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八十九章 金蝉脱壳(1/1)

胡睿挑了挑眉,微微呼吸一下,眼中颇为意外,但面色并没丝毫慌张。

他嗤然一声,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血丹,直接送入凶禽的嘴中。

此妖吞服血丹后,精神微微一振,尽管比不上之前那般神骏,但也无碍战斗。

狄迈打量了一眼战况后,便看向一旁的长老:

“师兄有何高见?”

那位长老的视线停留在冯天佑身上片刻,似乎在沉吟什么,忽然沉声说道:

“直接杀掉!”

狄迈微微颔首,取出一张飞讯写了几行字,抬手往玉鼎派方向发去。

胡睿面对着不断试探的冯天佑,脸色愈发不耐烦,正在这时,耳中突然传来戴晟的束线传音:

“师弟,狄长老刚刚传来信息,说这冯天佑的修为略逊于卢元基、欧阳浩几人,没必要继续遮掩,先想办法斩杀邪派一人吧。”

胡睿目光一厉,大声道:

“早就应该这样了。”

他当即沉声一喝,顶上罡花一震,激荡出一丝丝霞光,从中接连浮现出数头凶恶虚影。

裂天兕、角魔、龙鲸、火螭、夔牛。

这几头凶兽冲天而起,愈变愈大,瞬间化作十数丈高下,或嘶声怒吼,或尖叫连连,声震四野,整片峡谷都回荡着刺耳吼声。

他又抬手挥出七枚玉符,轻轻一点,上面的封印散去,飞出海雕、翼鸟、尸鹫、白鹭、游隼、鹈鹕、信天翁七头凶禽。

这些凶禽脱困而出后,纷纷振翅高飞,翱翔天际,唳鸣不绝。

他头顶上凶禽纵横,身边恶兽出没,叱咤喑呜,气势汹汹,犹如洪荒末日。

胡睿刚才一直被动防守,此刻突然大打出手,瞬间轰动四野,无数人为之侧目。

他傲然悬浮虚空,对着下方的冯天佑说道:

“你一直试探我的底线,真以为失去了魁夔的帮助,我就奈何不了你么?”

“我玉鼎派秘法之玄妙,又岂是你这些邪门歪道能够揣猜的!”

赤霄派所在的奇峰上,韩乐目光闪烁,悬浮在头顶上的剑魄轻轻律鸣,剑光吞吐不定,似乎随时都会破空而起。

七峰绝域中,几名邪派长老惊叹莫名,纷纷肃然而起,有人甚至指着胡睿说道:

“既然胡睿有这种本事,想必那位戴晟也差不到哪里去,玉鼎派这对师兄弟,决不能小视。”

孙清扬瞥了一眼胡睿头顶上的罡花,视线从那些彪悍绝伦的凶禽恶兽——扫过,暗道:

‘原来胡睿的底牌是‘五恶’!’

传闻玉鼎派有十八种上古凶兽,只有元婴尊者才能以秘法豢养,能力愈高者收服的凶兽便愈多。

不过以胡睿目前元婴一重的修为,豢养五头应该是极限了。

这些凶兽起码活了数百载,战力堪比元婴大妖,凶残狡诈,且每一头都掌握着一两种血脉能力,十分难对付。

要是修炼出无垢法相,到时就能携带十五种凶兽辅助,普通元婴三重的尊者都难抵挡。

戴晟、胡睿在玉鼎派中虽然名望不低,但极少与人打斗,拥有什么底蕴外人根本不得而知,想不到却是如此凶悍。

欧阳浩仔细观察片刻,那些凶禽恶兽虽然厉害,但既然提前知道了类别,总能找到对付的方法,他想了想道:

“既然已经知道了此人的底细,不如先让冯师弟撤退,现在时机未到,不适合死斗。”

孙清扬微微一笑,道:

“无需担心,冯师弟一向机警识趣,又有金蝉脱壳之法,继续观看好了。”

而达魔寺所属的奇峰上,阮媚娘一袭烟罗纱,长袖善舞,在半空中翩若惊虹。

她不断挥舞着那匹丝带,如一条条长虹,对着冲杀而来的甄世杰射去。

只是每次丝带攻来,此人脚下踩踏的那枚法印,就会放射出丝丝符文霞光,轻易而举地将其隔挡在外。

甄世杰脚下那枚法印,大如山丘,远远看向就像一块悬浮于虚空的巨石,而阮媚娘身高不及百分之一,看上去异常渺小,双方对比十分強烈。

他似乎不将阮媚娘放在心上,屹立在那并无动手的意思,全副心神都放在那枚漂浮而下的秘箓上。

甄世杰正要有所动作,突然脑海中响起本派长老的声音:

“甄师弟,速速斩杀此女!”

霎时间,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芒,杀意暴涨,整个人气息大变!

头顶上那朵翠绿罡花倏忽旋转,如烟花直上九天,瞬间扩大至百丈,散发出盈盈绿光,当中似乎有千树万树梨花盛开。

只见他抬手一指,犹如瓜熟蒂落,百丈罡花中跌落一物,朝着阮媚娘破空袭去。

此物珠圆玉润,状如葫芦,一丝丝翠绿光泽环绕,浑身青芒乍现,还不时陪随着阵阵霹雳炸裂声,闷雷般不绝于耳。

阮媚娘仅仅打量一眼,便觉头皮发麻,一种生死危机感袭上心头。

一位邪派长老莆一看到此物,陡然脸色大变,猛地惊秫而起,急喝道:

“赶紧躲开!这是斩魔葫芦!”

由于契书上明文规定,第一轮斗法盛会上,不管是道派还是邪派弟子都不能动用灵宝。

然而若论其他宝物,这‘斩魔葫芦’的杀伤力在赤阳州中可位居前十,一击之下足以让一位元婴尊者灰飞烟灭。

甄世杰一出手,便肆无忌惮地动用此物,显然不想跟阮媚娘多作纠缠,打着速战速决的意思。

阮媚娘虽然早就意识到此物厉害,但被霹雳炸裂声所震,反应慢了一步,想要躲避已经慢了,只得強行挥出一条白绫。

然而,‘斩魔葫芦’突然喷射出一圈翠绿毫光,随着轰然一响,那条白绫已经寸寸炸裂,接着瞬间劈在阮媚娘身上,顿时将她撕裂成粉碎。

甄世杰心念一动,将这只葫芦召了回来,悬在头顶上。

只不过,他眼中并无喜意,反而前后扫视,似乎在搜刮着什么。

百丈外,一道粉色虚影渐渐凝实,阮媚娘的娇躯重新浮现。

只是此刻的她,浑身苍白失血,似乎付出了极大代价,眼底中还弥漫着一丝惧意。

刚才要不是她在生死存亡间运转起逆命禁诀,只怕真的尸骨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