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面色如常,正在和一盘颜色漂亮的番茄意面做着战斗,当见到安朵后抬手熟稔的打了个招呼,招呼她过去:“想吃什么自己点,这里的番茄牛肉意面是出了名的不错,可以试试。”一派作风稳健、平静,全然没有昨天的失魂落魄和颓唐强撑。
但越是如此安朵却越觉得提心吊胆。但却又不好直接开口戳他伤口,纠结之下敷衍的点了一份伯特伦推荐的意面再点了其他的配餐,放下菜单后看着对面正在惬意享受早餐的导演,忍不住再次劝道:“反正一会儿时间也不耽搁,要不然我们等电影公司那边确认了答案再走?”
伯特伦挑起眉梢看了她一眼,笑着喝了口冰啤酒,朗然洒脱道:“不等了,再等下去也没什么好结果。”说着他用叉子卷着意面吃了一大口,衣服决然将这件事丢到脑后不再理会的模样。
安朵头疼欲裂,连声道:“不是说电影公司那边昨天并没给出决定吗,今天会议上才会公布结果,或许还有机会呢。您对《救赎》做的一切努力和功劳谁都没法抹去,一定会有转机的。”
“转机?”伯特伦自嘲一笑:“真是天真的女孩儿,在好莱坞从来就没有什么功劳和努力而来的转机,人人都在为了利益奋斗。谁都是这样,包括我在内也是。我为什么对《救赎》这么吹毛求疵,不就是我想靠着它获得奖项?”
伯特伦说着摇摇头,又端起啤酒杯喝了一大口,却听到耳边传来安朵斩钉截铁的声音:“不是。”
伯特伦握着啤酒杯的手一顿,低头一看见到的却是安朵写满了坚信的眼神:“您和他们不同,您对您剧本和电影的热爱是谁都比不上的。我永远记得几个月前千里迢迢飞到国内找我试镜的您,那时候您的眼神、举动全都在告诉我您对作品投入的心血和认真,您是确实的想要《救赎》成为最棒最完美而电影。况且想要自己的努力获得奖项时每个人都期望的事,您不该这么贬低自己。”
伯特伦沉默片刻,那双隐藏着冷冽和讥讽的眼神在慢慢的软下来,他叹了口气放下酒杯伸出被冰的冻人的手揉搓了一下脸庞:“安朵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要是不去做演员倒很适合去当主持人,口才倒是很不错。”
安朵忍俊不禁一笑的同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紧跟着问道:“导演要不然我们再等等?”
伯特伦很想说没必要等了,但看到安朵期待的眼神,想到对方是好意、并且从昨天就跟着自己奔波劳累,恐怕也是累得够呛,所以软下心解释道:“我们的飞机是十点半的,现在是八点过五分,从这里到机场大概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加上取登机牌的时间……”他看向安朵:“而我清楚的知道公司的早会时间在九点四十五分,也就是说我们没时间等了。”
安朵愕然一瞬,忽然醒悟过来一件事。伯特伦既然知道公司的早会时间,却在订机票的时候选择了那个时间段的飞机,是不是证明他根本就没准备留下来等结果?
安朵脸色有些难看,恰在此时她的早餐送了上来。伯特伦趁机笑着放下手道:“行了,等或者不等能改变什么?就算不等,结果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何必呢?’
安朵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的看了伯特伦一眼,对方却低头继续奋战早餐。她前所未有挫败的叹了口气,拿起刀叉认命的吃早餐。
一行人吃完早餐,伯特伦果然毫不犹豫的催促众人上了车,两辆车一起朝着机场开去。安朵坐在后排车座上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伯特伦,想到昨天来的时候他们还意气风发、期待满满,结果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却颓唐败落,灰溜溜的离开。她都受不了,而作为导演和编剧的伯特伦真的受得了吗?
窗外是飞逝而过的风景,昨天她一路飙车根本没注意窗外的景色,而现在却是一点也没心情看。路途之中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下手机,此时已经九点钟了。
车内安静一片,伯特伦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一言不发。约翰一心一意的将注意力放在方向盘和路途上,安朵则是过一会儿就看一下时间。
车子九点半准时在机场停下,安朵吐出口气戴上口罩和墨镜、扣上帽子,全副武装的笼着外套推开门。比起昨天回这边时机场的热闹,今天几人离开的消息无人得知,自然也就是清清静静、也清清冷冷。
在办理登机牌的途中,九点四十五分准时抵达,安朵下意识的看向伯特伦导演,却见对方也看了一眼手表,但不过是一眼之后就招呼大家一起去准备登机。安朵暗叹口气暗暗焦急,却只能快步跟上。
而与此同时电影公司的某一间高层会议室内,昨天下午出席会议的各位稳稳的坐在了会议桌前。伊迪.卡里得意洋洋的哼着歌进了会议室,看着沉着脸坐在位置上的乔纳森,吹了声口哨,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乔纳森,亲爱的朋友,早上好。”
乔纳森眼中闪过一丝厌烦,端坐在位置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此一言不发毫无反应。伊迪.卡里也不在乎,像是已经胜利的公鸡一样耀武扬威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笑容满面的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将昨天从伯特伦那里拿到的剧本翻开,喜悦爱护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再次看向乔纳森,口中赞叹道:“哈德导演真是天才,他修改后的剧本简直太棒了。哦!应该是本来就很棒的剧本在修改后简直精彩的让我舍不得放手。”
乔纳森砰的放下咖啡杯,杯底重重的击打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无论是声音还是他此时黑沉的脸色,足以说明他的心情不怎么愉快。但越时如此,伊迪.卡里却是笑得越发得意和愉悦。