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托妻献子(1/1)

24日中午,我与林忠升,还有他的兵一起去文祥武安排的饭馆吃午饭。回病房的时候,老农一脸疲惫的等在门口。他一看见我,立刻迎上来,苦着脸说道。

“哎哟!枪爷!你这一天天的,事儿咋这么多呢?”

“怎么了?”

话已出口,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呃,糟了!之前我让老农去首都治安局报案,如今首都治安局被第三军团完全控制,什么事都办不了。若是老农耿直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办,洪果力的事一定会有所耽误。

“哎哟,枪爷,我算是体会到你的辛苦了。”老农苦笑道,“怪不得你挣二百二我挣七十,枪爷,你这二百二不好挣啊。”

我见老农还有心情打趣,就知道洪果力的事应该已经办妥了,松了一口气。

“所以说,又怎么了?”

老农看了看林忠升,和他身后的兵,没有作答。林忠升微微一笑,走到病房前,用钥匙打开房门,说道。

“枪少尉,别站在外面说,进去说吧。”

“谢了,林中尉。”

我朝他露出歉意的笑容,带着老农进了病房。林忠升和他的兵没有跟进来,我们进屋后,他们就轻轻把门关上了。我俩走到病床边,我坐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等我俩都坐好之后,我才开口问道。

“什么情况?”

“洪兄弟的事已经办妥了。”老农苦笑着回答说,“洪兄弟他爹说,年前一定要请咱家人吃顿饭,好好感谢一下。”

既然老农“哎呦”着来找我,他要说的肯定不是请客吃饭的事。我点了点头,向他道了声谢,然后让他继续往下说。

“昨天,城里闹出了老大的动静。”老农苦笑着继续说道,“首都治安局让第三军团给连窝端了,好在那时候我还没弄完呢,没碰上这事儿。我一想,既然首都治安局让人弄了,那就不能去了,就去警察总署报的案。

他娘的,那群狗东西!不给钱就不出警!好在他们只认钱,给过钱之后,咱们说啥,他们就认啥,当天就结案了。”

“花了多少?”

“哎呀!这你不用管!没几个钱!”老农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这都不是事儿!事儿在后面儿呢!就是刚才——嘶,也不能说是刚才,咱爹来找我的时候,我刚吃完饭,那时候已经出事儿了。”

“爹又去找你了?”我惊讶的瞪圆眼睛,“又是什么事儿啊?”

“嗨!别提了!气死我了!”

老农咧开嘴,牙痒痒似的磨了几下牙齿。

“那个贾龙!真他娘的不让人省心!他都把你坑成这样了,还让人抓了,还他娘的给你找事儿!要我说,上次毕大少爷弄他的时候,就该把他弄死!他奶奶的!”

贾龙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要是给我找事儿,那这事儿绝对小不了。我心里有点慌,需要定定神,在定下神之后,我才问老农说。

“找事儿?他又给我找什么事儿了?”

“那狗东西!把他家人都弄你家去了!”老农气呼呼的说道,“我去了之后给我气坏了!那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啊!就赖在你家门前哭!说什么贾龙和你是兄弟交情,如今他有了难,你可不能抛下他不管——我呸!兄弟?他他娘的也配说这个词儿?!”

听了老农这番话之后,我就感觉脑袋嗡嗡直响。

贾龙这招实在是太阴了,他这么一弄,不管我出不出手帮他,街坊邻居都会认为我俩的关系不一般。我可以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但那肯定会坏我的名声。可如果帮他,我就没法和这次的事件撇开关系了。

我一时想不到两全的办法,只能走到门口,打开门,找林忠升帮忙。林忠升得知这件事之后,劝我私下里找贾龙谈一谈,到时候他也会跟着去,如果这家伙不老实,他就会上报文祥武,请文祥武用“高级手段”解决问题。

因为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我们只能立即出发,去第三军团的军事监狱找贾龙。我本以为,贾龙会一脸光棍的威胁我说,你不救我,我就往死里咬你,大家鱼死网破。等见到了贾龙,他的表现却和我预料中的完全相反。

他的精神很萎靡,连腰都直不起来,乍一看就像是老了二十岁。在和我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是软弱无力,句句都充满了恳求之意。

“枪爷……我知道,这一劫我是逃不过去了……您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么安排,不是为了搞您,只是想给家人找个托付……我贾龙活这三十多年,认识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我知道,其中没几个靠谱的。

我最信得过的几个兄弟,现在和我关在一起……我们都没救了。我早就劝过他们,这事儿走向不对,咱要早做准备,可他们不听……唉……枪爷,以前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如今一看,我聪明个屁……您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您才是啊……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现如今,我能指望的,也只有您了。老贾我不求别的,只求您能帮我照顾一家老小。您放心,我不是白让您照看,老贾我心里清楚,咱俩的关系,远不到可以托妻献子的地步。

我老贾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有些积蓄。趁着还没清算完,资产还没被没收,我把这些积蓄都转让给您。我老贾可以发誓,这些资产绝对让您感觉值得。但您也得发誓,从今往后,只要有您一口饭吃,就有我家人一口饭吃。

我知道我是在求您,但是为了家人,我还是得说句狠话。若是您拿了好处不办事,我就算是永世不得超生,也要化作厉鬼,缠您一辈子。”

说到这里,贾龙离开椅子,隔着探视桌跪在地上,一个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这之后,他用与之前截然相反的激动语气说道。

“枪爷!求您!求您行行好!现在我能指望的,真就只有您一个人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求过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真是最后一次了!拜托您!拜托了!!!”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带着哭腔,言语中仿佛可以拧出血来。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也会被劈开一个缝。更何况我的心根本不是石头做的,我心一软,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