？”
周北平脸色都变了，有些后怕，有些庆幸，还有些狰狞。
点了根烟，随着烟雾吞吐，神色这才平静了一些。
“我只是，只是想要……”
“想要干什么？以身试毒？就像某些缉毒警，也尝尝那般味道，然后被扔入戒毒所？”
周北平忍不住的又有些激动起来。
苏眉沉默了。
她当然想象的出来，如果周北平再迟一点出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用刀子在手上刻字，可能还是轻的。
如果“许杰”让她从警察局的楼上跳下去，她会不会也照做？
“这东西，了不得了。”
周北平冷笑了一声。
经过这件事情，他才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心甘情愿的跳楼。
甚至昨天他见到的，那个跳楼者的亡魂，变做鬼之后，竟是都没有丝毫的后悔。
在他们看来，这可能不仅仅只是丢了性命。
而是可以去与他们心底最思念的人见面。
这款软件构建的虚拟人物，简直就跟真人一样。
它不仅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甚至具备了灵智，能够看出你内心深处的想法，然后一步步诱导，直至死亡。
周北平想不出，有什么软件公司，能够制作出来如此高科技的APP。
或许用“高科技”来形容，有点不太准确。
应该是，“灵异”。
是的，没有开发者的信息，却能登上各大应用商店，这本就是一件十分灵异的事情。
开发这款软件的，到底是人是鬼？
看到已经四分五裂，屏幕黑掉的手机上，那无比浓郁的煞气，周北平想，他或许已经知道了答案。
苏眉没有说话，她也无需再多说什么。
刚才的那般亲身体验，就已经足够了。
“能够查的出来，开发者的地址在哪儿吗？”
周北平看着她。
“这个不太好查，不过我这里有个虚拟人格的游戏QQ群，据说群主是开发者。”
苏眉打开了电脑。
点开QQ，在界面上找到那个群头像是黑色人形的QQ群。
群名称是“虚拟人格游戏群”。
群介绍是“满足玩家的一切心里诉求，保持心理健康。”
群里没有多少人，群主的头像也是暗着的。
有意思的是，这个群主的名字，竟然跟苏眉白天的时候说的话一样。
“正义的si者。”
“看来，它还真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化身了。”
周北平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苏眉却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si，没有翘舌，他这是打错了拼音，还是指的根本不是‘使者’，而是‘死者’？”
苏眉感觉浑身有些发冷。
“你觉得呢？”
周北平反问。
他并不是没有发觉这一点，只是在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所以又何必，多问什么？
苏眉沉默了下来，她的心里，又何尝没有答案。
外面依旧漆黑一片，夜凉如水，不过马上就要天亮了。
黑夜已经快要离去，黎明还会远吗？
周北平和苏眉就在警局的办公室里将就的眯了会眼。
他们再等。
等这个正义的死者上线。
只有等它上线才能通过IP地址查询到他的具体位置。
只可惜，等出来的，不是正义的死者上线的通知。
而是一则说说。
凌晨五点多，看着远处东方天际边，隐隐露出一抹鱼肚白，周北平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安。
他强忍着疲惫唤醒了休眠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点开“正义的si者”的资料。
这家伙，竟然发了一则说说。
时间显示是凌晨四点多。
它原来一直都在线！
只是隐身了！
说说的内容是。
“这个世界上有着一类不是鬼的鬼，他们比鬼更可怕，他们披着人皮隐藏在人群中靠着吸人血存活，被伤害的人想依靠法律，法律却帮不了他们。想亲手解决鬼，所谓的法律却又蹦了出来，保护这群笑嘻嘻的鬼，所以，我来动手。”
看着这则说说，周北平握紧了拳头。
周北平如何会不知道，这是又出事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人，又怎么可能白天上线呢？
至于这个正义的死者说说里提到的，那类不是鬼的鬼，也已经十分明显了。
昨天跳楼的那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啃老族。
前几天跳楼的那个有着家室，却还脚踏N只船的浪荡女人。
他们不是鬼，却比鬼更可怕。
这类“鬼”，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
再往前推的那个害死闺蜜的孙莉，那个嗜赌成性的唐思。
他们又何尝不是这类“鬼”？
周北平的心情，有些复杂。
过了良久。
他用键盘敲下一行字，然后点击发送。
“收手吧，虽然我承认，这些都是该死之人，但就算要惩罚，也不应该由你来惩罚。”
没过多久。
“我不出手，难道靠法律吗？有些法律，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保护伞。”
“游戏已经开始，就不会结束。”
对方回复了两段话，便是下线了。
已经连续三起了，它已经上瘾了，真把自己当成了正义的化身。
虽然，对于它的那段话，其实周北平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认可的。
周北平的猜测并没有错。
天一亮，报警电话便是响了起来。
同样是跳楼，同样是凌晨四点多。
只是这一次，跳楼者是一位上市公司的领导。
一位借着职务之便，经常性骚扰下属的领导。
不过周北平和苏眉，也通过早上的那段简短的聊天记录，记录下了那位正义的死者的IP痕迹，随后锁定了它的IP地址。
城中村，北华路12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