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秦风要高兴疯了!”看着秦烈将苏凌抱进去之后,姚鑫嘴角满是讽刺的朝着身后看了眼,随即摸了摸自己早已青紫的脸。

秦风身姿卓越的站在自己床榻前,看着脸色微微苍白的灵灵,看着那匆匆而归的丫鬟问道,“怎么没有将姚鑫请来?”

此话一出,那丫鬟脸色一白,实在是姚鑫说话忒难听了,“姚…姚大夫说,将军您…这不要脸…打伤他还想请他给一个…”实在说不下去了,直接跳过,期期艾艾的说道,“将军,他说你不信任他的医术何必找他给…给姨娘看呢?请您找其他的大夫过来!”

说完之后,丫鬟脸色又忍不住的带着一丝的喜色,“将军,姚大夫还说了…夫人面向,不用请脉,便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

啪嗒一声。

打算亲自为灵灵擦拭面容的毛巾从秦风的手中掉落在盆里,溅起水花满满,随即那薄薄的嘴唇上翘,脸上眼中尽是讽刺之色,“他非要这样让我不好过么?”

本就是因为这个对灵灵而造成亏欠才这般好,姚鑫时刻在他耳边说,他总能想起当天灵灵不顾一切为他挡剑的一幕。

咬牙,充满戾气的转身,“那就去请别的大夫!”

灵灵突然晕倒,可别是当初留下的后遗症,否则秦风更是不打算原谅自己。

丫鬟吓得一个抖擞,“将军,奴婢早已让人去请了!”

果然不多时,便见到一个背着医箱的老大夫在仆人的带领下脚步急切的走了进来,第一时间本想给秦风行礼,身子还未下弯,便听到秦风急切的声音说道,“王大夫不必多礼!”

所谓的王大夫,是他们将军府的长医,在都城也颇有威望,现在还在皇宫担任御医院院长的责任,虽然是闲职,可一旦有什么疑难杂症,几乎整个御医院的御医都会将他请过去坐镇。

王大夫忙点头,被周到的仆人拿了医箱之后,先行查看了下灵灵的脸色,随即一愣,反而面带喜色的朝着秦风望了眼,随即才挽起袖子在早已贴上了一层薄纱,灵灵那白皙纤细的手腕放去。

一分钟之后,王大夫起身,看着一周人着急的目光,慢吞吞的拿了仆人手中的医箱,笑得如同朵菊花一样,拱手便对秦风说道,“将军,夫人并无大碍,只是以后您要多多注意夫人的饮食以及情绪!”

“大夫这是何意?”秦风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心一沉,那深沉的眼神中却透着恐惧的意味。

“呵呵呵!”王大夫一听,立马便笑出了声音。

可这个声音听在秦风的耳中十分的刺耳。

“将军府马上在过九个月就会添新丁了,恭喜将军。夫人这是怀孕了!”

一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将秦风炸的里外黑熟,仿佛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耳朵中松松散散讽刺声音不断的传来。

“大哥,相信我,这个女人的确是僵北的人,僵北的人一直都未曾放下过狼子野心,想想曾经我们战死在沙场上的千万战士,还有被僵北将领斩杀的父亲,大哥,这个女人你不但不能要,最好能亲手了解了她!”

“放肆,秦烈,灵灵可曾得罪你,你居然冤枉她如斯?她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罢了,你一个男子居然这番说她可曾要脸?”

“将军啊,你个脑残,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老子拿自己毕生的医术对天发誓,这个女人身体健康得很,她旁边的丫鬟身体的健康状况还比不上她。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不孕毛病,为你生十个二十个孩子都没有问题!”

“姚鑫,若非你名声在外,你以为我不敢拿你如何?这里是将军府,何曾有你说话的份!再不济灵灵也是府中的半个主人!”

“半个主人?哈哈,秦风你果然是个脑残,你将苏凌至于何地?可怜苏凌居然嫁给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人!她真是活该病死!早死早超生,免得再承受这种痛苦,看着自己觉得高强的男人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还自以为悲天悯人、正气十足!”

“不会的…你是不是看错了?”

所有的人的以为秦风听到这个消息必定会喜极而泣,再不济也好歹打赏他们,毕竟这是他捧在手心的姨娘怀上了孩子。

却不想秦风一副遇到剧烈打击的惶恐模样,整个身子如寒风中萧瑟的筛子抖动的厉害。

王大夫见到秦风这番模样,心中暗寸难道常年征战满是杀伐之气的将军高兴起来是这样的?脸上还是洋溢着慈爱的笑容,“将军老夫行医少说也有六十年了,还未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夫人的确是喜脉,听说神医姚大夫在您府上,若是不信老夫医术,恐怕请姚大夫一看便知!”

