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下午的时候，苏眉便是打电话约他出来，他们在一家牛肉面馆见得面。
苏眉看上去很疲惫，事实上，早上的时候周北平便在那案发现场见到了她。
从早上忙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饭，更没有休息，自然是又困又饿。
她大口的吸着面条，完全放下了作为一位美女的矜持。
周北平也没在意，等着她开口。
直到微微填饱了索取的胃，苏眉这才终于放慢了速度，然后抬头。
“这件案子有点诡异，你能提供一点帮助给我吗？”
没有废话，苏眉直接进入话题。
她当然不信，就住在案发现场附近的周北平，会不知道早上发生的那般事情。
至于周北平，倒也没有拐弯抹角。
“实不相瞒，今天早上，我跟它说过了几句话。”
“它？”
苏眉一怔。
“对，它的魂体很弱，随时有可能魂飞魄散。”
周北平将早上发生的事情，简短的叙述了一遍。
“点头，却又摇头，那你的意思，他到底是不是自愿的？”
苏眉沉思着。
“这个还不好说，你们忙活了大半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北平却没有直接回答。
当然，仅凭那么几句话，又能得出什么结论？
苏眉也没隐瞒，道：“人是从天台跳下来的，本来那里有扇门，但被死者撬开了，在那上面全是死者的指纹，附近的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拍到其他人。”
“这么说来，基本可以确定，是一起自杀事件了？”
周北平眯了眯眼睛。
“局里是这样定论的，不过我有些新发现。”
“是有关于前段时间幸福城的那件跳楼自杀事件？”
周北平看着她。
苏眉点了点头，放下了筷子。
“对，这两起事件的当事人，虽然没有任何关系，但死亡方式都是一样的。”
“凌晨四五点，准时从楼顶，坠楼身亡。”
周北平却反问：“你是想并案？但就这么一点共通性，应该还不足以归为一体吧？”
苏眉有些无奈，“我们领导也是这样说的，但我总感觉这两起事件应该不是巧合，而且据我的调查，这两个人自杀前，都表现出了抑郁症的倾向。”
同时得抑郁症，又同时自杀，而且自杀方式和自杀时间还都一样，难怪苏眉会提出并案。
周北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社交软件，手机APP，还有各类网站的痕迹记录……你们可以在这方面展开调查，去年我记得有媒体曝光过一些网上的自杀社区、QQ群，没准是这类玩意儿。”
“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交给网警部门去查了，要不了多久，那边应该就能给反馈了。”
“不过，这是基于自杀的角度去考虑，而除了自杀之外，还有他杀。”
“他杀？”
苏眉一惊，皱起了眉，“可现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拍到其他人。”
“对，活人当然会留下痕迹，但要是死人呢？”
“你是说，鬼魂作祟？”
苏眉脸色大变。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这样吧，你带我去国际大厦的楼顶看看。”
周北平总感觉，这件事情没有自杀那样的简单。
“好。”
苏眉一口应诺。
剩余的面条也都不吃了，便是带着周北平直奔滨海国际大厦天台而去。
那里现在也已经被警方封锁了起来，不过好在有苏眉的带领，所以倒也并没有遭遇什么阻拦。
只是让周北平失望的是，他从进入国际大厦之后，然后乘电梯，再上天台，一路上，竟然没有见到丝毫的阴煞之气。
如果是有鬼魂诱人自杀，一路上，怎么着都会留有痕迹才对。
而这也只能说明，今天凌晨，的的确确只有死者上去了。
没有其他人在场，也没有鬼魂。
周北平有些失望，苏眉倒没有说什么。
她反而有些放松。
只要跟那些脏东西没关，她相信，一定会有所发现的。
傍晚的时候，周北平与苏眉一起去了死者的家里，见了死者的家属。
而这一去，倒是让周北平有了意外的发现。
死者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个啃老族，无业在家，平常也就打点零工，可卧室里放着的，都是最新款的电子产品。
这大约也解释了，为什么死者的父母已经退休了，而且都有着不错的退休金，却还要经常给人当钟点工的原因。
从死者的家里出来，苏眉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你有什么疑问？”
周北平问。
“上次幸福城跳楼的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已经有了家室，却还在外面勾搭了其他的男人，脚踏N只船。”
“按照我们在警校学的知识，上次跳楼的那个女人，她的丈夫是不是就有了杀人动机？”
“至于这次的这个死者，根据我们掌控的资料，他还有个妹妹，在医院当护士，收入不高但经常寄钱回家，她会不会偶尔萌生杀了这个吸血鬼哥哥的想法？”
苏眉将心底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可事实证明，你说的这些有杀人动机的人，都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
“对，他们的确没有，但会不会有一类，心理病态，正义感爆棚的人，就喜欢干这样的事情？”
苏眉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你是说……”
周北平心头也微微一动。
“武侠小说里，不经常有着一些劫富济贫的所谓侠客吗？他们跟富人没有任何恩怨，也不索取任何回报，却偏偏朝他们下手。”
“根据心理学，有些人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后，会产生心理扭曲，将自己幻想成侠客，正义的使者，专门挑这类人下手。”
苏眉分析的头头是道。
周北平沉默了。
他知道，这类人，的确是存在的。
尤其是一些郁郁不得志，又有些愤青的人，在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心理便是会发生改变。
这其实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只是，这到底是一个人呢？
还是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