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月一起一年,像不像永远】

赵马德不是个弯的。

他从小就是个坚定的异性恋。

他被灌输的教育里没有喜欢男生这一说。

他从幼儿园开始就给园花送小花了,可是对方一把扔在地上跟别的男孩玩了。因为,赵马德长得比女生还好看。

但那只是以前。遇到那个一炸毛就让他想捏一捏抱一抱的人,那个男人后,他隐约感到自己的性取向好像有点不对劲了。

赵马德全家都是为人民服务,爸妈都是正直得不行,小时候学会的第一个游戏也是警察抓小偷的戏码。看到校园暴力总是路见不平一声吼,然而小胳膊小~腿打不赢流氓,长得又细皮嫩~肉比女生还漂亮总是被反调戏一把。

以至于他之后苦练腿脚功夫,甚至加入最苦最累的部队里历练,愣是将他白~嫩的皮肤给晒成了小麦色,出任务也是最拼命的,就连最先因为他长相看不起他的班长都跟他称兄道弟。他也遇过不少打他主意的人,但一律被他用拳头给打服帖了。

就连那双本来满是风情的桃花眼都被他痞气给破坏得所剩无几,所以越长大性子越离小时候那副软萌正直的样子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从周围人口中的小赵变成了赵哥。

所以,赵马德信奉着,拳头即道理。这道理在沈廉身上尤其有效。

赵马德被停职的时候,全是被沈廉这个贱人害得。其中的一些破事略表不提,反正就是因为当时赵马德的手下做事有点毛躁,得罪了这个小公子,这人依依不饶,愣是给告到了他的顶头上司去,硬是要个说法,这个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赵马德这人讲义气得很又有当老大的觉悟,于是一手包揽下来,就被停职了。

主动调查沈廉这事,其实有很大的私人怨气在其中,他后来也是知道了那事与他无关,他纯粹就是个倒霉顶包蛋。不过被下迷~药的那时候,他是真火了。后来他偶尔想起来,如果那家伙真的得手,那现在他们是不是......但随即又否定了这种假设,根本没这种可能,如果他真得手了,事后自己肯定废了他。

去酒会前,看到了沈钧,此人一双眼睛似要把人看透,只那么一眼,赵马德就觉得这人绝对不简单,再看看后车座上软得跟小白兔似的一脸蠢样,这两人真的是兄弟吗?

按理说,此事跟沈廉没关系了,他就不应该再待在精神病院了,这不仅耽误他自己的工作,还会让人误会他是不是另有所图。可是,看着那个一脸蠢样地玩起折青蛙的人,脸上的青紫早就退去,白白~嫩嫩的脸,宽大的病号服里是柔软的小身板,想起了那天脚下的柔软感。

算了,当做行善积德,看多这傻~逼几天好了。

“我说,老赵啊,你是不是最近谈恋爱了?”医生摸着下巴一脸猥琐地说道。

赵马德吓了一跳,差点被嘴里的香蕉给噎住了。

“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错觉?”

“哟,你别当我真不没经历过,你这小样,这浓浓的醋味,又是蹲在这里吃香蕉,又跑去监视人家,不就是那沈小少情人来了嘛,这有什么,你要看不顺眼,改天哥们给你套个麻袋揍丫的生活不能自理。”医生一脸坏笑,满嘴的跑火车。

赵马德冷笑:“你这货别狂,别以为你是医生,我就不敢揍你。”

收拾了医生,出来。又莫名地想起刚才那句被开玩笑的话,摸~摸~胸口,那股看到沈廉温温柔柔地和商谨严说话就憋闷的感觉似乎还在。

妈的,撞邪了!来两包板蓝根去火!

赵马德觉得自己绝对撞邪了,一看沈廉那两眼冒~水光,炸毛的感觉,就有种对方在撒娇。就好像以前自己小时候曾经养过的一只猫,那是他放学回家的路上捡到的受伤的流浪猫,它有一双漂亮得如宝石一样的眼睛,喂它吃的时,总会舔舔~他的手心,给它顺毛时,它会趴在他的腿上舒服地眯着眼,样子无比乖顺。

他也会给沈廉顺毛,这招尤其好用。给吃的时候,某人好像瞬间就忘记了那些被打过的经历,会满足地眯起眼睛。甚至让他有种感觉养着这人在家里好像很美好的样子。

他最近调查有点新思路了。勤快地往外跑,偶尔给某人带点东西投喂。

事情转折是在他跟踪人之后,差点被败露了,他遇到了沈钧。

沈钧语气冷淡地介绍了他,“这是我的助理。得罪了黄总了,真不好意思。”

他疑惑,更多的是警惕。他们之间没有交情,为什么要帮他?