姚鑫虽然年纪轻轻,可在医学界,他就是那翘楚、是泰山,所有大夫哪怕他见到都要自称学术浅的晚辈。

“将军!”谁也未曾想到,随着王大夫这句话刚刚落下,便见到身体强壮可以上山捉虎的秦风居然摇摇坠坠的了起来。

此时他耳边徒留的是姚鑫的一句话,“苏凌命不久矣,顶多只有两个月寿命了!”

那张消瘦憔悴不似人样的脸,那张苍白笑颜如花的脸。

“你以为是我让你们兄弟感情破裂的?”

“是,都是我的错!”

被自己战士搀扶的秦风下意识的身手触摸自己的脸,上面还有残留未曾结痂的血迹,低头,手掌红色点点,随即一颗水珠下落,将那红色晕染开了,却更是猩红的刺眼。

秦风突然动作如狂风暴雨一般将扶着自己的士兵推开,十分踉跄的在所有的人目光中,脸色苍白的朝着外面而去。

“这…将军出什么事情了?”王大夫皱眉头,自古男子多薄情,那将军夫人早已病入膏肓,每每被她请来后,都未曾见到秦风身影,曾经他感叹过红颜薄命,终究抵不住男人无情。

说句不好听的将军夫人现在这幅模样完全就是这个气度轩昂的大将军一手促成的。

他只是一个大夫,看过多少红颜苍老而死的人?自然遵从雇主的心思说着体己的话。

却不想将军这般模样果真不是高兴,而是恐惧,仿佛遇见容颜地狱一样的惶恐。

其他的人听到王大夫的话,也各个唏嘘不已,实在是不知道将军这样所谓何?

“难道是太高兴所以癫狂了?”其中一个将领,忍不住的说道。

不想却接受所有人投射的白眼。

就在对面的院子,一个身长如鹤立的男子苍白着脸,遥望着那朴素的院子中,门明明就在眼前却不敢在踏进一步。

就在这里,她晕倒了,彼时嘴角还带着残留的血迹。一手捂住自己的左心区,身子颤抖了下,几欲晕厥。

原来,这种感觉如此的…难受憋闷,无处可发,比受伤还要痛一百倍。

“夫人,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小菊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收回银针后悠悠醒来的苏凌,忙快速的向前,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次实在是忍不住的开口谩骂了起来,“大将军简直就是个混蛋!为何要这样对夫人?夫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不是他,夫人能掉了孩子,能变成这般模样?他倒好对夫人不闻不问,愣是将那贱人宠上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贱人打着什么主意,她就是期盼夫人死,以后将军就是她一个人的了,将军也是傻子,亏得他被人称为战场阎王,我看根本就连一只孤魂野鬼都比不上!”

这些日子在姚鑫的耳语目染之下,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全他的谩骂语句。

苏凌面色平静,双眼深沉毫无波动。

突然觉得自己床榻下压,一个修长的身影第一次这般不顾一切礼节的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苏凌,我带你离开这里!”秦烈语气沉稳而坚定。

“是该离开这里!”擦拭银针的姚鑫眼中带着愤怒,还有一丝悲切,“你说你,本来还能够活个两个月,今日一气,顶多四十天,也算你长寿!”

换句话说,因为今天秦风那句话,就让苏凌短寿二十天。

秦烈的手碰的一声就锤在了一旁的茶几上,顷刻间,那茶几便散架了,乒乒乓乓,茶几上的东西碎裂了一地。

紧咬牙关,起身便拿了一旁挂着的剑,那是苏凌一直放在房间给秦风早晨起床备用的。

风挑起他的长服下摆,脚步川激,不多时就消失苏凌的眼前。

姚鑫本就活波好动,见到有戏看,而且还是能够解气的戏,二话不说,便将银针一放,撩起下摆,如同唱戏的主角一样,呀呀呀的走了出去。

小菊怕出事,又不想苏凌一个人躺着,不敢离开,只是默默蹲下身子收拾东西。

却不想就在这时候,苏凌的嘴角微微上弯,甚至她的眼角都像是弯月,亮的如夏日的大太阳,刺眼而灼热。

一只手紧紧的捉着心脏去,随即拍了拍像是安抚她,“来了,已经来了!”

声音很轻,如风刮过撩起白色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