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校西门跟矿务局办公楼只隔了两条街,以后我找你玩儿去,可别不搭理我呀,我还想跟同事显摆一下有个大学生妹妹呢。”

周晚晚站在窗前看沈国栋给自行车打气,准备回家。郭克俭拿了杯温水过来给她,“别喝,用大锅烧的水,有点味儿,漱漱口就行。”

在周家吃饭的次数多了,郭克俭对周晚晚的很多小习惯都非常熟悉了。今天李家人多,她肯定不会为了饭后漱口这点小事去麻烦忙得脚不沾地的大舅妈几个。

周晚晚端着水没喝,也没漱口,点头跟郭克俭道谢,对他的调侃什么都没说。如果说以前他们兄妹把他当做一个很谈得来的朋友,从他跟古桃订婚以后,就开始慢慢疏远了。

李淑华家的女婿,他们没打算深入来往。

郭克俭把另一只手拿着的空水杯递到周晚晚面前,执意让她漱口,“吐这里。”

周晚晚偏头看了郭克俭一眼,他们的关系还没亲近到这个地步吧?郭克俭一直非常会把握与人相处的分寸,今天这样有点反常。

“牙齿不难受吗?待会儿我去洗杯子,肯定不会给大舅妈添麻烦的。”郭克俭把手里的空杯子往周晚晚面前又抬了抬。

周晚晚摇了摇头,冲郭克俭礼貌地笑了一下,转头去看窗外忙碌着修自行车的周阳几个。

郭克俭忽然低低地笑了几声,有点无奈又有点让人听不懂的喜悦,“喂,小丫头,你这样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吧?”

周晚晚装作没听见,一眼都没看郭克俭。什么叫不给你面子?我们很熟吗?熟到要在你手里漱口的地步了吗?

“周晨骗你吃的芹菜馅儿饺子,你直接吐沈国栋手里了。”好像知道周晚晚在想什么一般,郭克俭笑着感慨,“他放手里攥了半顿饭。”

“那是七岁以前的事儿。”周晚晚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小时候沈国栋总说你的命是他救的,理直气壮地认为他有责任也有权力管你所有的事。”郭克俭笑得斯文又温和。镜片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出锐利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周晚晚皱了一下眉,还是没接他的话。这些事是他们兄妹最珍贵最温暖的回忆,有时候还会拿出来调侃沈国栋。可是被郭克俭一个外人说起来就感觉非常违和。

好像隐-私-一直被人窥探一般。

“囡囡,我也救过你的命,你也叫我郭哥哥,可是沈哥哥和郭哥哥的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郭克俭不是在询问,而是在感慨。

“沈哥哥是我们的家人。古桃连亲戚都不是。”周晚晚放下杯子拿起大衣走了出去。

郭克俭反常得让人非常不舒服。她可没精力去管古桃的未婚夫发什么疯。

郭克俭拿起那杯周晚晚一口没动的水,低头笑了一下,没人看得见他低下来的眼睛里在想什么,只有翘起的嘴角一直舍不得放下,好像要保留住什么一样。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轻轻呢喃。

“郭克俭这小子真烦人!真想给他两拳。”沈国栋把下巴放在周晚晚的头顶,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嘀咕。

周晚晚笑了一下没说话。沈国栋要是知道他后来说什么了,就不用为找不到揍他的理由苦恼了。

郭克俭这大半天来让沈国栋非常不爽,可他又不真的惹急了他,每次都在他要爆发的关头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去,弄得沈国栋非常憋气。

今天这样的场合。他又得顾及周阳几个的心意,不能在李老头本来就很糟心的七十大寿上再打一架。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找不到正当理由打一架。

“不知道哪个淘小子在气门芯儿边上扎了几个眼儿,”周晨看着自己还在慢撒气的车轱辘叹气,“骑不了了,都下来吧,再骑里带就轧坏了。”

周阳和沈国栋只得下来,推着自行车走。好在宋屯离向阳屯不远,他们又骑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出来,走二十分钟就能到家了。

“你别下来了。坐着吧,就你那几十斤还不至于压坏里带。”沈国栋不让周晚晚下来,“我快点走,马上就到家了。”