沈钧穿着黑色西装,白色衬衣,黑色领带,站姿略有放松。猝不及防间,被按倒在墙上,双手被反举过头禁锢在墙上,双~腿被对方的腿压住,甚至呈纠缠的状态。

他第一时间就是反起挣脱,双~腿往外一拐,正想一脚提向对方最薄弱的部位,对方也学过格斗,力量很大,躲过了他这一脚后,立马又控制住了他。

对方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他此时狼狈的样子。他反倒冷静下来了,他感觉到对方此时至少不会干什么。再说,若要一搏,他也全力也未免会输。

那薄唇微勾,语气如黑夜中勾动人心的撒旦,那双漆黑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看得他都有点背后发毛。

“你不记得我了”

“什么?”赵马德一头雾水。

对于沈钧,他是真的没有印象。他从小到大,好事干得多了去了,从小就是被教育成懂得八荣八耻扶老奶奶过马路就连看到欺负同学这种事情他都出手过,这沈钧真是丝毫占不了他脑中内存。

反正就是他小时候多事救下来的一桩孽缘。

对方一眼就看出了他。十几年念念不忘。

他是转头就忘了,十几年这事没少干。

沈钧身上有很危险的气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不可以接近。他是转头就走,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纠缠。

“你不是想查清这件案件吗?我给你机会,就当报答当年的恩情。”

他的脚步渐慢,这件事对他诱~惑很大,完成了就可以复职甚至升职。

在他的身后,他没有看见,沈钧的嘴角微勾,犹如猎物上钩。

“当我的助理,我帮你。”

他终究不敌功名利禄这些庸俗的东西的诱~惑,答应了。

也算他活该,明知道这人不是善茬,还以为自己能够掌握得了局面,但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说是当助理还真是当助理,一些基本的工作还是要他过手。但是,有了这么一个身份,还有沈钧的帮助,他确实比之前的进展快了很多。

他出了总裁办公室,坐在自己座位上,想掏出手机看看那个傻~子有没有回复他“今晚带你出去吃饭”的信息,却发现手机不在身上了。找了一下周围,认真回想了一下,最大的可能是落在了总裁办公室里。

果不其然,赵马德敲门进去,沈钧正在批改文件,抬起头看他,语气波澜不惊,“有事吗?”

“我手机貌似落在这了。”

“那你自己找吧。”对方又低下头。

赵马德在沙发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估计是刚才回报情况时,落在这里了。

他出去时,男人正好抬起头,眯起眼,却笑了。

那天赵马德没收到沈廉的短信,回去时阴着脸。对方却一脸无辜地吸着牛奶看着他,还伸手对他打了个招呼。那晚他气不过,又捏了好几把那白~嫩的脸蛋,最后还扑上去咬了一口,眼看着小猫又要炸毛了,赶紧又给顺毛。

被沈钧推到墙壁上,一口吸~允在脖子上的感觉如此鲜明,那感觉像电流一样顺着脊椎直冲上脑门,他是有一瞬间的愣神的,随即狠狠地一踢再配合一拳,这次居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掀倒了。

对方从地上站起来,抹去嘴边的血迹,竟然还笑了,那笑如罂粟花般吸人心魂。

“真好。”

疯子,这个疯子!

赵马德第一次被调戏时,就想狠揍这人,但是对方有保镖,他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况且现在任务接近尾声了,更不能出错,于是他只得忍辱负重。

每当他回到那个闹哄哄,不是正常人的地方时,看见那个软~绵绵得像猫的人窝在床~上时,总会有一股温暖流窜在心口。这明明是两兄弟,怎么差别这么大。

他想着,这次任务完了以后,他可以试着和这无家可归的家伙合租,这感觉似乎也不赖。

没想到,没等到任务结束,对方就死了。

死在了他的面前。

为了他挡了一枪,倒在了他的面前,那软~绵绵又热乎乎的身体此刻冰冷地躺在饿了太平间。那面容依然很安详,如同那晚他们睡在一个房间时的模样。可是,就连这么一具尸体,都在太平间消失了。

再去追查商谨严的下落,却是出国了。在尸体消失的当晚。

究竟是什么样的爱,是死都要得到你呢?这是被压抑到极致的爱吧。这不会被任何人认可,然而,人却是死了。

“哥们,别颓废了。你要真想为他报仇,就应该振作起来。我查到了点东西,起来看看?”

他醉醺醺了多日的脸,终于有了另外的表情,那双桃花眼也终于焕发出了当初的光芒,只不过,意义大不如前。

他就知道,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使是血浓于水,他什么都可以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