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还未碰到鞭稍，却猛然离开，如玉葱般的手指上赫然多了一道新开的血痕，一滴血珠从手指上流下，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只是宁沐曦和楚羿关注的焦点都不在这里，以两人的眼力，都能明显的看出，刚刚楚羿的手指明明与鞭子没有半点接触，却凭空多了一道伤痕，宁沐曦没有学过斗气，这伤上的痕迹也不像是斗气所伤，倒像是被利刃切割的一般。

楚羿收回手，微微皱眉，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可这猜测大胆到就算是他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你再挥一鞭。”楚羿一边皱眉，一边对宁沐曦吩咐道。

宁沐曦也知道，这诡异的伤人法可能就是他力量提升的关键，长鞭一抖，朝着空中又是和刚才一模一样的一鞭挥出。

鞭稍划过空中，带着破空声。一直关注着宁沐曦的鞭稍的楚羿瞳孔微微一缩，虽然不明显，但那挥出的鞭子上确实带着极细的空间裂缝。

空间是极为坚韧的存在，否则衡量法神的标准也不会是“能够破碎虚空”了，但这鞭在楚羿看来，力量并不大，速度也并不快，却偏偏将最为坚韧的空间破开了裂痕，这不由让他重新衡量了一下这根鞭子的威力。

不过这惊讶只是短短一瞬，楚羿的神色又已经恢复如常，毕竟天下的武魂千千万万，这个能力虽然罕见，但也不算是逆天。于是他打了个响指变出三把椅子，示意在场的三人坐下。

“空间裂缝。”楚羿此话一出口，宁沐曦也是微微一愣，接着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我的魔法测试，出现的颜色是靛青色。”宁沐曦忽然文不对题的接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楚羿若有所思的回答，“的确，不会只是鞭子的特性的。”

宁、楚两人仿佛对暗号似的，但却毫无交流障碍，而宁沐曦身后的夜溟轩表情丝毫未变，理解也毫无困难，只是如果第四个人在这里，恐怕就要听的一头雾水了。

“也就是说，你认为你的魔法属性是与时空有关的。”楚羿沉思半晌，又开了口，总算结束了猜谜一般的对话，“而你的鞭子之所以有撕裂空间的能力，是因为你魔法属性对武魂能力的影响。”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猜测了，而老师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能召唤出武魂的法师，关于这个猜测是不是正确，恐怕老师的评价是最权威的。”宁沐曦非常陈恳的看着楚羿。

因为自己情况的特殊性，请教前辈明显是一条可以最大程度避免走弯路的捷径。自己的魔法属性到现在还未知，往好了说是“有无限发展的余地”，往坏了说就是“到现在大方向都确定不下来”。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至少自己可以摆脱在魔法学习上有力无处使的窘境了。

“确实，魔法属性和武魂的特性有很大关系。”楚羿承认了宁沐曦的猜测，同时手腕一翻，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张水蓝色的长弓，弓犹如水制成的一般，在楚羿的手握上时甚至有淡淡的水波荡漾开来，弓上龙飞凤舞的刻着两个大字——逐日，“比如我是水系法师，因此我的逐日也有水系的特性。在你在召唤出武魂的时候，周围有没有空间裂痕的出现？”

“当时我根本无法感知外界，意识似乎到了另一个空间一般，根本看不到周围发生的事情。”宁沐曦回忆了一下当时在魔兽森林里自己进入的那种颇有些玄妙的状态，原本以为这是召唤武魂时正常的状态，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确实有被什么东西切割过的痕迹。当时我以为是类似于‘剑气’的，召唤武魂时武魂带有的攻击性能量导致周围出现这样的痕迹，现在回忆起来，确实和刚刚空间裂缝造成的裂痕有点像。”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还是需要验证之后才能确定，毕竟确定自己的魔法属性对于法师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若是判断错了自己的魔法属性，对今后的负面影响也实在太大。”楚羿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那颇为懒散的坐姿，斜靠在椅背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醒却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诚恳，“我建议你找个自己的导师，对你这样的情况帮助会比较大。”

所谓自己的导师，也就是指找个能够一对一指点魔法修炼的老师。

说完这句，楚羿又打了个响指，原本堆到教室后方的桌椅都按原样摆好，竟是话已说尽准备送客的样子。

“那么不知老师对当我的导师有没有兴趣呢？”宁沐曦看着楚羿的一系列动作，一时颇有些难以理解，按照这种话题发展趋势，再加上楚羿对自己的兴趣，就算不是主动提出做自己的导师，至少也不应当是送客吧？

这也真不是宁沐曦过于自信了，楚羿对他的兴趣，再加上他觉得自己留给楚羿的印象还不算太差。而且就好像学武之人看到一种奇特的武技或是新奇的兵器，一个魔法师发现了一种新的魔法属性，就好像小孩子瞧见新的玩具一般，总会克制不住想要去把玩一二，但现在楚羿的态度完全颠覆了这个常理。

心中虽然疑惑，但宁沐曦表面上却笑得云淡风轻，似乎非常笃定楚羿会同意自己的提议，眼中还适当的流露出一点急切，完美的扮演了一个聪慧却还有些不成熟的孩子的形象。

已经站起身的楚羿听到宁沐曦的话后却是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低头看向宁沐曦，就连平时一向是带着些玩味的嗓音都带上了诧异：“我做你的导师？你可要想清楚，就算我们的关系不透露给外人，但我可是红眼，如果我做你的导师，就意味着你今后和我这个红眼的恶魔相处的时间就会大大增加。”

恐惧、厌恶、恶心，这不是人们对待一个红眼的“恶魔”最正常的表现么？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能力和才华被一双红眼和一个宠的身份掩盖的楚羿完全没有料到，居然会有人能这么淡然的对自己提出“做我的导师吧”这样的提议，就连陈正校长，也一向是避免与自己私下里的接触的。

楚羿的这句话并不是他在泄气或是在自卑，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已经接受了的事实。

同样愣住的还有听到楚羿颇有些自我贬低的话之后的宁沐曦，虽然从记忆中得知人们对红眼的人的态度，但宁沐曦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此完全没有代入感。也难怪，现代的姑娘们不少对红眼可是情有独钟的好不好。尤其是各式各样的动漫中，玖兰枢，市丸银，宇智波兄弟，一大坨一大坨（？）的红眼的人气角色，让宁沐曦完全不能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红眼的忌惮之情，所以虽然知道，总在不经意间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我刚刚就说过，老师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位能召唤出武魂的法师，若是论资格，恐怕除了老师，谁也没有资格做我的导师了。”过了片刻，宁沐曦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漆黑的眸子里恰当好处的带上了点笑意和挑衅，“还是说，老师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信心，认为无法教我呢？”

带着些孩子气的挑衅让楚羿不但生不起气，反而感到有些好笑，扬起的嘴角终于带上了一点暖意：“这可是你说的，我答应之后，你可不要后悔。”

“老师的教导，我可是求之不得。”宁沐曦话中淡淡的调侃的意味反而让这句话更可信，而楚羿脸上的笑意也越加浓了，甚至还颇为应景的带上了点阴森森的感觉。

“既然是求之不得，那么可就要做好被我狠狠操练的准备啊。”

作者有话要说：11111，章章留评的GN，抱住亲亲亲亲亲。（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