“让她下来走。多活动活动对身体好。”周晨最近一直在反省,他们以前是不是把妹妹养得太娇了,以至于她身体这么不抗折腾。

看她在沈爷爷家忙忙碌碌的那一个新年,脸色和精神都非常好。回家以后他故意给妹妹找点活儿干,让她每天都能活动一下,看着气色也比去年冬天在县里上学时好多了。

沈国栋最近面对周阳和周晨时总有点心虚。虽然不太赞同他的说法,看周晚晚跃跃欲试要下来走,也只能让她下来。

周晚晚下来跳了两下,就去踩路边化了又冻上的雪,上面脆脆的一层冰壳,一踩咔嚓嚓地响,听着很有意思。

周阳停下来等着妹妹,示意周晨不要催她。

虽然生活在北方,由于身体的原因,周晚晚长这么大玩儿雪的机会却几乎没有。

今年雨水过后,气温虽然没有大幅度升高,风却温和了起来,不像冬天那么刮在脸上生疼了,周阳心疼妹妹,趁着今天有太阳,让她在外面玩儿一会儿。

周晚晚刚走几步,郭克俭就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赶了上来,“怎么了?怎么停这儿了?我以为你们早到家了呢。”

“没事儿!你该干嘛干嘛去!”沈国栋抢在周阳前面开口撵郭克俭,他今天是烦透了这个笑面狐狸一样的小子了。

“呦!自行车撒气儿了!”郭克俭却下来站在他们身边不走,“这么冷,别让囡囡在外面冻着了,我先把她送回去吧!”

“囡囡,走,郭哥哥先送你回家。”郭克俭不等周阳几个表态,就冲周晚晚招手,“我正好去知青点儿办点事,顺路。”

沈国栋眼睛一眯,扔下自己的自行车大步走到郭克俭面前。身上骤然剧增的压迫感让周阳和周晨都是一愣,“你很闲呢,郭克俭。”

郭克俭却依然笑得温和有礼,眼镜后面的眼睛弯了弯。完全不受沈国栋的影响,“其实我最近挺忙的,真没什么闲工夫。”

沈国栋冷冷一笑,“那就别多管闲事。”

“囡囡,过来。”沈国栋把周晚晚叫过来。胳膊在郭克俭推着自行车的两只手上一别一抬,轻轻松松地把他的自行车抢到手,又把他逼退了两步。

郭克俭笑得依然斯文好看,也不去管自己的自行车,看着沈国栋把周晚晚拎上自行车,一句话都没说就骑走了。

他去把沈国栋的自行车扶起来推上,跟周阳和周晨抱怨,“这小子就是个活土匪呀!看来今天我是赶不上回陵安的汽车了,只能在你们家蹭饭了,还得蹭着住一宿。姥姥家今天人多,我去了也没地方睡。”

而李淑华家又不太方便,周阳家房子宽敞又都是大小伙子,他们又是不错的朋友,确实最适合他留宿。

周阳和周晨无奈对视一眼,他们能说什么?沈国栋把人家的自行车就这么打劫了,他们当然得负责善后了。

沈国栋还没发现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正抓紧时间抱着周晚晚使劲儿亲。

这单独相处的二十分钟对他来说太宝贵了,自从从沈爷爷家回来,半个多月了。他就没找着一分钟可以单独抱抱周晚晚的机会。

这些天他简直要发狂了,几乎不敢正眼看周晚晚,就怕自己控制不住眼神被周阳和周晨发现什么。

如果被发现了,那以后的三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他就都得过这样要命的日子了。

沈国栋一进院子就急匆匆地把周晚晚抱进屋里,哐当一声关上门,把兴冲冲跟在后面的小汪拍在了门外,根本等不及周晚晚解围巾脱大衣,一把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嘴唇随之就重重地压了下来。

周晚晚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完全束缚住的蛹。只能任沈国栋火-热-急-切的唇在自己的唇上重重碾压吸-允-,暴风一般的压迫和掠夺让她的身体颤栗般地发麻,心脏随之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沈国栋在周晚晚的唇上一阵激烈的进攻,又急切地吻向她的耳朵,每次他吻她的耳朵,她都会小小地颤抖一下,偶尔还会小声呜咽一声,像是对他的回应。

沈国栋上瘾一般,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了这种可以激起周晚晚反应的感觉。

她在他的怀里颤抖呜咽,在他的唇下目光如水脸色绯红,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心都狂喜得无法自已,内心的满足感比任何感-官-上的接触都让他渴望。

“沈哥哥,别,大哥要回来……嗯!”周晚晚忍着由耳朵上传遍半边身体的酥麻,小声阻止沈国栋,却被耳后火-热-的一个吸-允-变成一声闷哼。

沈国栋猛地吸了一口气,呼吸骤然加重,几乎是疯狂地在周晚晚的耳朵上舔-咬-吸-允,心里那把火烧光了他全部的理智,完全顾不得马上就要回来的周阳他们。

周晚晚拿这样的沈国栋完全没有办法,她穿着厚厚的大衣,却觉得自己几乎要被沈国栋揉碎融化在他的身体里,那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控制的炙热激-情-让她忽然害怕起来,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沈哥哥,沈哥哥,别……”周晚晚细弱的祈求听在沈国栋耳朵里如火上浇油,身体里乱窜的火苗嘭一声烧成滔天烈焰,手上急切地去解周晚晚缠在脖子上的围巾,唇也跟着重重碾压过去。

周晚晚马上感觉到了沈国栋的失控,开始激烈地在他怀里挣扎,“沈哥哥,停下来!沈哥哥!”

沈国栋一把拉开周晚晚的毛衣领子,把唇重重地印在了她的脖子上,好半天一动不动。

周晚晚听着他粗重的喘-息-,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直到他渐渐放开几乎让她窒息的拥抱,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沈哥哥,沈哥哥?”周晚晚试探着去推沈国栋,周阳他们很快就要回来了,他们这样不行。

“小祖宗,别叫了……”沈国栋闷哼一声,把头更深地埋在周晚晚的大衣领子里,“乖,别动,别说话。”

周晚晚的身体瞬间僵硬,呼吸都尽量控制住,不敢刺激沈国栋一分一毫。

沈国栋却忽然无奈又宠溺地轻笑一声,深吸一口气,一把抱起周晚晚,把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国栋把周晚晚放到她房间的炕上,给她脱了鞋袜,看她乖乖地一动不动,即使经历了刚刚那样的惊吓,也还是一脸信任地任自己摆布,眼里压抑的欲-望-疯-狂--慢慢被温柔宠溺代替。

“乖,自己把衣服换了,头发放下来,”然后又忍不住在她耳后轻轻亲了两下,“这里不要露出来。”

周晚晚垂下眼睛,睫毛轻轻抖动了两下,抬手去推沈国栋。

“疼了吗?”沈国栋拿起周晚晚的手放在唇边不住地亲-吻-,声音沙哑低沉,“以后不要在这种时候那么叫我,我控制不住。”

周晚晚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沈国栋紧紧攥住,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放在唇边,“喂!小白兔,跟你说正经事儿呢!”

周晚晚还是低垂着睫毛不肯看他,执拗地要把手抽回来。

沈国栋低低地笑了两声,把周晚晚的手放在自己发热的额头上降温,“以后我们每周只能见一面了,想都想死我了,你再那么一叫,简直是要了命了!”

周晚晚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推沈国栋出去。

沈国栋却舍不得这难得的独处时光,坏笑着把她拉过来逗她,“你知道什么呀就胡乱点头?嗯?来,给我说说,知道怎么要了我的命了?”

周晚晚气得一脚踢过去,狠狠地瞪这个厚脸皮的家伙。

沈国栋却对着周晚晚踢在他黑色毛衣上粉嫩白皙的脚发愣。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想把那只精致小巧的小脚丫抓到手里然后……

“操!”沈国栋狠狠地咬牙,额头上的青筋剧烈地跳动着,几乎是用了生平最大的毅力让自己的视线离开周晚晚惹祸的脚,“真是要了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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